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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于东说:“林斐走了,中秋节会回来的。”于东说:“总会有一天房间里充满的不再是出到他乡的无端怀恋。”于东说:“总有一天,会感觉那些伤感如此做作。”于东说;“所以应该更加不仁地去继续生活。”于东说:

“我期待,中秋节的各种活动。”

陈琦最先离开莲花镇去了外地上高四,随后是白风,葛佳与于东一起走的,虽目的地不同,时间却是相近,而林斐,则是最后一位留守者。

林斐一个人在家是寂寞的,无聊的。这更让他怀念火热的高中,没有人陪他一起去打羽毛球,没有人再会陪他一起疯狂的“真人cs”如同4月份日的那次,石化在电脑前大大的耳机充斥着热烈的音符,却不知所措,即使玩儿游戏却也总感觉少些什么,空空的房间,不知道该所处何处,走在大街上,匆忙的身影,麻木的眼神,好像白风几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好像白风几人存活在另一个时空。

逼着自己进入游戏世界,林斐深吸了一口气,点开图标,这游戏竟没有了以前玩儿它的感觉!

林斐呆坐在靠椅上,木然的取下巨大的耳机,激越的游戏声音立即退去,他又回到了房间里,屋里的物品摆放并不杂乱——没有白风在的屋子不会太乱,屋里此刻显得安静,安静的能让他听到窗外午夜未眠城市发出的低吼,空洞而遥远。那些人,好像那些离开的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分开之后,便化为匆匆弥散的尘土,无法激起半点儿涟漪。

但,留守者总会走的,林斐也是,奔向属于自己的大学。

同样的,离开的人,也是会回来的,无论走的多远,无论相隔多久,总会回来的。

这是于东盼望的,结业后第一个中秋节。

轻轻的打开房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有熟悉而且渐远的味道,桌子上,水杯中的水还是热的,喝一口家乡的水,放下行囊,卸下背包,脱去了鞋,“‘爸,妈!”回应声只有楼下嘈杂的买卖声,楼下的买卖声没有柔和的背景音乐,也于是暖暖的阳光,从百叶窗外透进一地斑驳,让那些声响边变得可爱,变得安静,走向自己的房间,电脑旁的杯子,电脑旁的高达模型都还在那里,床单还是以前那个花色的床单,依旧一尘不染,躺上去,天花板是白色的,没有彩色的纹络,风吹过百叶窗,门上的风铃叮叮作响,于是,世界变得安静,安静的只留下回忆,安静的,不知该做什么。

一个人拉着箱子,走在大街上,还没反应过来用家乡话,阳光并不强烈,身上还穿着长袖,嘴角还留有微笑,“嘿”,他想“我回来了。”这本该是白风的姿态,但白风却回不来,他答应过白风,要快乐的生活,他答应过白风,没有白风的地方,他就会有“照亮整个房间的微笑”。莲花镇的风吹过,回家的路线经过许多地方,西湖的水依旧美丽,清泥河围绕从未干涸,莲城高中的大门和远处的教学楼清晰可见,马虎面馆还在开张,这些,都在他眼前慢慢恍过。

他回家时并没有拿作业,一本也没,这本不是一名高四生应该做的,但是,因为他知道,这次回莲花镇,那帮兄弟如果知道他拿了作业,一定不会让他出来玩,这个中秋节也许会变成几个人围在他身边看着他学习,自己不玩,他们自然也不会。如果他没有带作业,并告诉他们这些缘由,便会不那么没有回忆。就这样,回到了莲花镇,但回来的第一夜竟是失眠,关于莲花镇的记忆一幕幕划过,“君子协定”,“拉人”“楼顶放风筝”,这些年来的日子,在夜色下浮现,他竟不知那些旧事如今要寄往何地,“月亮很美”,他想“我回来了”。深夜,他想,自己还有许许多多的美好没有经历,许许多多的承诺没有兑现,还有许许多多的足迹没有留下,但无论如何,此时我们是在同一所城市。于是,他又一次深夜离家,去找了林斐。

