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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话

这几天,Takano一直躲在家里思考着自己和雪莉之前的事情,越想越烦躁。于是开车出去兜风,路上遇到了之前在国外念服装学校的后辈Andy。这个后辈在国外呆了几年后就回国内发展了,下周将举行自己的首场时装发布会。因为知道Takano是国际知名的设计师,如果能请到这样的大牌给自己添场面,必定会吸引大批的记者和媒体到访,于是百般哀求的邀请Takano参加,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Takano只好答应了。

发布会当天。现场果然来了不少的媒体和记者,不过这些媒体和记者的目的却不是在这场发布会上,他们更关心的是作为嘉宾的Takano。果然,Takano一下车就遭到了媒体的围堵。

“Takano先生一向很少这样公开露面,能说说为什么这次肯参加一个新人设计师的发布会呢?

“听说,Takano最近和公司闹的很不愉快,有消息说Takano先生会离开所属公司是真的么?”

Takano也没理会这些,低着头径直向前走,好不容易冲出媒体的包围,Takano直奔后台。

“啊,前辈你来了,真是太好了。”Andy正在帮模特整理衣服看见Takano马上跑了过来。

“准备的怎么样了?”Takano用目光扫了一圈后台。

“差不多了,就等开场了。”

“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没有,没有。前辈能出席发布会我已经很感激了,哪敢劳您动手。差不多也快开场了,前辈还是前往嘉宾席吧。”

“那好,我先过去了。”

嘉宾席上的Takano心不在焉似的。眼神空洞的盯着T台的布景。白色的玫瑰花,不禁的想起那次和雪莉帮忙彩排发布会开场show时的情景。才发现自己竟是那么的怀念和雪莉在一起的时光。想念她,她的样子,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一切都让自己那么思念。可是,现在却弄成了这个样子,想到这Takano就觉得很无力,甚至有些痛恨这样无力的自己。

在现场一片掌声中,发布会落下帷幕。Takano本以为使命已经完成,就到后台找Andy准备和他说一声自己先走了,却被Andy留着了。

“前辈,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不过请你在帮我一次。”

“还有什么用我帮的,发布会不是圆满的结束了么?”

“呆会媒体会来采访我,我想前辈和我一起接受采访。”

“这是你的个人时装发布会,媒体采访的是你,我在旁边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的。前辈你也知道。我在国内是新人,媒体对我的了解不多,兴趣也没有那么大,要是有前辈在旁边,我想媒体不会放过这样一次近距离采访你的机会。”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没关系的啦。我都不怕前辈抢我的风头,前辈还怕什么。拜托你了,前辈。”

“那好吧。”

“谢谢前辈了。过后我一定请前辈吃饭亲自道谢。”

“道谢就免了,吃顿大餐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是,是。”

媒体的提问果然都是冲着Takano的,在旁边的Andy完全被忽视了。但是见惯这样场面的Takano自然知道怎么应付媒体,回答问题时总是能抓住时机把回答的机会让给Andy,让媒体能更多的接触了解Andy。不过也有一些记者的问题是抓住Takano不放的。

“Takano有空来参加新人的服装发布会,是不是说明您很有时间。最近Takano的作品也是很少,请问是不是在设计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很尖锐的一个问题。

“首先,我想指正一点,Andy是我的后辈,也是一名优秀的设计师,虽然是从国外刚回到国内发展的,但是在国外也得过一些奖项,说他是新人设计师这个说法欠缺准确性。其次,设计师之间的交流沟通也很重要,出席朋友后辈的发布会是很正常的,有时间出席发布会不代表就没有好好工作,设计师也是人,除了设计作品也有其他的生活。设计一件好的作品需要时间,之所以迟迟没有推出新的作品是因为我觉得现在正在设计的作品还远远没有达到我自己的要求,所以我不会拿出一件自己认为不完美的作品。”

“听说Takano先生最近和公司闹得很不愉快,那Takano先生会离开现在的所属公司么?”

