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大师伯,明月眼神中露出一股自豪,攸然道:“大师伯乃是这世上除了师尊外最令我敬佩的人物,他魔功之高,天下少有,只怕仅在魔尊之下,哼哼,这次大师伯亲自出马,中原三教有你们好看的了。”
杨广早对这世界充满好奇,这即不是历史中的大隋,也不是小说家笔下的双龙世界,更像是演义和神话的结合体。玄门四教,儒、道、佛、魔,嘿嘿,即与他记忆中的历史不同,又有某些相同之处。
当下好奇问道:“你大师伯姓甚名谁,你师尊又叫什么。你们魔教学的都是些什么功夫。”
明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问这么多干嘛?哼,听好了,我家大师伯姓庄,名游,道号逍遥仙。至于我师尊你是休想打听了。”
杨广用力吞下一口肉,随意用衣袖擦了擦嘴,道:“庄游,逍遥仙,我的天,你们魔教是想唯恐天下不乱,妖女、魔头都出来了,那魔尊亲来中原还会远吗?”
啪的一声,杨广话音刚落,脸上已是重重挨了一巴掌,半边脸高高肿起。只见明月一脸怒色,瞪着他道:“再乱爵咬头,我便将你舌头拔了,什么妖女、魔头,四教平起平坐,任什么我们就低了一等?”
杨广摸着半边脸无奈道:“是、是,我说错了还不成吗?可这与我有何干系,管你魔教也好,神教也好,什么玄门四教,关我屁事。”自始至终,杨广都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待这些事情,打心眼里在这世上就没有一种归属感。其实你四教争夺天下气运也好,主宰人间命运也好,关我杨广何事?我本局外人,奈何为棋?
明月倒有些意外地瞧了瞧杨广,道:“怎么,大隋朝也不关你的事吗?”
杨广道:“隋朝自有我父皇,父皇去后还有皇兄,跟我有啥关系?”
明月嘿嘿一笑,道:“若是连隋朝都没了,我看你还能这般洒脱。”
杨广心头一跳,故作无所谓般道:“凡事都有天定,你说了不算。”
既然历史已不是历史,那他还会是日后的隋炀帝吗?
二人沉默半响,杨广终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瞧着明月脸上纱巾,道:“姑娘肯否将脸上的纱巾摘下,让我一睹芳容呢?”
明月这次没有着恼,反而咯咯笑道:“你以为是谁都可以摘得了我的纱巾,我曾立下誓言谁若能摘掉我的纱巾,我便嫁谁为妻,你想摘开,就得看你有没这本事。”
杨广吐了吐舌头,道:“此言当真?”
明月白了他一眼,道:“本姑娘说的话会有假么。”
杨广心道我的姑奶奶若是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摘了你的纱巾,又或是一个女人摘了你的纱巾,难不成你都要嫁他们为妻。
明月见他眼神闪烁,没好气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见不得人么,不敢说出来。”
杨广心道我的姑奶奶,我若是照实说了,岂不又挨两个嘴巴掌,捂着半边脸谗笑道:“我在想姑娘纱巾下面是否花容月貌呢,依我看必定是美若天仙,赛过琼瑶仙子。”
这世上女人有千万种,每个都不同,但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听别人赞美自己的话,明月也不例外,只见她先是笑得花枝乱颤,即而露出一副非常受用的模样,只可惜这模样杨广也就能在她上半边脸上感觉得到,暗想女人果然都是喜爱被拍马屁的,不由摸了摸后脑勺,跟着傻笑起来。
明月忽的收了笑容,道:“我瞧你这晋王并不傻,亦不呆,为什么皇宫中到处盛传晋王发疯的事情呢?”
杨广讪讪一笑,不好意思道:“我、我这不是装疯卖傻嘛,呆在大兴城快把我憋死了,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天遂人愿,姑娘这就将我带出来了。”
明月一副稀奇古怪的表情,道:“说你不傻,还真有点傻,好好的皇子不做,偏要装疯,就是为了逃出大兴城?你可莫想逛本姑娘,还是快些和我说实情,否则,魔教小妖女自有手段让你求饶。”说到魔教小妖女时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这妖女二字,旁人说来明月许要着恼,但自己说来却是仿如荣耀。
杨广知这小妖女说得出做得到,莫看她这时一副柔弱似水的模样,整起人来却是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哦,惜男。
先时被她绑在马后一阵狂拖,身上早处处负伤,若非修炼有真龙诀,换个常人,早生生拖死了,此时哪还能有闲情逸志在此耍嘴皮子。
杨广摸了摸身上磨烂的衣裳,心有犹悸般道:“你不是妖女,你是仙女,这总成了吧!”