他坐的是夜班车,夜深到莲花镇的许多地方都已经打烊好久了。莲花镇的夜并不算冷,八月份还有几分燥热。车站除了林斐,陈琦,葛佳,还有几人坐在候车厅的靠椅上。两个月没见了,有太多东西要诉说,关于学习,关于友情,关于生活。很欣慰,时间的变化没有丝毫加入他们之间的一点隔阂。火车中坐满了人,人潮中,那个瘦瘦高高黑黑的少年,拉着提箱,斜背一个只能装下手机和钱包的背包,耳朵上挂上耳机,他并不知道他们要来,他们也并没有告诉他。莲花镇的夜风一如既往的温柔。这晚1还不是中秋节,他们四人,说着,笑着,走着。他们买了些吃的,买了些啤酒,这一夜,没有人想醉去,好不容易的重逢怎能存在于恍惚中?于是他们都没有醉。

白风并没有回去。新的地方,天空的月儿很圆,他没有在寝室陪他的新室友,此时还在军训期间,过个节,也没有允许出校门。一个人,站在寝室楼的后边,他们在一个近乎于山区的地方军训,没有太多的灯光被散过来,还能看到漫天的繁星。刚给父母挂过电话,铃声响了,是陈琦。

“你小子竟然不回来!”

“我也想回去......你猜我现在在哪儿?现在。”

“‘学校啊,你要是能出校,你怎么可能不回来。”

“我在寝室楼的后边,虽不能离开这个学校专门的训练基地,但是还是给了休息的时间,我在的地方,极目之处,尽是绿影。你那能看到月亮吗?”

“小斐子我们几个一会儿在西湖会师,我刚走到外边。”

“啊~我也想去......”千里之外,天涯两端,同样的月光,如同照亮古人那样,照亮他乡异地游子的相思。

“嫦娥在洗澡,你看到没?”白风抬起头,远方的陈琦站在街边,也抬起头。白风说这话并不是问题,在毕业之前,每逢他们一起看到月亮时,白风都会指着太阳然后笑着说:“看,嫦娥在洗澡。”当月色朦胧或是被云层遮去时,他又会说:“今晚嫦娥洗澡竟然拉窗帘了。”那时是笑的,而此时,泪水却已朦胧了双眼。

即使这样,嘴角还是笑的。

他多渴望,再回到,那段时光。

“我,看到了。”电话两端都已是哽咽。

他也渴望,再回到,那段时光,让时光定格在那时,停滞不前。

他们聊了许多,豪哭就像一双手,彼此紧握,疯狂的拉住同伴不会放手,豪爽的大哭本不是男儿的性情,而此时,却将男儿的性情展现的真彻。

说了那时快乐的事儿,那时的雄心与抱负,目标与希望,说了未来很美好,我们会在一起,说了斗志不倒,英雄不老,说了孩子不哭,站起来,放眼未来的路途。

好了好多的白风,带着微微的哽咽“咱们挂电话吧,一会儿你们还要去见林斐他们,代我向他们问好,玩儿的开心。”

电话那端,先是一阵沉默。

“好,再见,晚安。”

“嗯,再见,晚安。”

“再见。”

“再见。”

“晚安。”

“晚安。”

过了一段时间,电话两端很安静,很安静,不长,却好像很久,很久。

“你怎么不挂,电话。”

“你怎,怎么不挂,电话。”

原本渐渐孱弱的泪水突然间又如破堤之洪,那段同桌,那些游戏,足球场上狂奔的不用担心分离的岁月,他们都记得。那些岁月,就如同一首老歌,那些岁月,他们一同经历过。

就这样,陈琦带着悲伤去的西湖,以致于星光下,西湖岸边,《雨霖铃》的音调又回荡开来,就像那次清泥河旁八班所有人一起轻诵《雨霖铃》,穿越数千年的古老的哀伤,将不肯忘记过去的人狠狠地拉回记忆的深渊。

喝完酒,又继续走。大家过的并不开心,游子天涯身是客,没有依托,没有可以聊的开的伙伴。即使那些分开的日子很孤单,很彼此想念,但此时,四人走在街心,他们却是安心,街灯将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如此循环,一行四人,如同逛着史前公园,“那棵树,上次咱们一起吃马虎面时不是还挂着灯的吗?”“好早的事啊,都几百年前了。”“这家面馆怎么重新装修了?它的环境不是挺好的吗?”“斑马线又重新刷漆了。”......