“你也说了听说,既然是听说就是你也没有确认过。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来的这样的消息。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完全没有那样的事。我和所属公司没有任何问题。我本人也没考虑过离开公司,直到现在我和公司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所以希望媒体不要再拿这件事做文章了。”

终于应付完那些缠人的记者,Takano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前辈真是厉害。面对那些咄咄逼人的记者竟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回答他们的尖锐问题。”

“习惯了就好。他们只在乎对他们来说有料的新闻。为了能得到独家的新闻什么样的问题都能问得出来。”

“不过,前辈就是前辈。在滴水不漏的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时还把机会让给我。”

“毕竟这是你的时装发布会,主角还是你。”

“我真是觉得我太幸运了能遇到这样好的前辈。前辈一会的庆功宴你一定要来。”

“我就不去了吧,庆功宴没有我你也可以的。”

“这次不是麻烦前辈。而是要好好的感谢前辈。所以前辈一定要参加啊。”

“感谢的话改天在说吧。”

“前辈给了我那么大的帮助,庆功宴这样的场合前辈怎么可以不在。”

“好吧好吧。”

“太好了。”

Takano真是没法拒绝这个Andy,虽然是应邀参加了庆功宴,但是却坐在了最角落的一桌自己喝着红酒,仿佛这个气氛热烈的会场和自己完全无关。

“前辈,你怎么自己坐在一边喝酒,那边都为你准备好了座位。”

“坐哪都一样,自己一个人比较自在。”

“这样啊,那我就不强求前辈了。对了前辈,我有位公司的前辈想要介绍给你。”

“哦?”

“正好他过来了。”

Takano转过头看见朝自己走来的那个人,瞬间皱紧了眉头。

“前辈,这位是我在公司的前辈,Danny先生。”Andy向Takano介绍着Danny。

“这位是我在国外念书时认识的前辈,Takano先生。”Andy向Danny介绍着Takano。

“很久不见了,Takano。”

“是么?我都忘记了什么时候见过你了。”

站在中间的Andy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怎么都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开口问了句:“两位前辈,以前认识么?”

“认识。”Andy盯着Takano说道。

“不是很熟。”Takano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红酒。

“原来两位前辈以前就认识啊。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们会不会因为陌生而找不到什么共同语言,这下我就放心了。正好,我得过去那边,两位前辈就好好的聊聊,我先失陪了。”

Danny走到Takano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离我这么近干嘛?”Takano没好气的冲着Danny说道。

“想和你说几句话而已。”

“我没什么可和你说的吧。”

“是么?你确定没什么可和我说的么?”

“我很确定和你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也许你和我是没有共同语言,但是共同的事呢?”

“什么意思?”Takano听出来了Danny话中有话。

“你和我都关心的事。”Danny笑着卖关子。

“有话直说,我不喜欢绕来绕去的。”

“听说你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去公司了?”

“你这是在哪听到的谣言。”

“谣言?呵呵。你这样的回答对付媒体还可以,但是对我无效。”

“你什么意思?”

“你可以对媒体说是谣言,他们可能会信你。对我这么说完全没有意义。”

“那好。那你是从哪听来的?”

“如果我说是你们公司的高层告诉我的你还会说是谣言么?”

“公司的高层?”

“之前你们公司的高层找过我,问我有没有想加入你们公司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

“怎么担心你的位置不保?”

“你觉得你可以撼动我的地位么?

“现在没有摆清楚自己位置的是你吧。Takano,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们公司高层对你的意见有多大么?”

“我没有必要去讨好他们让他们开心,做好我自己的事就OK。他们怎么想我的都无所谓。”

“哈哈,真是有够个性的。正是因为你的这种我行我素自作主张的个性才会惹得公司对你那么不满。”

“不满又怎样?难道他们可以无视我为公司带来的巨大收益?”

