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巨大的身体在桑德抽出右手的时候,猛地一颤,眨眼便沉寂了下来!离不开的桑德被气压压回火凤身边,感觉到空气中密布的危险气息,有点不安的转了转身子,像是在寻找新的突破口,远处观望的老金感觉空气中压抑的毁灭气息,心惊肉跳,刹那便明白了火凤的疯狂计划,靠~这是要搞鸟肉炸弹啊,这是要自爆啊!老金强忍心头的不安,急速的冲进火凤与桑德的战斗范围,结果迎头碰上一圈看不见的结界,将自己挡在交战范围外,老金急得在外头团团转,可却丝毫没有办法可想,眼见云层里已经有强大的吸力在拉扯自己,老金实在是不想就这么命丧,他还想在最后为桑德做点什么……
结界里的桑德看着垂死的火凤由暗淡一点点变得火红,周围的压力压得土地咔咔作响,毁灭的气息在结界里蔓延;上丹田里的灰色气旋如受刺激,竟然高速的旋转起来,而且有越来越快的趋势,随着气旋的高速旋转,带动得外面笼罩桑德身体的灰雾也高速的旋转起来。
火凤庞大的躯体变得越来越红了,桑德看着火凤无限火红的躯体眉头一皱,忽然,伸手并指成剑,在自己的眉心由上而下一划,顿时眉心一条笔直的血痕出现,诡异的是并没有鲜血流出,血痕慢慢由红变黑;桑德眉心一阵抖动,眉心的黑痕欲开未开;眼见火凤全身的伤口开始有强光冒出,桑德眉心的裂缝依然没有张开,灰飞烟灭就在顷刻,灭顶之灾就在眼前。
虽然颤抖越来越厉害,但眉心的裂缝依然如故,一点也没有要打开的意思,结界外面的老金看到火凤全身冒出强烈的金光,大脑一懵,心里头突然一下变得空荡荡的,仿佛自己将永远的失去一样东西,老金眼眶泛红焦急的冲撞着结界。
久久打不开裂缝的桑德突然心神一震吐出一大口黑血,黑色的鲜血淋湿了地面,染红了衣襟,浸红了下摆,桑德突然稳住晃动的身体缓缓回过头,眼睛里的漆黑重新变为黑白分明,定定的看着老金。
眼睛充满了不舍,怀念,孺慕,然后朝着老金的方位缓缓跪下磕了三个头,老金看着桑德磕头,呆呆的看着桑德跪下磕头,举起的手还没有放下;没有任何声音,但老金却感觉到心里一声一声的晴天霹雳响起;桑德每磕一个响头响头,老金的心里就被雷电劈了一遍,直到第三遍老金的心全碎了。
第三个响头后桑德就再也没有抬起头,因为桑德不想让老金看到他不舍的委屈的泪水。但老金分明看到桑德的身子微微颤抖,地面有一滩水渍蔓延了干枯的地面……
刹那老金老泪纵横,看着桑德,竟慢慢的走进了结界里面,哒…哒…哒……
桑德听到声音慢慢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着光芒万丈的人形光影,眼睛里泪水突然决堤……
“老师只是想证明,李安能为你做的,老师一样可以做到,而且可以做得更好”老金慈祥的揉了揉桑德的头:“傻孩子,不要伤心,是人总有一天要离开,难受也只是一下子,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后你会慢慢习惯…会慢慢好起来的,只是我…再也不能看着你了…
“臭小子,从今以后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睡觉记得盖被子,臭小子…去吧”老金说完拉起跪在地上的桑德,往桑德怀里塞了一个包裹;眼里浓浓的不舍一闪而过,但还是绝情的狠狠的扔出结界外面,转头不再看桑德,而桑德就这么看着老金的背影,看着老金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自己砸在了地上,桑德依然呆呆的看着老金,眼睛里泪水就没有停止过……
下一刻,万丈光芒照亮了整片天地,刺眼的身影漂浮起来,缓缓飞到火凤的身体上,老金回头看了桑德最后一眼,漫天的金光突然变成一团流动的光,缓缓的包住火凤炽热的身体……
嗡~~~桑德耳朵一阵轰鸣,耳洞里流出艳红的血丝,但桑德一动不动看着眼前耀眼瑰丽凄美得无与伦比的景象……
天空彻底暗了下来,没有狂风,没有暴雨,只有红色的金色的光辉相互辉映相互纠缠,就像亿万只萤火虫在天地间翩跹起舞。
金红的光点在天地间慢慢飘动,伸出手桑德接住了飘到身前的金色光点,指间传来熟悉亲切的感觉,桑德仿佛看到老金朝自己慈祥的笑了,又看到了老金追着打自己,还看到老金偷偷帮自己盖被子……
