在村长的尸体边,牧师皱着眉头检查着尸体上面每一点他认为可疑的地方,并且记录在羊皮纸上,这可是重要的证据,是要呈现给城里大教堂的文献,牧师不敢有一丝的马虎。
牧师身边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身穿着体面的长袍,长袍的袖口领口和下摆上绣着藤蔓的纹饰,双手带着白色的手套,右手中拄着一根黑色的圆头拐杖,他皱着眉头,左手缕着下巴处的那一撮山羊胡子,对牧师道:“他的实验室地址还没有问出来吗?”
“没有,”牧师头也不抬的说道,“他夫人是个地道的小家女人,平时也不怎么关心他的那些实验,也不懂那些魔法方面的事情,只是负责家里的收支,这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不会有假,可是,那个家人危大熊,很不配合,小教堂里的坦白药剂对他没用,我在联系上面,希望能派来一个能炼制更高级别坦白药剂的炼金师,或者送一批那样的药剂来。”
“难道就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吗?”那人口气有些不悦,用拐杖一点肖丹的尸体,“这具尸体没有任何的价值,上面的黑暗气息很薄弱,而且看样子也挥发的差不多了,我要的是可以把这一件事定性的重大收获!你懂得!你的那个线人在哪?我看我有必要去问详细一点!”
牧师抬起头,深吸了两口气,控制了一下情绪后说道:“你不能这么做!我给那人保证过!”
那人用眼角看了一下牧师,“多少钱?你开价!”
“十块金钱!”牧师立即换了一副市侩的表情,“你知道,一个好的线人不容易找到,尤其是找了之后随之而来的投资,至少十块,这都是保本的价了。”
那人很不耐烦的用左手朝身后一挥,随从立马取出十块金钱递给了牧师,之后随从看着牧师数钱的样子,偷偷的吐了口口水。
出来之后,随从一脸的不值,对那人道:“姑爷怎么能这么大方!十枚金钱!可以在城里买二十个上好的奴隶了!”
“可是那二十个奴隶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是吗?”那人用拐杖敲打着随从,“该大方的时候绝对不能小气,老爷子在你出来跟我的时候不是也都教过你吗,而且你们吴家也不少这十枚金钱,等问出了这里面的事情之后,我们先一步安排好了,那时候,回报来的,可就不止这个价码了,好好学着吧。”
“还是姑爷看的长远,要不怎么您是姑爷,我是随从来着。”那随从点头不止的奉承道。
“也不怪这牧师短视,估计这人本来也是想着继任村长的吧,不然怎么会有那个闲心养这些个线人呢!”那人看了眼村治所,缓缓的走回小教堂去了。
王耳坐在屋顶,看着那些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感觉很是无趣,他之所以还要留在这里,便是要把那些受害的尸体安葬,不然,被一些有心人利用的话,那些亡灵又要不得安宁了。虽然那些人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收了他们的功德,王耳觉得事情还是得做的圆满些才好。
只是现在不管是村治所还是肖丹家,都被卫兵严密的包围着,虽说那些卫兵对王耳来说无异于插标卖首,但是硬闯所带来的麻烦让王耳很是头疼。
被困扰的王耳皱着眉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不想房间内已经有人在那了,是刚刚要去小教堂的那位,王耳一愣神,问道:“你怎么在我房间里,你是谁?”
那人听王耳这么说之后,眼中一亮,道:“不要惊慌,我叫廖达,至于我的身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可能是海东村的下一任村长大人。”
王耳耸了一下肩膀,两手摊开,环视了一下这个除了床只有一个桌子的小地方,笑道:“那不知道村长大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廖达笑了,微眯着眼睛,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只是听说你是在黑魔法师肖丹死前最后一个去他家的陌生人,我来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去他家呢?放心,我只是以私人身份来拜访询问的,毕竟,在没弄清楚上任的死因前,我是不敢冒冒失失接任的。”
王耳笑了笑,走到窗户边,倚着墙,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廖达,三十多岁年纪,有些微胖,眼睛不大,却很精神,笑呵呵的一张脸,乍看起来很是和善,头发齐齐的贴着头皮,打理的一丝不苟,王耳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只是去交任务,你知道,我是个冒险者,来到这里才不过十多天的时间,对于这个村长也只是有那么一次的接触罢了,你不会以为我和村长的死有什么关联吧?”