于东的父母自他高考后,就搬到莲花镇东区,与林斐和李青一个家属院的他不肯离去,一个人生活在这里,除非父母要探亲什么的他回去东区,一般不会,这里有林斐,这里离学校很近。这晚,接完于东,他们来到这里。

屋内的摆饰一如他离开的时候,只是蒙上了层灰。“汤姆大叔”已经打烊了,街上也无人影。他们四人,吃着几个月前残存的零食,瓜子之类,在电视广告的背景声中,聊着中秋节的计划,聊着可怜的白风,聊着各种方面,就像他们一起逛夜市时一样。

清晨,他们一起去“汤姆大叔”吃早餐。

“希阿姨好。”陈琦先走进去。

“希阿姨好。”其余三人重复。

“小琦,还有小斐,东东,小佳也在,你们都回来了,我就感觉你们快回来了,还有一个呢,那个吵吵闹闹的小疯子呢?”希阿姨没有丝毫变化,而那四人却都变黑了些。

“他,不回来了,他学校管的太严了。”

“只听说那学校管理挺严的,没想到连中秋节都不让回家,他大大咧咧的怎么受得了?“

“他现在还在军训呢。“

“都一个月了!“

“还有一个月。“

“可怜的小疯子。“

“听说他已经适应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于东站在小店内,向玻璃外望去,从玻璃门可以看到石桥和旁边的报亭,报亭还关着门,街上行人稀疏。

“他既然这样说了,咱们就不用为他担心了,想必他也不想让你们担心。“希阿姨忙碌着,端出了熟悉的盘子“两份a餐两份b餐,鸡肉卷和鸡米花四份。“

“嗯,怀念高中的味道。“

希阿姨陪他们一起吃,他们给希阿姨讲述他们学校的新鲜事与无奈的教条,林斐的学校是新建的,依山而建,有山就有树,有树就有许许多多的蚊子,一个手臂上就有七个疙瘩,不过后来就习惯了。陈琦的高四生活大多单一,却也会有乐趣,他讲述给他们:物理老师说:“来,我们将这飞机平抛出去。““我们将这绳子折断。“经典语录总能让平淡的生活多一丝色彩。葛佳的生活很随性,张开眼,床头钟的指针指向5点,看窗外阳光虽很暗淡,却也比晚上亮的许多_并非凌晨。他告诉他们,他总是能在新寝室同学的身上看到他们的影子,却没有能像他们一样的生活,哪怕一点点。于东喜欢打篮球,在新的学校,新的球场,握着熟悉的篮球,正中框心。但无论怎样打球,都感觉少些什么,好像是周立林,那个胖胖的搭档。在月光下,写下随笔,记录下自己的所想,他有个计划,要将他们的高中岁月覆于纸面。

第二天晚上,那是个中秋节的夜晚。莲花镇的月亮很圆,很美,那些光芒经过万千米来到这里,照耀着这个种族中的点点滴滴。走出家门的人很多,很少会有人在此佳节匿在家里。李青,吴珊珊,曾飞,鲁键去了北方,他们会师在饭馆。他乡遇故知,千杯太少,你若不干,盛情难却。异地的月,天空没有星星。

林斐四人相聚在小西湖东岸。

“还记得《雨霖铃》吗?清泥河岸那晚?”于东说。

“怎能不记得,全都哭了......”陈琦看着湖面的波光,远方的家属楼很少亮着灯,在波流中,被轻风化成了碎碎的倒影。此景以可入画,此时却让心中有哽咽。

“寒蝉凄切,”于东轻诵,三人跟上: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畅饮无绪,方留恋处,兰州催发。持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和人说?

他们并没有像在清泥河岸流泪,他们笑了,原本坐在虎岸边的他们躺下了,嘴角带着微笑。透过垂柳,天上的星星还是那么美丽,逛街的人们的谈论声作了背景音乐,小西湖的风吹拂着每一个人。

“好想再回到,那些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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