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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快要进入冬天的时节晚上凉的特别不一样,在教室里面越坐越冷。虽然这样每个教室里都是灯火通明,同学们都在埋头苦读。钟原还是拉着子皓坐在最后一桌,如果以后她能以这种态度对学习,考上理想大学还是有指望的。我一个人坐在本来的位子上,钟原不在我更好将一些书籍直接发在整张桌上。我看着眼前这道题目已经一个晚上了,怎么也觉得不对思路像是被堵住了似的,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幸好每次调的都是静音不然今天会被挨批的。是母亲来的电话,这个时候找我肯定有什么事情,我先将手机挂断离开座位,然后跟老师请假去洗手间。

我站在离班级不远处给母亲回拨了电话“妈,怎么了?有事吗?”

“祁祁,你现在马上请假回家,我已经给你们班主任打过电话了,你现在只需要跟值班老师说一声就行,我跟你沈叔叔现在在学校门口接你,赶紧下来!”母亲焦急地跟我说,我感觉到语气很不对劲,“妈,到底怎么了?”

“祁祁,你,你爷爷出事了。”母亲哭腔的跟我说道

我挂掉了电话,带小跑地回教室,在教室门口正好碰到老师,老师似乎已经接到甘老班的电话,他向我示意可以离开,我向老师点点头。匆匆忙忙地进来收拾自己的书包,钟原见状赶紧跑上前来“穆,你怎么了?”

我没有理她说的话,拉着书包就往外跑。碍于还在上课并且有老师在,钟原和子皓并没有追上来,他俩一脸疑问的看着对方。

“妈,爷爷,怎么了?”我坐上车,来不及跟沈叔叔问好,直接跟母亲询问。一上车叔叔就发动了引擎,直接往老家的方向跑。

“祁祁,你先冷静,你爷爷,去世了。”母亲一脸泪水的跟我说,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惊到我已经不能正常的思考问题。我的爷爷,自从父亲出事之后就中风瘫痪了,他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本来那一年他进医院的时候,医生就说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是奶奶不放弃照顾他,加上大家齐心协力的呼唤,他才勉勉强强地恢复到可以正常说话,但是行动还是要通过扶靠,挺过一年又一年。每一次让我有动力回老家看看奶奶的也是爷爷,因为爷爷瘫了之后最担心的就是我,时常嘴边挂着地就是我。虽然每次回去都要面对伯父伯母的冷言冷语和奶奶的冷漠,但是只要看到爷爷对我笑,这一切都不重要。但是今天,我的爷爷,永远的离开我,跟父亲一样永远的离开我。

“祁祁,你别吓妈妈,怎么全身那么冷,你怎么在发抖?祁祁”母亲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摇着我。

“祁祁,你想哭就哭吧,你不要这样,这样我们会更担心你的。”沈叔叔听到妈妈说的话,焦急地说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空空的,心里的血泪一直在流淌,可是眼睛干涩地好酸痛。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心里一遍一遍的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车子开得很快,越临近奶奶家,心里越害怕,我闭上眼睛好似不愿意睁开。

“祁祁,我们到了,下车了。”母亲的话把我拉了回来,我木纳地开着车门,脚踩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顿时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还没有接近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哭声,正好二伯父从里面出来,看到门口的我,一把拉住我“穆祁,爷爷没有了。“

“我不相信,不可能!爷爷!”我对着用尽全身所有力气撕扯道,甩开他的手,跑到爷爷的房间。看到爷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身上已经换好了寿衣,我再也受不了了,跑上前去扑跪在床边。

“爷爷!爷爷!您跟我说说话,爷爷!求求您对我笑一笑,爷爷!”我撕扯地哭

大伯父和二伯父赶紧上来拉着我,母亲被二伯母还有别的邻居搀扶着。奶奶在另一个房间,大伯母扶着她赶了过来,奶奶看到我,情绪突然失控,因为我跟父亲长的非常相像,她一时之间把我看成了父亲。

“穆建毅,你走开,就是你害死你爸爸,要不是你,老头子会中风吗!老头子会走吗!”奶奶将我一把推到了地上,大伯赶紧上前去拉住她。

“妈,她不是建毅,她是您的孙女,穆祁!”大伯母赶忙哭劝。

“穆祁,穆祁我也不要,走开,我不想看到她!就是她克死了她爸爸,现在又把她爷爷克死了,走开,让她走,让她走!”奶奶不由分说的拉起地上的我,撕扯着声音,又将我一把推到地上。

