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比起那个冷清而又充满烦恼的家,这儿确实更令人心情愉悦。看到沈思晴舒开了眉头,沈子恺和敏玉也觉得轻松了些,至少这次出来走走是明智之举。
新开张的小吃店生意很好,他们三个等了好久才排到座位,沈子恺点了沈思晴最爱吃的甜品。那些甜品形状奇特,色泽鲜艳,还冒着腾腾热气,光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不过沈思晴好像没什么食欲,只是让沈子恺和敏玉先吃。
“思晴,这个糕点可好吃了,你尝尝。”敏玉吃得很香,摆出一副食欲很好的样子,她只是为了劝沈思晴多吃些。
“思晴,再不吃我就全吃光喽。”沈子恺拿着一块糕点在沈思晴面前晃来晃去,“思晴,我给你变个魔术。”沈子恺拿着糕点咬了几口,把糕点要成了月亮的形状,“看,是不是很神奇。”沈子恺边说边挤眉弄眼,沈思晴“噗”地一声笑出来了。
“讨厌。”沈思晴捂着脸嗔怪道,眼睛里满含爱意,沈子恺也开心地笑了。
“女孩子家笑得一点都不斯文,你得学着我笑不露齿,看着。”敏玉让沈思晴学着自己,沈思晴看着敏玉的搞怪模样笑得更开心了。
三个人边吃着糕点,边互相打趣,烦恼好像一下子烟消云散。
“思晴,吃啊,怎么不吃了?”沈子恺看到沈思晴手停在嘴边,目光朝门口看去,样子很奇怪。
“子恺。”敏玉朝沈子恺努了努嘴,示意他朝门口看去。
门口,沈老爷搂着贾馥雅正走进来,两个人毫不避讳地秀着恩爱。贾馥雅抬头看到了沈思晴,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虽然她觉得对沈老爷的爱是无私的,无愧于任何人,但她心里仍然觉得对不起沈思晴。
“思晴,这么巧。”贾馥雅还是走上前去跟他们打招呼了。
“老……老师……”沈子恺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贾馥雅,一时间愣住,看着刚刚还在开怀大笑的沈思晴,沈子恺又开始担心了。
“什么老师,她也配么?”沈思晴瞪着贾馥雅,面无表情地说道,她转过头对沈子恺说:“你见过破坏别人家庭的老师么?你见过哪个老师做别人的情人了?她侮辱了‘老师’这个词。”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乖巧的沈思晴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是她对这件事的第一次爆发,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刺猬,竖起了满身的刺。贾馥雅被沈思晴说得哑口无言,内心对善良纯真的沈思晴充满了歉疚。
“思晴,怎么这么没礼貌?”沈老爷见贾馥雅被驳得无话可说,拿出了平时严父的样子,想找个台阶给她下。
“姑父,您告诉我什么是礼貌?像您身边的这位她有礼貌么?您凭什么指责思晴,她因为您的事已经够伤心了,您只顾着关心别的女人,什么时候考虑到自己女儿的感受了?”敏玉见姑父到现在还维护着贾馥雅,心中的怒火一下燃烧起来,她就是要告诉姑父: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
“敏玉,不要再说了。”沈子恺见沈老爷也一脸尴尬,便阻止敏玉,“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吧。”说着,沈子恺拉着脸色发白的沈思晴朝门外走去。
身后的沈老爷抬头看了看身边的贾馥雅,她的脸色也和沈思晴一样煞白。沈老爷裹紧了贾馥雅身上的大衣,拥着她朝门外走去,贾馥雅的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回来的路上,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沈子恺和沈思晴、敏玉走到沈家大宅门口,福伯迎了上来。踏进门槛的那一刻,沈思晴的眼泪一瞬间涌了出来,积蓄了满腹的悲伤和委屈一下子释放出来。沈子恺张了张嘴想安慰她,福伯咳嗽了一声,意在提醒沈子恺现在最好不要讲话。确实,让他如何安慰呢。
二姨太没有像四姨太那样绞尽脑汁去讨好钱庄的人,她坐在房间的镜子前,一双眼睛透露着犀利而又凶狠的光,眼睛里沉淀着岁月的磨砺。曾经,镜子前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现在,镜子中的女人爬上了岁月的痕迹;以后,镜子前还会有这样的女人么?
二姨太这张面孔下隐藏的秘密,沈府里没有人察觉,除了她的儿子。透过夕阳的余晖,她的脸像是戴上了一个涂满鲜血的面具,凶狠却透着母爱。
三姨太走进来,满脸愁容,她靠在二姨太身边坐下。不一会儿,她默默地抽泣。
“老三,怎么了?”二姨太转过头来看着三姨太。
“思晴又在因为老爷的事伤心了,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后来问了敏玉才知道,刚才她们碰到老爷和那个女人了。二姐,思晴是我女儿,我怎么忍心看她这样呢,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您是知道做母亲的心的,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可四晴就像是我的命啊。”三姨太神泪俱下。
二姨太感觉胸口疼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搂着三姨太,陪她一起哭,深宅大院的女人有太多的泪要流了。
沈老爷送贾馥雅回到家,她躺在床上,心中涌动着像是林妹妹一样的伤感情绪。爱情难道真的不是相爱就可以吗?为什么自己的爱情伤害到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面对沈孝昌,她不要求“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渴望他能在她哭的时候陪她哭,在她笑的时候陪她笑。
“孝昌,你快来,快来……”贾馥雅的叫声急促而又痛苦。
“馥雅,怎么了?”沈孝昌走进来,一脸紧张地问道。
“我感觉肚子有点痛,是不是孩子……孝昌,我怕……”贾馥雅的眼神里充满恐惧,她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孩子,只是她和沈孝昌爱情的见证。
“你别急,躺好,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沈孝昌也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地生下来,虽然心里也很忐忑,但他仍然好安抚好贾馥雅的情绪。
贾馥雅虚弱地躺在床上,嘴唇发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沈孝昌焦躁不安地在床边踱来踱去,心里在为孩子和贾馥雅默默地祈祷着。大夫给贾馥雅把好脉后,替贾馥雅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大夫,孩子没事吧?”不等大夫转过身,沈老爷就急切地问道。
“孩子没事,不过孕妇身体虚弱,再加上情绪低沉,导致气血不畅,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让孕妇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对孩子的影响很大。”
听大夫说了孩子没事后,沈老爷长吁了一口气,“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沈老爷把大夫送出了门外,转身坐到贾馥雅身边,“馥雅,我知道今天你受委屈了,以后这些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有什么困难让我一个人承担,你只管养好身体,然后迎接我们孩子的到来。”
贾馥雅看着沈老爷,眼神温润而又深情,她更加坚定了信心,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