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多朵和穆七浅从餐厅分手后,就一个人来到小河边,卸下所有的通讯工具,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打扰她。她将带来的白纸叠成一个个纸飞机,让他们从此案到彼岸,飞翔,旋转。她喜欢纯白的色彩,喜欢飞翔的自由感,喜欢一个人静静的欣赏河流的动静,并将一整天的不愉快统统抛进河里。“由伤,七浅,你们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来教会我爱与被爱。”茶多朵自言自语,“一个像冰,融化了便成水,温柔却从不停留;一个像火,点燃后照亮一切,耀眼却怕被灼伤。我不能抉择,我无法忘记由伤,我也无法离开七浅,他们就像是种在我身体里的毒素一样,慢慢滋长,蜿蜒,稍有不慎,便玉石俱焚。我该怎么抉择?”
收拾好心情,茶多朵回到家中,发现手机上有32个未接电话,全是来自一个人——穆七浅。
茶多朵第一个反应是出事了,她立刻回了电话,但是没人接。她又打给立昆扬,立昆扬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七浅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叫几个兄弟一起出去喝酒,谁知道他一进酒吧二话不说踮起酒瓶就自己闷头喝了起来,都喝了十几瓶了,我们劝他他也不听,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们在哪儿呢,我去。”
茶多朵根据立昆扬提供的地址迅速找到了他们所在的酒吧,一进门就看见穆七浅一伙坐在靠窗的位置。茶多朵走过去抢走了穆七浅正欲入口的酒瓶:“你怎么了,伤还没好呢,喝这么多酒,想再进一次医院啊。”“别管我!”穆七浅吼道,这一声吸引了酒吧里一半以上的人的目光。
茶多朵看到他这幅模样,猜到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低声安慰道:“七浅,别这样,有话我们回去说,别喝了。”
“我说了别管我啊,你听不懂啊。”
立昆扬在一旁帮腔:“嫂子也是为你好啊,先回去再说。”
穆七浅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阻,只顾把自己往死里灌。茶多朵见状,将背包向沙发上一甩,说道:“不就是喝酒吗,我陪你喝。今天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没人拦你。”她打开一瓶冰啤,仰头一口喝掉一大半。“咳,咳咳。。。”穆七浅抢过她手里的酒瓶:“你疯了?”
“大概吧。”
沉默,气氛如一月的寒意般凝固。穆七浅首先打破僵局:“跟我走。”他拉起茶多朵离开了酒吧,立昆扬赶紧帮忙打圆场:“都散了吧,有什么可看的,还看!”
穆七浅和茶多朵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整。
茶多朵开口道:“你的电话,没接到,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不在你身边,对不起。”
“多朵,有一天,你会不会突然离开我?”穆七浅低声问道。
“怎么,突然这么问。”
“回答我,你会不会突然地离开我?”
“不会。”茶多朵严肃道。我知道那种和爱的人渐行渐远的感觉,所以我不舍得也不会让你像我一样伤心难过。
“谢谢。”
“七浅,到底怎么了?”
“就是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原来这世界,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我曾认为,上帝是不公平的,所以我认为他是残忍的;现在,我知道他是公平的,但他还是如此残忍。”
“。。。。。。”
“我怕有一天,周围的人就这样一个个离开,突然地,毫无征兆地。尽管我已经习惯了孤独,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七浅。。。”
“没关系,不用安慰我,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就好。”
茶多朵不再说话,默默地陪他走在深夜漆黑的街道上。茶多朵心想:“七浅,就算你周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所以,就让我陪伴着你,无论到哪里。”
几日后,穆七浅去郊外的火葬场参加了他父亲的葬礼,到场的大多都是父亲生前的朋友,生意伙伴。有人真情实感,有人虚情假意。反正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模样,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每天有无数的人死去,每天又会有无数的人出生,他们轮回往生,代代不息。但当尸体被火化焚烧的那一刻,穆七浅还是忍不住抽痛,一个曾经那样鲜活的生命,如今竟然沦落到了这步田地。人,从生到死,是多么可悲、凄凉和无奈的一件事啊。穆七浅这样想着,葬礼渐渐接近尾声。这时他的电话在胸前的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喂,多朵?”
“七浅,你在哪儿呢?”
“哦,有点事情,忙完了就去找你,肚子饿了的话就先去吃饭吧,不用等着我了。”穆七浅并没有说实话,因为他不想让茶多朵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
“没关系的,我在学校等你。”
“七浅,葬礼上不要接电话。”一旁的大哥看到穆七浅在低声讲电话,变告诫他说道。
“谁在说话?什么葬礼?”茶多朵听到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急忙问道。
穆七浅只好敷衍几句了事:“没有啊,你听错了,我现在很忙,等下再打给你。”
“喂。。。。”茶多朵的话淹没在电话的“嘟”声中,她认真的回想分辨,确定自己听到的就是“葬礼”。不会有错的,穆七浅在参加葬礼,是谁的呢?这件事和最近七浅的表现是不是有所关联呢?而且,那个人说话的声音,熟悉到令人战栗,却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出是谁,无论怎么想就是无法想出究竟是谁。终于,茶多朵颓然的放弃了思考。
这时,又一个电话打进来,却是班年堂的。
“姐,安米有没有联系你?”茶多朵刚一接起电话就听到班念堂焦急的声音,她急忙回到:“没有,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昨天晚上就没有回家,今天一整天又是没有音讯。她爸妈快急死了,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
“你别急,你现在在哪儿呢?”一听不好了,茶多朵立刻收拾东西,“东林大厦西门,等我,马上就到,见了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