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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再望一眼

训练基地的建筑排布并不是太复杂,几个转弯,教官领着四十余人进入一栋建筑,来到一个空旷的大厅。

“你们或许非常高兴。”教官看着面前的四十余人,有些严肃。

众人也都认真听着,一个个站得笔直。自从他们选择成为狩猎者的那天开始,他们就知道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而现在,当他们真正获得这个资格,愉悦之中,他们永远保持着一丝警惕。

“你们的身体与素质或许有着飞跃般的提升,但我告诉你们,当达到一个极限后,你们再想提升就会无比艰难,并且那个极限不会远。”

大厅里的人都是一惊,但并没有惊慌,这个结果他们早就预料到了。

创世纪之夜以后,人们的身体经受了洗礼,发生了根本性的蜕变。就如同小孩子只要吃饭就能长大、就能强壮一样,他们只要不停锻炼,身体素质就能飞跃。但达到一个极限后,就像一个成年人再努力锻炼也不会变成一个超人,他们的脚步也会被束缚住。

“我说这些不是打击你们,让你们有理由消沉。而是要你们更努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阻挡住勤奋的脚步。被束缚住,你们就打破束缚,再进一步!”

教官深邃的眼睛变得凝厉,不甚高大的身影也威严起来。

一番激情的话语让原本有些低落的四十余人顿时振奋起来。“对,被束缚住,就打破束缚!没有什么能阻挡住我的脚步。”如同一波清凉的泉水,教官的勉励将众人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独自而立的教官紧紧盯着从压抑中回复过来的众人.“努力,你们总会进步的。不过天赋……天赋有时真的能决定很多啊!”教官心里不由感叹。

“好了,接下来是一些有关你们的,都听好了。”

众人一听,忙都收敛了起来,面色严肃的听着。

“你们今后要以战斗为主,去争夺,去开拓。但放心,你们的一切行动都有着国家的保护。”

“但,不是在这片土地上。”

“什么?”

“怎么可能?”

“什么意思?猎杀怪兽,难道还要去别的国家?”茂歌皱着眉头,也满是疑惑。

直到现在他还以为武者这个职业的诞生,是用来对抗那些同样变得更加厉害的怪兽的。事实上,不仅是茂歌,大家都一直以为他们的对手就是那些动物。

“那是另一个世界,一片神奇的大地,被称之为内域。里面有无数让人为之疯狂的宝物,至于到底在哪,是什么样子,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这话太耸人听闻了,这些信息他们根本不知道,网上也没有有关的只言片语。‘另一个地方……’,这个消息无疑是颠覆性的。

“为什么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一个中年人被疑惑憋得难受,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问出来。

一个个人都是满脸惊愕……

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教官没有停顿的继续说着。

“这才叫做狩猎者。狩猎,宝物、动物、植物,一切的未知都是你们狩猎的目标。”

“你们做好离开的准备了吗?记住,半年,半年你们才有一次回来的机会。”

“这……”

一时间下面有些人犹豫了,教官接连的话带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未知的内域’、‘提升会受到束缚’、‘半年才能回来’……一系列变化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半年吗?”茂歌对未知的内域满是期冀。“不是对付那些动物?更好啊。未知,那就来吧。”茂歌双目熊熊燃烧。

或是期冀、或是担忧、或是纠结、或是犹豫,众人的心情不尽相同。

“好了!离开之前,你们有七天时间准备,回去好好聚一聚。七天后的早上来我这儿报道。”结束的声音朗朗响起。

人们如释重负,顿时散了。

“教官。”茂歌却是走到近前,“我家是褡裢的,这……”旁边几个同样是外地的学生也都仔细听着。

“嗯。”教官皱了皱眉头,仔细想了一下,旋即对满脸期冀之色的茂歌和几个学生说道,

“你们再等几天,等其他连队获得资格的都选完,到时候我们一起送回去。”

“太好了,总算能回家了!”一听到教官肯定的回答,茂歌激动地都有些颤抖了。多少日了,想家而不能回啊。

“谢谢教官!”茂歌兴奋得连连向教官道谢。

……

三天后,茂歌又来到那个空旷的大厅。此刻这里竟然聚满了人,都是各个队伍获得狩猎者资格的。

轰鸣的直升机上,茂歌和几个同乡正兴奋的交谈,马上就要到家了,茂歌兴奋得直搓手。如今高速公路、铁路都被腾蔓、大树延伸的枝干填满了,就连石头缝里都长满了杂草,车根本就过不去。