“这样的大话还真是只有Takano你敢说,不过也对,有个凡事为自己善后的助理,就是有说大话的资本。”

“你说什么?”本来对Danny不屑一顾的Takano突然的关心起刚才的那句话。

“你没听清我刚才说的么?”

“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只会在这里凭空说大话,然后什么事都交给那个尽心尽力的小助理为你去处理。”

“你从哪听来的这些?”

“难道不是么?”

“你知道些什么?又在那胡说什么?”Takano有些激动。

“怎么做的出来不敢承认吗?你一个大男人躲在家里不去公司,惹怒了高层打算解雇你,然后让自己的助理出来为自己向公司求情,说什么如果Takano先生不在这个公司了自己也会跟着离开,以此威胁公司。这难道不是你让她做的么?”

“她向公司求情?为了我?”Takano听了他的话很意外。

“不用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难道这些不是你让她做的么?”

“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你是真不知道?”Danny看着Takano的样子,好像是真的不知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刚才我不是说了么。你们公司打算让我代替你接管你的工作室。然后你的小助理就在会议上大胆的表态恳求公司让你留下,还威胁公司如果解雇你她也离开公司,还鼓动你们工作室的所有设计师写了联名信,让公司重新考虑留下你。”

“那个笨蛋。”Takano此刻无法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那句笨蛋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心疼,生气,高兴,愧疚。

“原来这件事你真的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了就不会让她那么做了。”

“那个小助理喜欢你吧。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魅力,能让她为你这么尽力尽力。”

“那是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你说错了,这件事,她的事都与我有关。”Danny挑衅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喜欢她。”

“你给我离她远一点。”Takano突然的激动起来,用手抓住Danny的衣领。

“怎么?又想动粗?难道你就这点本事么?”

“她是我的,记住了。”

“她是自由的,她有选择权。至于谁能得到她就看自己的本事了。你这样紧张,难道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觉得她根本不可能选择你。”这句话刺中了Takano的弱处,他放开Danny,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闷酒。

的确,若是以前的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现在自己和雪莉变成了这个样子,她还会选择自己么?她对自己的喜欢还在么?还是已经放弃了自己。对方是Danny,样貌,家世,学历,身份所有的条件都不错,如果他也来和自己抢雪莉,那么自己还有多少胜算。突然的对自己一点信心没有,越想就越害怕,害怕自己会失去雪莉,害怕她的选择不是自己。

烦躁。不安。失落困扰着Takano,整夜无法入睡。

凌晨4点,还是睡不着。穿上睡袍,倒了杯酒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放下酒杯时无意中看到之前雪莉送来的感冒药。拿起感冒药,突然一个纸条掉了出来,Takano弯下腰捡起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早点好起来。大家都在等着你。’自己一直没有吃药,这盒药从那天就一直摆在这,直到现在自己才发现这张纸条,为什么才发现,真后悔自己那天没有立刻吃药。

紧紧的握着那张纸条,Takano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回想着那天开始到现在的一幕幕,回想着自己和雪莉的每段回忆。感觉到自己心里的烦躁不安似乎褪去了不少。那天虽然美惠说的话很伤人,但是雪莉从始自终都没有说什么,没有责备没有埋怨自己。反倒是自己因为愧疚不安而别扭的疏远雪莉。以她的性格,能主动上来给自己送药一定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可是自己却故意冷淡的打发她走,就是因为自己不懂得怎么面对她。明明很想念她,却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结果在门外坐了一夜。还有公司的事,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我行我素作风惹得公司不满,她却为自己求情。这些天的种种,都是自己混乱的心在作怪。自己只感到了自己的不安与焦躁,于是就任意妄为,完全没有考虑到她的心情和感受。本来是怕伤害到她才这样,可是恰恰是因为自己这样才让她受到了伤害。之前的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等到发现时,却再次的伤害到了她。这些天纠结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迷茫的心终于看见了光的方向。Takano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淡淡的一个微笑。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如果我伤害了你,你还会原谅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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