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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算不上约会的约会

一上午的时光很快的过去了,这是唯一令茶多朵觉得开心的事情。穆七浅买好了饭菜带到操场上来吃。两个人坐在小操场外的走廊上,四周安静的有些聒噪,蝉鸣还在时不时打扰两人的谈话。

“七浅,你知道不知道我最喜欢的数字就是七。”“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就跟我了吧。”“切,才不是呢,我哪有那么肤浅。”茶多朵像两人第一次遇见时候一样吞下了一大块鸡肉,反复咀嚼。他静静地看着她,阳光下,她栗色的长发服帖的垂至脑后,边缘闪着火红色的点缀。“你的发色,真好看,哪儿染得?”

“真俗,怎么可能染的出来这种颜色。这是天生的,天生的。”

“多朵,我猜你妈妈一定很漂亮吧。”“这是必然。”

“我妈妈也很漂亮,只不过我爸他看不懂而已。”

茶多朵被他无意中泄露出来的伤感带动了情绪:“你爸?”“呵,我爸花心着呢,比我还花。”他轻轻的笑笑,可笑容并不是良药,治愈不了所有的伤口,这个硬生生扯出来的微笑竟然比哭还难看。“我爸他,娶过两个人。一个是我妈,一个是他妈。仅此而已,没什么值得听的。。。。”

“那就不要说了,对了,你今天下午有什么课?”茶多朵带开了话题,她并不是不想要了解七浅的过去,只是她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他会告诉她所有,但那些要建立在两个人互相相信的基础上。很明显,不是现在。

沉默散开在两人周围,一时间找不到话题来说,又是这让人讨厌的燥热下的蝉鸣,茶多朵大口大口的吞下粉色圆形饭盒里的咖喱牛肉饭。“下午我没有课,出去玩吧。”穆七浅说。

茶多朵惊异地瞪大她本来就不小的双眼,此刻更是像极了两颗易碎的玻璃球:“玩?你没有课我有哎。”穆七浅:“笨,逃课喽。”

“你知道吗,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逃课。”从自习课上成功逃离的茶多朵站在学院后墙外对着身边的穆七浅低声说道。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看你动作那么慢,一定是了。”穆七浅理所当然的语气惹来茶多朵的白眼攻势和拳打脚踢三分钟。茶多朵边瞪边说:“说得好像你逃过很多次似的。”“嗯。我不否认,鄙人比你有经验。”

“死,不知道谁跟我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自己不吸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品性善良学识中等的。”

“记性不错,我说的话你都记得啊。”

“我说的话你都记得啊。”

两张不同的脸重叠在眼前,嘴里说的却是一模一样的话。穆七浅,季由伤。。。闷热的空气在一瞬间急剧,涌入她的鼻息,她深深地呼吸。甩不掉的记忆,令人讨厌的思念情绪,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察觉到她的脆弱,一击致命。

“喂,死丫头没事吧?睡着了?”“你才睡着了呢,死一边去。”

“我说的品性善良学识中等和逃课没有冲突啊。”

“怎么没冲突啊,亏你还是班长呢,思想没有逻辑。。。。”

“你说我思想没逻辑!你!@#¥%……”两人渐行渐远的争吵声仍在继续,当然,还有蝉鸣声。

“这里是哪里啊?”面对眼前这个庞大的建筑物茶多朵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玩到政府大楼去了?穆七浅转身对她微笑:“这就是我要你陪我的原因。”满脸疑问的表情显示出茶多朵依旧是迷糊状态,穆七浅无奈的牵住她的手:“你跟我来。”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很像。。。。他的。

进入这栋大楼之后的景象和外部构造完全不同,如果说从外面看这是政府大楼的话,那从里面看着就是娱乐公司了。茶多朵脱口而出:“娱乐公司?”