明月握了握拳头,道:“讨好没用,快将实情道来。”
杨广唯有叹了口气,道:“便是我说出来,你也是不信的,这全天下没有一个人相信的。”说完之后,不由自嘲一笑,眼神中不免闪过一丝落莫和无奈。
明月瞧见心道这人当真古怪,难道他还什么故事不成,不就一个刚建立王朝的皇子么,也不迫他,待他静静说来。
杨广长长吸了口气,缓缓道:“若我说,我知自己命运,你会信吗?”
明月心头闪过一丝震惊,讶然道:“你说什么?知道自己命运?”
杨广这等话从未向任何人提起,却不知今儿为何对这妖女说开了,也许不用顾忌她是皇宫里的人,当下道:“我说你不信罢,莫非你是怀疑我。”
明月道:“好,我相信你,你继续。”心中也是充满好奇。
杨广苦笑一声,道:“我不但知道自己的命运,还知道大隋朝的命运,我不想做那无道的昏君,也不想堂堂隋帝国二世而亡,百分之九十的人在这场战乱中死去。”
说完这句话,杨广没由来的松了口气,是呀,自从知晓自己便是日后那开运河、修长城、三征高丽,弄得国家天怒民怨的隋炀帝之后,便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不想做昏君,也不要大隋二世而亡,更不想在这场浩劫中死掉成百上千万的人口。可他这番心思,在皇城中哪敢说出来,哪能说出来?他抑抑郁郁,胸口每日如压巨石,晕晕愕愕,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差点憋出病来。如果不装疯卖傻,难道当真要随着剧情一步一步踏上这不归路么?
杨广说完,明月已是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置脸、满脸不可思议,半响方道:“你不是圣人,圣人方能看透生死、看透过去,你又怎知几十年后的事情。”
大隋朝才刚刚建立,一切百废待举,隋文帝杨坚也绝非平庸之辈,又怎会轮落到二世而亡,百分之九十的人口死于乱战?天呀,那继位后的隋帝该有多么的无能和暴扈。明月将怀疑的眼光落到杨广身上,上上下下,朝他看了数遍,仍是不可置信。虽然魔教来到中原就是为了争夺气运,在隋朝搞破坏,但三教哪是那么好相与的,魔教所有人,包括魔尊在内,都不会相信大隋会二世而亡,除非魔教一下子搞破坏成功,可这事连魔尊都没底。
杨广自嘲一笑,摊摊手,道:“我就知你不信。”
明月仍是那句话,“你不是圣人,你怎么知道未来,莫非你会推演之法?”
推演未来,那只有绝顶牛人才能干的事,这杨广左瞧右瞧,也就半吊子功夫,哪像牛人?
杨广小心冀冀道:“我知你不信,但若我说,我来自未来,你信么?”
明月自然是不信的,这世上又怎么会有如此荒涎的事情?
“啪。”明月一巴掌扇了过去,将杨广另一边脸打肿,道:“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将你的牙打落。”
杨广觉得自己特委屈,为什么说出来的实话就没人相信呢,而这话憋在心里实在太久了,好不容易找个对象,反而挨了一巴掌。若是在皇宫中说出来,是不是要被皇帝老子斥为妖言惑众,即而一刀斩了。哦,我是他儿子,不一定一刀,但也总不会有好结果。
杨广知道在这世上已找不到一个知己,也绝对不会有人相信自己,唉,也罢,我只是一个凡人,又哪能左右历史大势?还是过一天算一天,若真有那么一天到来,自己不做皇帝便是,便是做了皇帝,也不修运河、征高丽便是,
如此一想,心下也有些索然,也不知怎的,突然对一切失了兴趣,抬腿站起,走到一旁去观那天边透过林间空隙透射而来的晚霞。
明月不知怎的,见他如此萧瑟落寂,芳心中没由来的一堵,瞧着他背影,暗道这人身躯倒挺结实,模样儿也不算差,噫,羞死人的念头,怎么会有。
她倒不是不愿相信杨广,而实是他说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她只是下意识而为。
她这次领命前往大兴,乃是为着探听隋朝情报,好为接下来魔尊出世作准备,此时她已探得极为重要的情报,大隋朝有伐陈之意,而魔尊,绝不允许隋朝一统南北,为此她准备带着杨广前往扬州,好为陈朝备战。自己掳了杨广,算是一次意外,这晋王身份,日后说不定能成为一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