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明月道:“你就呆在房中勿动,我出去一趟,若是我回来不见你,哼!”杨广忙回道:“我不走便是,不过你要出去做什么?”明月斜眼道:“我出去做什么要你管吗?好好给我呆着。”杨广无奈点点头。
明月打开门,迈着步子去了,也不知道去哪。杨广一个人呆坐一会,推开窗户,望着街上行人,不一会儿他便见到明月的身影,在街上人群中转得几转,旋而不见了。杨广收回视线,闲极无聊般坐下,心道趁着这闲功夫练练功夫,看看能否解开明月施下的禁制。想罢便盘膝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双掌抬起,掌心向天,运起九转真龙诀的心法来。
一会儿之后,杨广睁开眼放下双手,叹了口气,道:“这丫头下的禁制太狠,丹田中的真气根本调动不起来,真气无法运转,心法也就发挥不了作用。我的功力本就弱她太远,这样子根本冲不开这禁制。”九转真龙诀虽然玄妙,但杨广却才进阶第三层,还只是筑基阶段,真龙诀只有达到第五层之后,功力才会突飞猛进,各种奇招妙式才发挥得出来,而明月却习练魔功经年,一身功力之厚倘胜过令狐达、魏文通等人,所以明月下的禁制杨广是没那么容易解开的。虽然行动如常,但却无法运功使招。
魔教武学大都出自九玄天魔功,这一魔功又包罗万千功夫,魔教门下各学一种,唯有魔尊、圣女、长老等魔教当中高级份子才能习学天魔功的核心心法,而明月是魔教三代弟子当中最杰出的一员,有入选圣女的资格,被刻意当成优秀人才来培养,自然早早接触核心心法,再加上一众魔教长老的悉心载培,小小年纪便功力深厚,足可入选天字榜甲等头列。
杨广尝试了各种方法仍是无法调动内息,只得将解开禁制的念头作罢。呆坐了一会儿,正感无趣,忽的门框一晃,明月闪了进来,见他仍呆在房内,脸上一丝得意一闪而过,不待杨广出声,将他拉住,道:“呆子,走罢。”
拉着杨广出了店,问小二要来马车,只道去看病,仍由杨广驾着,却奔南门去。杨广心中满腹疑问,忍不住问道:“姑娘这是要出城吗?”明月在车内哼了一声,道:“休得叫姑娘,要叫娘子。”杨广啊了一声,想起自己正和她扮一对夫妇,忙道:“是。”明月又道:“以后也不准叫我姑娘,难道你忘了。”杨广想起来道:“是,叫月儿。”本待要问明月要去干什么,但料她不会回答,便止了口专心驾车。明月见他不问,反而道:“呆子,你怎的不问我了?”杨广脱口道:“月儿姑娘若是想说,我不问也会说,若是不说,我问了也是白问。”明月怒道:“好你个呆子,老是姑娘姑娘,让你叫声月儿却是勉强你了,偏生要夹带一句姑娘,你是恨我恼我,恨不得一剑杀了我,是也不是?”杨广张口结舌道:“我、我,我只是……”心中总觉得叫月儿太过亲热,而自己虽然对明月有一种难言的情绪,但一时之间也叫不自然。明月哼了一声,再不理杨广。心中却也在奇怪,我恁的恼他作甚?
