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议事厅里众人鸦雀无声,连一根跟真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几声弹跳响,而最发愁莫过于坐在最中间位置的张震,从他听到儿子下落不明与妻子日夜兼程的从南方赶回来还没有睡过一个好觉,首先是儿子张过杳无音信,已经派人到处打探确如石沉大海,让他如何不焦虑,再有就是赵侯爷以拐走自己爱女为名,凭着权势到处打压和张记有关联的一切商家,和张记的商家被迫不停的上门来催要存金,连入股的股东都见风使舵要撤资,可现在张记哪有那么多的资金周转。更甚者都堵到了张府的门口。大门外的喊叫声更大了,不知什么人好像拿着重器砸门,门口的家丁只有紧紧的守着门。张震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眉毛揪得更紧了,扫视了一遍恭坐在一边的各个掌柜上的管事,终是无奈打破了沉寂:“各位倒是说说现在有什么好主意?”围坐在一旁的管事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开口。张震看到此情景憋了几天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声吧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废物,一群废物,我养你们这么久了,到关键时候竟然没人能给我出个主意,我要你们什么用?”
管事们见张震发火更不敢吭声。“你养我们亏了吗?我们不是每年都不给你创造收益?出这事还不是因为你们家的造成的。”不知谁在下面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各个掌事听到这句话都不由得惊了一口气,生怕因这句话会让张震更加大发雷霆,所谓发狂老虎的胡子碰不得,都不由得为嘟囔这句话的主捏了一把汗。
张震听到这句话冷笑了两声,那眼睛瞟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鼻子哼了两声说:“好好好,还有力气辩解,说明你们还没有到了眼昏花的地步。”边说便朝声音的来源慢慢踱过去。最终站在一个比较年轻的管事面前说:“你是哪家的?看你眼生呀?”面前的年轻人稍稍行了个礼说:“我是原字号的副管事,管事身体微恙,让在下来议事。”
“哦,好,管事微恙,不是不敢见我吧,那就让他永远微恙吧,你今天就升为管事吧。”张震很满意眼前的年轻人行事的落落大方。众管事听张震这么说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因为推脱而来参加议事,否则丢了饭碗的就是自己了,不过现在张记的形势就算不丢饭碗,以后的这碗饭估计也不好吃了。张震眼前的年轻人只是微微致谢,并没有太多的兴奋表情。又躬身行了个礼说:“既然东家看中在下,那在下就再卖弄几句,请东家听听,如果觉得在下说的没理就当没有听。”张震看着年轻人点点头,年轻人接着说:“张记弄成这样无非是赵侯爷觉得自己的闺女被委屈了心里不甘,那何不来个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现在采取行动讨好侯爷,那一切不久自然而解了。”张震一直盯着眼前的年轻人,现在的张记真需要这种有思想有魄力的年轻人,如果张记能度过这个磨难那就改多找些这样的年轻人来为张记管理。“年轻人呀,你想的太简单了,侯爷的闺女可是他家的童养媳呀?我们怎么讨好。”在场的人都为这句童养媳惊呆住了,谁也没有想过如果是少东家拐走了侯爷家的媳妇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听说侯爷刚找回了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那媳妇要丢了事情可就大了去了。难怪侯爷会如此责难,要是这事让谁摊上谁都会觉得伤不起面子呀。更何况有权有势的赵侯爷。
所有管事都恨不得马上能从这里走出去,谁都人为张记这次可真的完了。一个岁数较大的管事蹒跚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既然东家都被难住了,要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可想,眼下不如东家把我们这个月的资金结了,我们也好不在给东家徒增烦恼。”另外几个见风使舵的东家也不由自主的附和起来:“对给我们结了,我们也好走人。”
“哦?各位就这么经不住事?难道不怕我真的清走你们?”张震诧异的看着闹事的几个管事说。
“张震,这时候你就别吓唬我们了,明天也许就没有张记了,我们还不如另谋高就。”越来越多的管事看出了其中的苗头也跟着煽风点火起来。
“好,不愿意在跟张记一起共存亡的明天来张府库房领银子走人,愿意留下的我张震也不会亏待你们。”张震不得已不认清现在的形势。“准备离开张记的,现在可以走了。”很多管事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般纷纷逃出门去。屋内除了张震只留下了那个年轻人和几个一开始就追随着张震的家奴。
随着张府大门敞开,在张府门口催帐的人群开始往门内涌入,家丁只能奋力阻挡住涌动的人群。刚走出了来的几个好事的管事还不忘在人家伤口上撒把盐,起哄的喊道:“赶紧催帐吧,张记真的完了,小心你们的血汗钱呀。”他们还不满的在张府的大门上啐口吐沫。早就忘了在他们困难的时候张记是如何接济他们的。
透过门缝张震看着门口攒动的人群,瞬间头上的白发又生出了很多根,却人不服输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几个人说:“眼前的形势你们也看见了,你们还打算留下吗?”年轻人和另几个管事都纷纷跪在地上说:“誓死跟随东家。”张震没想到还会有人愿意留下来跟着自己,又添了几条皱纹的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说:“好,既然你们跟着我,我就不能亏待你们。眼下要做的就是找到少东家,只要找到少东家事情就清晰了。”其实张震没有说,他担心的是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恐怕是有人蓄意要对付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