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相遇,刻骨铭心,在最美的年华,挥霍出最美的记忆。
折飞机是个很幼稚很小孩子的游戏,但在临近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八班流行了这个。
老崔出资买的杂志,同学们出资买的漫画书之类只要不是如同报纸那种太轻太软太差劲的纸质,都会被拿来折飞机。
八班对面是男厕,男厕东边是楼梯,男厕西边是一个半弧形的护栏,再向西,是长长笔直的护栏。
最开始,是石鹏飞折了纸飞机在班里的天空翱翔,白风几人看着有趣,遍效仿了起来。下课后,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纸飞机在墙上的大树的守护下飞来飞去,大家很自觉地把纸飞机的尖头折成钝头,但还是会有打到别人身上,也会很疼。小小的班里怎能容下飞机的使命?
正好,八班正外边走廊上有几张空桌子,这就当了飞机制造厂,许多的纸飞机在这里被产出,然后在弧形护栏处,飞向更高更远的蓝天。
吴珊珊从背后抓拍了他们放飞飞机那一瞬间。
后来,当几人一同整理照片时,定格在了这张,看到了这张看他们放飞飞机的背影,他们几人以各种奇特的扭动,夸张的姿势,刺眼的阳光看不到白云蓝天,耀光将飞机蒙上了金色,白风灵感来袭,不知道是背的原话还是自己原创:
我们以神的姿态,闪耀在那美的瞬间。
自己岂不是如同那纸飞机那样的生命?八班的天空太小,自己终会离去,即使携着泪水,即使曾经那些是难以忘怀的美好。
这时,凌浩已经康复回到了学校,他不是那种幼稚到去折飞机的人,却会看白风几人将好似夹带着梦想的纸飞机抛向天空,在天空划出美得弧线。
这之后的时间,林斐时时刻刻拿着他的本子和笔,放在衣服夹层的兜里。几人也给这本子上的内容起了和鲁高飞的一样的名字——小男生日记。他笑着说:“如果我不写,我就会忘记。记忆弥足珍贵。”
记忆弥足珍贵。
这之后的时间,原本大部分时间陪着李木木吃饭,很少陪林斐四人的陈琦,不只是因为两人分手了还是别的原因,开始一直和林斐四人一同吃三餐。
这时,白风晚上经常和他们一同去夜市,临近高考的紧张气氛丝毫没有影响到几人的兴致。许久没有和白风说过话的韩玉对白风说:“好好学习吧,不要再堕落了。”白风回给她的依旧是他的笑。她不懂,面对即将到来的分离,他是坐不下去的,他留恋着她不懂得的幸福,他为创造新的记忆而努力。
李青回莲花镇的频率多了许多,高考前需要很多事情要办,今天照相明天体检之类的杂事层出不穷,回了莲花镇,她当然会回来八班。回到八班,遇到旧友总会想起许多往事,谈论着生活,点点滴滴。
余贝贝还没改变那个习惯——把白风从梦中拉离出来并告诉他李青回来了。
葛佳习惯了网吧,白风借着不想让葛佳一个人太孤单的借口,就陪着他。有次晚上,大雨瓢泼,葛佳和白风撑着一把伞,从这头走到那头,无论风雨有多大,无论已经湿透的鞋袜裤子,他们很开心,因为在一起。他们也相信,林斐的诺言“好吧,我尽量陪你们到一两点。”然后陪到天亮。
于东喜欢打篮球,周立林也会随叫随到,旷课便成了日常必需的课程。篮球有节奏的轻起轻落,转身上篮或是投射,有时会没有观众,他自己,就是自己的观众——舞步在天地之中。
纸飞机,有时会直接冲下去,有时会慢慢悠悠的在空中摇曳,正如记忆,无论经历了怎样的轨道,终会归于荒芜,或快,或慢。因为记忆的静默,你永远不会了解它蕴藏怎样深沉如海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