直升机在茂歌新家很远处降落,茂歌不想让父母想太多。向着直升机上几个还没下的老乡招了招手。“5天,我只能在家呆五天。”这样提醒着自己,本就极快的脚步不禁又更快了些。

茂歌原来是住在大张家港村里,离镇里有些距离。他的家又极为偏僻,在一个山坳里。原本交通就不太利索,这植物一疯长,算是彻底封死了大路。庆幸人还勉强能通过,茂歌父母这才在镇子里租了一个屋子。

下了直升机,一路按着标牌疯跑,茂歌很快就找到了那栋楼。墙体满是小孩乱刻的划痕,透过墙上斑驳的杂草隐约可以看见不是那么洁白的墙体。

“502”如一道狂风,茂歌恨不得立刻跳到父母的面前。

茂歌并没有告诉父母自己要回来,茂歌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站在门口,抬头望着满是锈迹的门牌,茂歌心发酸,又有些不敢进了。

缓缓拿出了手机,没有查看通讯录,茂歌输入了父亲的号码,一个键又一个键按着……

“爸,……我回来了。”茂歌声音带着些哭腔。“咚咚。”茂歌同时敲起了门。

“茂儿,你哭什么!”电话里响起了父亲严厉的声音。“哗啦。”门也开了。

“爸!妈!”茂歌攥着手机,狠狠的拥抱上去,眼角隐隐有着泪花,自己总算回来了。开门的母亲也惊呆了,随即竟然抱着茂歌哭了起来。

“茂儿,你半年多没回来了,妈想你了。”家里没有电脑、没有音乐,只有一台电视。茂歌的母亲无聊时就一直想着茂歌,想看看茂歌。

茂歌心里一颤,抱得更紧了些。

“嗯。”茂歌忙点头,别过了脸,几点闪光溅在了地板上。

晚上

“来,吃晚饭。”母亲兴奋的招呼着茂歌。

望着母亲花白的发丝,满是关怀的眼神,茂歌的心都快融化了,酸酸的。

“怎么回来了,路不是不通吗?”夹着菜的父亲不禁问道,严厉中隐隐有着担忧。父亲永远都是这个严厉的表情,他的关心埋的太深了。

“哦,学校要培训我们,可能要半年才有机会回来,所以这次送我们回来看看。”

“嗯,和同学一起回来的。”茂歌连忙补充道,他怕父母怀疑。茂歌根本不敢告诉父母自己竟然要当狩猎者的打算,那只会让父母担心,而且父母绝不会同意的。

“嗯,回去要好好学习啊。保护好自己,现在这环境总有些儿不对劲,别乱跑。”父母都是老实的农村人,刚搬到这也没几个邻居,根本没有怀疑茂歌。

吃过晚饭,和父母看了会儿电视,茂歌便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

“还是家里舒服啊。”茂歌张着身子,闭上眼睛想着。“家,这就是我的家啊。”茂歌心里满是温馨。在家里他感到无比的自由、无比的舒适,连日紧绷的心弦直到此刻才真正放松了。

五天,眨眼就过去了,短暂的就像一个呼吸。

“我走了,爸妈你们就别送了。放心,学校安全的很。”站在残破的楼下,茂歌背着包儿与父母告别。包里都是母亲自己煮的一些肉,生怕茂歌饿着,让茂歌路上带着吃。

“小心点儿,注意安全。”母亲大声的喊着,父亲在那默默的站着,没有说话。

“嗯。”茂歌挥着手,没有回头。“又要离别了吗?”茂歌的心不禁有些痛。但他不敢回头,他怕再望一眼就会舍不得走。

父母盯着远去的茂歌,看着他渐渐被枝叶掩盖,看着他渐渐淡去的背影……

两个人默默的站着,只想再望一眼。

“茂儿,你也长大了,你有你要走的路。不论你选择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此刻,站得笔直的茂之清默默想着。

大变后的世界、茂歌这次不寻常的回来、还有那轰隆隆的直升机……茂之清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他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但他没有阻止茂歌,他想让茂歌真正的翱翔,在蓝天中自由的展翅高飞。

不知道多远的空中,茂歌转头静静地望着被绿色掩盖的城市,望着父母那个方向,似乎看到了父母在向他招手。

再次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茂歌微笑又有着苦涩,“我会回来的。”茂歌的眼睛一眨不眨,清澈中透着一股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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