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6点,茶多朵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季由伤的身影。
“由伤?”茶多朵叫,“由伤?”
“醒了?”季由伤走进房间,“我怕打扰你休息就去外面工作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茶多朵问,“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他们?”
“不急,后天。”
“什么?那你干吗让我今天就来。”
季由伤说:“我们明天出去玩。”
茶多朵诧异的看着他,说:“你早就安排好了时间。”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茶多朵知道自己又被他算计了。
季由伤说:“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想带你出去转转可以缓和一下。”
茶多朵愣了一下,随即又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自作主张。”钻进被子里不再理会他了。
一个一个都是这样,也许你们如果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就不会难以取舍了。
茶多朵以为季由伤走了,把梦在被子里的头伸出来,没想到季由伤不但没有走,反而就在她面前。他低下头两手撑在床边看着茶多朵,茶多朵抓着被子盖住眼睛以下的部分,问:“干吗,吓我一跳。”
“醒了还不起床,我点了餐,不吃就凉了。”
“不饿。”“咕。。。”肚子很配合的叫了起来,茶多朵一阵窘迫,脸红了一大半。季由伤浅笑,凑近在她额上一吻,说:“快起床吧。”
恍惚间茶多朵觉得一切又回到了从前,那些和季由伤在一起的无忧无虑的日子,如果当真能像你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话,我们真的会很幸福吧。
茶多朵穿着拖鞋下床跟着季由伤到了外面,桌上摆着秀色可餐的食物,看到这些,茶多朵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的胃不好,牛排煎得比较熟,不习惯的话可以和我换。”季由伤坐在靠窗的一边,茶多朵趁机看到窗外的夜景,很美。她也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品尝着煎得比较熟的牛排,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可是一想到由伤对她的隐瞒,寒意就冲破了暖流。
“好吃吗?”由伤问道。茶多朵“嗯”了一声,不敢抬头看他。之后两人安安静静的吃饭,几乎没有什么对话,沉闷的气氛让茶多朵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结束了像折磨一样的晚饭,季由伤提议一起出去散步,两人便出了酒店到街道上散步。
并肩走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周围都是陌生的外国人,茶多朵感觉自己放松了不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认识自己,不需要演戏给谁看,可以尽情的做自己。由伤说:“这里很好吧。”
茶多朵没有说话,扭过头去看着他的侧脸。
“很自由。”由伤说,“我来这里留学的时候感觉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这个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面具,一切都重新开始。是逃避,可是我却很喜欢。哪怕明天还是面对这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今天能这样幸福的做自己,就满足了。”
茶多朵很少听到季由伤说这么多话,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心里话。一刹那间竟然失神了。
“呵。”看着茶多朵,季由伤笑了,“和以前的我很不一样,吓到你了?”
“没有。”茶多朵说,“只是,有点意外。”什么时候我在你那里也成了可以交心的人了。
这样的话茶多朵并没有说出来。
“意外吗?”季由伤遥望远方,淡淡的说,“以后的意外可能会更多。”
“嗯?什么?”茶多朵没有听清季由伤说的话,反问道。
季由伤笑笑:“没什么。我们走吧。”
两人来到一家酒吧,要了两杯威士忌。茶多朵看着晶莹剔透的酒杯,竟然有些怀念起七浅来。她问:“由伤,七浅他?你可以和我说说他的事情吗?”
季由伤放下手中的酒杯,皱了皱眉,说:“原来在我不在的三年里改变你习惯的人就是他。”
茶多朵失语,找不出话来反驳,因为由伤说的的确是事实。
“七浅他,是个很叛逆的孩子。”季由伤说,“我和他的个性实在是天差地别,旁人都觉得我们合不来,可是我们关系却很好,至少在曾经某段时间,我们的关系的确很好。”
“那些都是在他离开我们家之前的事情了。他很崇拜我,天天粘着我,几乎寸步不离。我知道他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梦想就是成为明星,而我则漫无目的,只能继承父亲的产业。尽管我们人生的道路不尽相同,这也并不妨碍我们成为好兄弟。”
季由伤接着说:“可是我们终究还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期间是有一些误会,我想过找他解释清楚,但是说出来他估计也不会相信,他已经那么恨我了,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认为我是在撒谎不是吗?就像我现在说的一些话,你也不相信一样。”
茶多朵把头低了下来,季由伤说的话她无法反驳,有些时候他实在是不能让人相信,但谁也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身不由己。
“我们都是很倔强的孩子,谁也不肯向谁低头,就连父亲都是一样的,我们三个人的矛盾,根本就解决不了。直到父亲去世,我想也许七浅对他的恨意,该减少了许多吧。”
“我和他的回忆也仅限于那些关系很好的几年罢了。那时候我真的很开心,也很疼爱他,不舍得让他受一点伤害。我们的关系甚至超越了我和父母的关系。”
“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茶多朵突然问道。
季由伤沉默了,良久他说:“那段回忆,是不能提起的伤痛。可是那不能归咎于是谁的责任,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季由伤还是没有告诉茶多朵那段属于他和穆七浅的伤痛的回忆,茶多朵知道他不会告诉自己,所以也不再问了。
茶多朵的威士忌已经见底了,她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