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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6.邂逅那场雨(三)

生活总是难以捉摸,就像永远无法预测一场雨的到来,你永远猜不到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或喜或忧,也许当你行走在林间,是一滴露珠悄然滑下,碎落在你额头,又或许是一片黄叶随风起舞,摇曳在你眼前。人生不可预测,生活充满变数。然而正是因为生活的神秘,人生的多变,才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有趣,也才让我们的人生变得精彩。

想想看,从放学到现在,回家用了十分钟,在家呆了十分钟,李阿姨那儿耽搁五分钟,赶过来最少也得五分钟,这样算来怎么说也有半个小时,当然这还不包括在学校磨叽的时间。换话句话说,如果说苏小冉还在操场,那她可足足等我将近一个小时,知道这是啥概念吗?好吧,索性告诉大家,这就相当于在说,我此次前去,生还的机会是相当渺茫。

另外,前面也说了,现在天正下着雨,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再加上本来就是傍晚,光线不足,所以,此时的校园看起来黑漆漆的。偌大的学校,灯火全无,给人一种空荡荡,阴森森的感觉,远处的教学楼,透过雨帘看去,就宛如一只可怖的怪兽,狰狞的站在那里,随时准备一口吞掉走近的猎物。骑着车,在雨中奔驰,四周除去雨声,就只能听到我的喘息声。

校园,从未有过的安静···

赶到操场,放眼望去,别说是人,就是连只鬼都没有。靠,该不会是小胖骗我吧?停下车,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我首先想到这种可能。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对啊,想来胖子也不喜欢开玩笑,再说,听他在电话里的语气,哪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更何况是这种天气,胖子更不可能耍我。

难道苏小冉回家了?不会吧?我白跑一趟?心里想着,扶着自行车傻傻的站在雨中,考虑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别跑,给我站住。”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不用看也能猜得到,肯定是传达室的老大爷追了过来,毕竟像我这样明目张胆的闯进校园,让他一点表示都没有,那绝对不可能。

跑?我可没这打算。回过头,注视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心头不但没有紧张,反倒有些平静,要知道,又黑又静又下雨的校园,有个人在身边感觉总归会好些,更何况陪在身边的还是熟人。啥?熟人?当然。像我这种经常迟到的学生,哪天进门不得麻烦人家专程为我服务?所以说,一来二去,时间久了,不熟也熟了。至于你所说的,他要抓我见官,呵呵,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很快,看门的大爷就跑到跟前。一把抓住我胳膊,好像生怕我跑了一样。

“干吗的?下雨天为啥鬼鬼祟祟跑学校来?”

鬼鬼祟祟?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是我!楚沐风。”我试图挣脱前者攥住我的手,然而,几番用力却也徒劳无功,反倒是对方手上的力度,越发加重,死死抓住,不给我半点逃跑的可能。本来我的心情就有些急躁,再被他一抓,不免有些恼火,所以,在挣脱无果后,我选择咆哮,一种毫无礼貌可言的,野蛮的叫嚷。

传达室的大爷听到我的声音,凑上前来瞅了瞅,伞下那微眯的眼睛,在我身上扫描一遍,最后注视着我的脸部,死死地盯着,好像生怕遗漏任何蛛丝马迹。

“臭小子,咋是你?我还当有贼呢?”说着,松开手,走近一步,刚好用伞挡住我的身体,接着说道,“这下雨天儿,也没打个伞。对了,都这么晚了,骑个自行车跑这来干啥?有啥急事咋地?”

平心而论,传达室的大爷人挺不错,平时迟到,不管多晚,都不难为我,开门放我进去,嘱咐两句或是说笑两句,就让我走人,哪像其他学校,要不就是登记,要不就是找老师,相比之下,可亲多了。

“呃,这事说起来有些麻烦,那什么,刘大爷,我问您点儿事,您有没有见过苏小冉?”

“苏小冉?”

“对,就是以前经常跟我一起回家那女孩。见过吗?”我盯着他,眼神中充满期待,我多么希望他能告诉我说他见过,而且,他看见那女孩早就回家,或者说那女孩现在正在传达室里坐着,喝着茶等我前来。

然而,在我那充满渴望的眼神的注视下,等来的却是我最不想接受的答案,“没有吧?这么多学生,就是见过也忘了。咋了?她还没回家?”

“没呢。她说放学后在操场等我,可我把这事给忘了。”接着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复述一下,抬头看向对面的刘大爷。只见后者,在听完我的话后,眉头紧皱,一脸肃然,目光中夹杂着愤怒与焦躁,看着我,生气的说道,“臭小子,早干嘛了?现在才来?”

“行了,刘大爷,待会再骂行吗?先帮我想想到底见过没?”

前者,撑着伞,没有说话,刮我一眼,移开,望向雨帘,似是沉思,想必是在努力回忆下午放学后的场景,过滤着脑海中浮现的一个又一个人影,寻找着那太过普通太过平凡的娇小面孔。

“没见过,确实没见过,听你说她应该是最后走的,可后来三三两两出去的学生里,我还真没见过她,该不会还在学校吧?”刘大爷回忆了一阵,看向我,摇头说道。

“啊?!真没有?那怎么办?刘大爷,我、我···”

“先别慌,咱先找找,别急。”

“嗯。”道声谢,拽过自行车,跨了上去。身后刘大爷喊着,说是要给我拿把伞,见我骑上车,追了几步,喊了两声,也就无奈地选择放弃。

“苏小冉!苏小冉!!”骑在自行车上,绕操场行驶着,我大声喊道。我多么渴望听到哪怕一丁点儿回应我的声音,即便是骂我的也行。哎,有时人就是便宜,当你极度紧张或是极度担心害怕的时候,你会甘愿放弃本以为很是在意的可笑尊严,来寻求一点儿,哪怕一丁点儿的安慰。

骑着车,很快就在操场上转完一圈。雨水顺着衣服滑落,最后在边缘汇聚,成线状流下。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教学楼,不由打个寒颤。都这点儿了,教学楼早就上锁,苏小冉她一个小女孩儿又能跑到哪去?再者,这天还下着雨,万一出什么事,那可怎么办?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越想越急,说句不怕丢人的话,我突然有种想哭感觉。

姐姐,我叫你姐姐还不行吗?咱别闹了,好吗?出来吧。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以前是我不好,只要你肯出来,就算打我两巴掌,我都乐意。算我求你了,别折磨我啦,我真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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