桑德重重的朝漫天的金色光辉跪下,咔擦,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这…是考验吗?可是未免太残酷了吧!”桑德跪着的身体微微颤抖,魂不守舍的嘀咕“为什么让我死了又活,却在活过来的瞬间失去亲情。”抚摸缓缓飘到眼前的金色光点“为什么让我活了又死,死前还要看着身边的至亲灰飞烟灭,为什么我拥有的你要剥夺,我贪恋的你从不允许,我的亲人,我那未见过面的母亲,抚养我长大的李安。我的老师,我的一切一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让我重生在这个世界,给了我世上最美的风景,让我迷恋,让我沉醉,却在眨眼间撕得粉碎,为什么让我一无所有,难道我注定孤独,这是上天的考验还是惩罚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
痛哭声在幽静的旷野回荡,地面上有一滴一滴的鲜血在累积,桑德抬头静静的看着往高处飞去的红色与金色的光点眼里缓缓流出红色的泪水……
咔擦~乌黑的天空打起了响雷,乌云里火光闪烁,桑德看着四散的满天金光,一点点在往中间汇合,最后重叠成一个金色人形,是老金,老金漂浮在空中,慢慢往天上升去;微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自己的学生:“对不起,害你这么伤心,你忘了…没有实体的我是不会被炸死的,最多就是耗光身体里的能量,呵呵。”
老金微笑的指了指天上翻滚的乌云道:“不过时间也到了,再过一会儿我的意识就会消失,彻底变为一团没有意识的能量体,我也已经逍遥太久了,不过还是挺舍不得你这个臭小子的…”说到最后老金的声音有点哽咽,默默的变换了三下嘴型“保重了。”
桑德明白的,桑德怎么可以不明白,李安临死前想要对自己说的也正是这三个字,同样的生离死别,同样的嘴型,同样的叮嘱……
老金慈祥的看着桑德,金色的身子慢慢越升越高,当看到桑德站起身子,老金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水滑落,终于失去了所有意识,变成一团人形能量。
“不…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让贼老天带走我身边的至亲,绝不会,天要阻我,我便连天也要踩在脚底…”桑德抬起双手狠狠的拍向眉心那条裂缝,双手指甲重重的扣进肉里,然后一扯,嘴角的鲜血像不要钱的山泉,奔涌而出。
终于,一颗黑色的小球从眉心的裂缝里缓缓飘出,天地间一静,然后满天的红色光点忽然像飞蛾扑火般全部向黑色小球扑过来,争先恐后的融进了黑色小球里,但金色的身影却在继续的向高处飞去,桑德悲伤的看了一眼那道金色人影,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纵身一跳,朝着那道身影飞去,近了,一点点的近了,再近一点…一点就好……
终于,桑德稳稳的抱住那道金色身影,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流过此生最后的一滴泪水,经过生离死别大起大落的桑德重重的闭上了眼睛,他感觉此生也许再也不会醒来了,或许是不愿醒吧,因为……
一团灰雾,缓缓绕着桑德的身体旋转,直到桑德平稳的落到地上才消失不见。
天空咔擦一声,终于下起了倾盆大雨,仿佛上天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没有停过,地面被雨水冲的坑坑洼洼,所有交战的大坑被雨水填满,成为一个个小胡;而桑德已不知道被水冲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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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一章的时候电脑循环播放着《秦时明月》的《月光变奏曲》和《飞雪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