廖达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你不了解……抱歉,这里面事情很复杂,不适合告诉你。”王耳笑笑,表示理解,“也许你该问问这里的老板德华大叔,他对于这里的事情应该都很清楚,你知道的,他在这里的时间可是不短。”
“能告诉我你做的那个任务的详细情况吗?我想如果不涉及你的隐私的话。”
“当然!”王耳很配合的点了点头,“一分洞穴蜘蛛的毒囊,六对狼的眼睛,五张血树蛙的皮,不对,是五块,不过我弄回来五张完整的,他买了四张,剩下的那张在我手中。”
廖达眼睛猛的一睁,不过很快便掩饰过去,摇着头一脸的羡慕,“你真是个好运的冒险者,这一趟你的收获应该不少吧。”
“一共三十一块银钱。”王耳无所谓的说道,“事情就这么多,我想这些对你应该很好了解,随便问一下别人他们应该都会告诉你的,毕竟那东西不是太常见。”
廖达笑了笑,站起来对着王耳微微点了下头,说道:“情况我了解差不多了,谢谢你的合作,如果以后我需要什么东西的话,一定会找你的。”
王耳把廖达送出了酒馆之后,对着一边喝酒的那位德华老板苦笑道:“你可真是会省事啊,有什么事情你给他说不是也一样吗?”
德华老板眼神一瞟他,笑道:“老子怎么知道他要问什么,如果他问的是你以前的事情,怎么办,不还得让他上去亲自问你吗?干脆老子就放他上去了,反正你那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偷得东西,老子也不担心少啥。”
王耳摇了摇头,点了杯酒喝起来,和附近的冒险者交流着,不过和之前一样,多问多听少说话,其中一个冒险者喝的差不多了,走到王耳桌子边坐下,一把搂过王耳,满嘴酒气的说道:“你可是交了大运了!知道那人是谁不?”
王耳笑笑,取过陶罐给他的杯子倒满了酒,问道:“谁啊?你说说我听听对不对?”
“还对不对?你哄谁啊你,我给你说,那人叫廖达,是河南村的姑爷,知道河南村不?就在咱这小村大河的南边,知道他老婆谁不?那可是吴家的小姐,吴老太爷的掌上明珠,尽管说吴老太爷有四个儿子,可是最最得宠的就是这个宝贝,这河南村里谁不知道,当年我做任务路过河南村的时候,还远远的看过那小姐一眼,那个美啊!可惜了的,被这小子给摘了!”
“吴家就是个村长家呗,还有什么厉害的不成?”旁边一个年轻的冒险者说道,“顶多了不过是跟肖丹一个级别的。”
“屁!”这位直接一个巴掌拍了过去,“天上飞的都是鸟,可是乌鸦跟凤凰能是一个级别?小孩不知道别乱说,老哥哥这是教你,知道祸从口出不?咱这都是冒险者,也就算了,在外面一句话说不对,都有人能砍死你,信不?”
“信信信,您还是说说那吴家吧,给我们小辈也长长见识,成不?”那年轻人明显的敷衍道。
王耳笑了笑,这样的年轻人最是不怕惹事的人,看样子不过是十七八岁,能跑到这里来的,估计不是得罪了人被发配来的,就是想在这里混经验的,看着年轻人应该是前一种可能吧。
“知道咱这一块归哪不?是归林海城管辖的,这林海城的城主,就是当年吴老太爷的学生,你说,这能不照顾不?本来依着吴老太爷的履历和级别,怎么说也得是城主级别了,林海城里面也是这个意思,可是,吴老太爷就是不去争,现在的城主才能坐的这么安稳,你说,他不得感激吴家啊!”
“原来这样啊,我说他们吴家怎么敢肆无忌惮的把人安排来呢。原来有这么一层。”
“你认为这位廖达廖大少爷愿意?还不是他们吴家在河东村太霸道了,什么位置都没给外人留,连女婿都没份子,不安排到我们这里,还能到哪?”
这时,在角落里传出一声惊呼,“什么?!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