到了南门口,杨广终于问道:“娘子,当真要出城吗?”明月在车内道:“哼,不出城难道在这里住么。”杨广便即住口,驾着马车应付了盘问的官兵,这进城查得严,出城便没那么严了。出了南门,杨广一连驾了里许,见路上无人,问道:“娘子,我们此去南阳,对吗?”明月掀开车门,坐到辕上,嘻嘻一笑,道:“呆子,我刚才骂你,你恼是不恼!”杨广暗叹女人的脸说变就变,忙道:“我怎会生你、生月儿的气。”明月笑道:“好罢,呆子,我相信你了。待到了南阳,我再请你吃顿好饭,这一路驾车也算辛苦你了。”杨广道:“能为月儿驾车,那是小子三生有幸,怎能言辛苦二字。”明月咯咯一笑,将身躯倚了过来,挨着杨广,吹气如兰,在他耳旁道:“油嘴滑舌,也不知是真是假。”
杨广心神一荡,马缰差点拿捏不住,忙大叫一声“驾”掩饰过去。明月似乎非常满意杨广的反应,娇笑着缩回身躯,就将两只足儿放在辕下荡来荡去。玩得两下,道:“这鞋穿着真不舒服。”说罢便将两只鞋除了,赤着一对玉足晃来荡去的玩耍。杨广侧脸一瞧,暗道我的乖乖,你这阵子扮作一个农妇,哪能有这么一双完美无暇的玉足,岂不让人一瞧便穿梆,却也不想搅了明月雅兴,只作不知。
没过多久,忽的响起一阵马蹄声,四匹草原骏马自马车后面赶上,又分作两旁越了过去。马上四个骑士,个个劲装打扮,戴着斗苙,各背兵器。杨广吃了一嘴灰,瞧着这四个骑士背影暗道:“这些都是什么人?莫非是三教中人?”遂将马车停下,返身问道:“娘子,你瞧先前四个骑马的不可疑么?”明月咯咯一笑,道:“有什么可疑呀,不就是四个剑士么,还不快赶马车。”一副浑然不将此事放在心里的姿态。
杨广哦了一声,只得惟命是从。明月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又赶了数里,忽听得前方传来呼喝打斗之声,远远观之,一伙人正在那大打出手,隐隐瞧见先前四名骑士在内。杨广又停下马车,问道:“娘子,还要往前吗?”明月此时将鞋子穿上,道:“上前看个热闹也好。”
杨广将马车驾近,待将场中争斗的几人看个清楚时,不由吃了一惊,那四名骑士他不识得,但那正与四名骑士决斗的岂能不识?一个正是红拂女,一个正是宇文CD,还有一个正是李靖,虽然杨广此时不知红拂女、李靖名号――只在那林间见过一面,但那宇文CD岂能不识?
当即一声惊呼,心中狂叫道:哎呀,遇上无敌将军,糟糕透顶,只怕行踪被人识破了。由于路途被挡,只得停下马车,望着场中诸人,左右为难。
那一旁观战的李靖见杨广驾车而来,脸上喜色一闪而过,靠了过来,道:“这位老丈可是要去南阳?”虽在问杨广,但目光却紧紧盯着明月。
明月以老妇之音答道:“这位壮士,我等正是要去南阳,你们在这里打斗岂不阻了路途,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不如罢斗,各自归去,也好让行人过道,这位壮士以为如何?”
李靖哈哈一笑,道:“这位老婆婆却是好心,却不知有人穷凶极恶,绑架当今晋王,我等奉命捉拿,若是不将这一帮乱臣贼子拿下,又如何对得起这位被掳出宫的晋王。”说罢,目光炯炯望着杨广。
杨广被他一瞧,身份似无所遁形,唯讪讪一笑。
明月却丝毫不乱,道:“原来是位官爷,却不知我等夫妇与那乱臣贼子何干,此去南阳但寻亲耳,何不让我们过去?”
李靖眸中精光闪闪,突然喝道:“妖女,你当我不识得你么,还不束手就擒。”一抬手拿起杨广,道:“晋王,小臣前来救驾。”
明月此时再不顾装扮,一探手,搭在杨广臂上,娇笑道:“好个李靖,居然能识破我等形藏,只可惜,凭你的本事,还留不下我,也带不走他。”
劲气到处,但听逢的一声,人已飞纵而起,带着杨广远远飞了开来。李靖武功低微,自然抢不过明月,不过他很快抽出背上桃木剑,掏出一张黄符,迅速念了句咒语,然后贴在桃木剑上,剑指明月,大叫一声:“去。”桃木剑化作一道流光朝明月杀来。
明月半空中将杨广抛下,身躯一振,身上的老妇服饰立时化作满天尘埃,露出本来的红衣赤足,双手往前一伸,缠在手臂上的红绫如脱缰野马一般嗖的一声窜了出去,化作两条赤蛇,李靖桃木剑杀来,两条赤蛇一卷而上,上上下下翻翻滚滚,缠住那桃木剑刺不近前。
杨广大叫着自半空落下,哇哇声中,两足着地,却感浑身无恙,原来明月掷他下来,却使了巧劲,以致着地无事。
李靖见明月挡住桃木剑,便以二指指剑,口中念动咒语,催足加劲与明月斗了起来。
另一旁宇文CD雷电霸王戟往前一挥,简简单单一击便带起雷鸣般的震动,大开大磕之间尽现霸王风采,与他斗争的剑士明显吃力,抵挡不住,节节败退。另一剑士见状,跃了过来,长剑一伸一带,便将宇文CD的攻击引了过来。前一剑士见状,立时与他双剑合璧,一左一右相互配合。
这时听得一声娇喝,却是红拂女身子前倾,一甩拂尘,同时飞足后踢,一前一后抵住另两名剑士。
这几人在官道上越斗越激烈,越打越性发,各种夺命功夫、奇招妙式纷纷登场。只瞧得那杨广目不暇接,不知道看哪方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