母亲很想过来拉起我,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站在一边的表弟扶起了我。

“妈,您不要这样,难道你忘记了爸临终的话吗!穆祁她只是个孩子,您非要这样逼她吗!”大伯父扶着奶奶,竭力阻击奶奶再次推到我。

“妈,您忘记了爸临走前,嘴里叫着穆祁吗?现在我们家已经四分五裂了,走的亲人还少吗,难道现在非要将您的亲生孙女生离吗?”大伯父拉着奶奶说着,旁边的亲人已经泣不成声。

“穆祁,你爷爷走的急,没有多交待什么,但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要坚强一点,天上的爷爷和你爸才能放心。”大伯母走上前,一把抱住我,一字一句割痛了我的心。这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有太多的悲伤,惨痛的乌云笼罩着这座自家建造的院子。

平复心情,大家坐下来谈论着爷爷的身后事。我和表弟呆在爷爷的房间守着他,这个时候爷爷已经被盖上了红布,虽然这样我仿佛还是能够看得见他的脸,他的轮廓。我靠着墙壁,眼泪无声悄悄地流淌,脑里像播动画片一样,闪过好多画面。爷爷拉着我和大表姐的手,表弟在前面带路,我们祖孙几个开开心心地去公园,傍晚时分我们各自的爸爸都过来接我们,把我们骑在肩上,一家人齐了乐融融地回家,公园里遗留着我们银铃般的笑声。可是现在拉着我的和把我骑在肩上的亲人,都已经化成了英俊的天使。

我永远忘不了12岁那年暑假,那年我期末考的非常好,我和母亲高高兴兴地在家做着饺子等父亲下班回来,我好拿着我的成绩单和奖状给他看。下午时分父亲的同事上门,说要父亲工作的时候受了点轻伤,要接我们俩个过去看看他。一路上母亲都没有说话,我当时还小,根本不知道前面等着我的是什么。到了医院我看到亲人们还有一些不认识的陌生叔叔阿姨都在,大伯母看到我们就上前拉住母亲的手,母亲朝她看了看好像明白了什么。一位岁数有点大的叔叔走进我们“弟妹,建毅今天在工作时,不慎因公殉职了。”说完,母亲大声哭泣,哭晕了过去,医护人员赶紧过来抢救。我根本不知道那位叔叔说了什么,只见大家不停的流泪,我扯扯一直拉着我手的表姐“姐,他们怎么了?妈妈为什么晕了?”姐姐泣不成声的已经没有办法正常回答我的问题,大伯父已经泪流满面走上前拉着我的手“穆祁,以后你要好好听你妈妈的话,才能告慰你爸爸在天之灵,你要永远记住你爸爸是英雄。”听此,我不停锤打着身边来拉住我的大人,眼泪不停的流,嘴里一直吵着要见父亲。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父亲是为了抢救一架出了事故的电梯,如果没有他,那天乘坐了那架电梯的人将不堪入想。可是我也因此没有了最重要的父亲,也来不及告诉他我是他的骄傲。

爷爷的葬礼安排在第二天举行,连续三天之后下土。大家一直都睁着眼睛过了一夜,思绪纷纷。当天晚上母亲没有让送我们回来的沈叔叔进来,觉得时间不是很合适,就嘱咐了他几句回去了,第二天因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有带,母亲决定回到外婆家简单的收拾一下我和她的日用品。大表姐是大伯父伯母的女儿,在外地读大学,听到消息第二天也回到家中崩丧。表弟是二伯父伯母的儿子,他从小不爱读书,没有读完初中就开始在外面混着。奶奶听了大伯父说的话后,没有再向我为难,只是一味的呆在隔壁房间不停的抹眼泪。葬礼的第一天没有很多大事情,主要就是布置和琐事,我们三个小辈一直呆在爷爷的房间,互相都没有话说,只有悲伤代替了所有的语言。

母亲回到外婆家,同时帮我向学校请了假,这样一来,期中考我就只能放弃,而且以我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没有办法学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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