“你终于回到地球了。”穆七浅终于松了口气。茶多朵说:“切。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你来这里是为了陪我,我来这里是为了接受考核。”

“考核,考核?那就是说你有可能跟他们签约,成为万人瞩目的明星,挣大笔大笔的钞票,然后买好多好多的东西。”

“bingo。”

“穆七浅。”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传入两人的耳朵,“到你了。”

穆七浅对她轻声说:“我去喽,你在那边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我。”茶多朵叫住穆七浅:“等等,七浅。”她趴在他的耳朵边轻语:“加油。我会看着你。”

七浅冲她邪邪一笑,闪身进入了考核室。茶多朵并没有起身走向玻璃窗而是低下头盯住自己的小红鞋。灯光映衬下的多朵脸色苍白,紧紧咬住的下唇和上唇开始褪去本身的色泽,仿佛古绿色一样的心情密密麻麻布满她的呼吸。这是什么感觉,看到七浅就会想到他,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楚到底他是七浅还是由伤。。。她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内疚感在四处滋生,扼杀喉咙的错觉让她浑身战栗。她用力甩开自己复杂的思考,希望尽量能够平复自己的心境,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

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玻璃窗前,茶多朵整理自己纠结的表情摆出迷死人的微笑朝里面张望。考核室里空间很大,左右各有一面落地镜与房间齐宽,正面坐着一排评委,居于正中的当然是穆七浅。他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而舞动,不,准确说应该是音乐随着他的舞动而泄出它原有的音符。无法形容出穆七浅的舞姿有多么令人着迷,这是茶多朵第一次了解到他鲜为人知的一面。那个舞台上独当一面霸气十足的穆七浅还是她认识的小混混吗?宛如一场视觉盛宴,音乐停止在C大调的do,她看着向评委鞠躬的他,她看着邪邪的笑着向自己走来的他,她看着他一直到他走到她面前,这是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比他低这么多,不只是身高。

“怎么样,死丫头,我跳得不错吧。”拽拽又嚣张的口气又将他高大的形象仿佛磁铁吸引铁钉一样吸回到原点。茶多朵白他一眼:“如果没有刚才这句话,还算不错。”话毕,甩头,走人。某人,无奈,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在茶多朵这个顶级路痴的带领下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地点,但从外观判定应该是个公园,因为里面有公共设施、早起锻炼身体的老太太和偷吃过隔壁家秋刀鱼的懒猫。“请问茶多朵小姐,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穆七浅问。

“回答穆七浅先生,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答得那么理直气壮。算了,反正是出来玩,管他在哪里。”

穆七浅迈开大步向前走去,突然地回头冲着茶多朵大喊:“茶!多!朵!”

茶多朵瞪大她玻璃珠似的双眼,不明白穆七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穆七浅将双手插进牛仔裤的双边口袋,歪头,微笑,一如他那日在她家楼下等待的时候。“是我的人。”用轻到只有茶多朵可以听到的音量缓缓说出这句话,他转身离开,留下愣在原地的茶多朵。“走了,笨蛋。”

“噢,哦。。。”茶多朵紧步跟上,直到两人并肩而行。她从右边偷偷看他,偷偷地。她的眼睛正好看到他的下巴,顺着下巴向上,嘴唇,鼻翼,睫毛。。甚至连茶多朵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嘴角从那时起一直没有下弯过弧度。

“爱上你,不需要理由,你到底懂不懂。。。”茶多朵的手机不识时务的在此刻响起,多朵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是个不知名的号码。“喂?”

“。。。。。。”

“喂?请问你找谁?”

“。。。。。。嘟。。。。。”

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挂断了电话,茶多朵不禁疑惑这个神秘的来电人到底是谁,不过可惜的是穆七浅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谁啊?”

“不知道,挂了。”“打错了,别理他。你来试试这个。”穆七浅边说着边将一个兔耳朵模样的发箍带到茶多朵鼓鼓的齐刘海后面,“不要取,让我照一个。”阳光顺着他的手机透过屏幕折射到她的发梢,却在“咔嚓”一声之后,截断。声毕,阳光再次顺着她的发迹延射到他的唇角,却成一道暗伤。

穆七浅领着茶多朵来到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大大方方的说是要请她喝奶茶。

“你为什么领我来这里?”

“废话,来奶茶店当然是喝奶茶啊。不是说女生都喜欢这些东西的吗?”

“可惜,我不喜欢。”茶多朵撒谎,她第一次对穆七浅撒谎,因为她不希望再将七浅和由伤看成是同一个人。她还清晰的记得,咖啡香草,那是他最喜欢味道。她不希望自己有种莫名的负罪感,即使她知道这负罪感从何而来,她仍然不肯放弃,放弃任何一个能够想念他的机会,她的心告诉她忘不了。

“对不起,七浅,我想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茶多朵没留给他反驳的机会,低头从茫然的他左侧擦肩而过。时间仿佛定格在了他们的侧脸,他的挽留和她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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