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如此,这是第几次梦到他了?早已经数不清次数了吧。冷汗沾湿原本就浸满腐朽气息的枕巾,望向没有边际的黑夜,星星扯出生硬的表情仿佛在嘲笑她的恐惧。我到底在害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黑夜了吗?
不是早就应该忘记他的而存在了吗?双手紧紧抓住软绵绵的被罩,十只手指几乎要扣入棉花里面。整理好烦躁的心境,再一次躺下,才发现根本就无法入睡。拽过扔在床头柜上的手表:3:50。
于是她起身奔向厨房,找了一包方便面来填饱肚子。随手拽出来一个抱枕,光脚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找些无聊的肥皂剧来看。也许是节目太无聊,也许是心情太烦燥,竟然生生让一块方便面噎住了。大口大口喝下冰冷的凉水,本以为会好一些,但胃病却突然发作了。痛到要死的感觉袭来,淹没了她正常的感官。
忽而忆起有人说过:“不能吃方便面,你会噎到。不能喝凉水,你会胃痛。”富有磁性又好听的声音还在空空的屋子里回荡,可是人,在哪里呢?已分不清是胃在痛还是心在痛,泪水忍不住没出息的下滴,一滴又一滴,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声音渺远而空旷。
就这样,她痛得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窗外有窸窣的鸟叫声,夹杂着下过雨清新的泥土气息,令人心情不由自主的好起来。拿起掉在地上的手表:8:26。“有没有天理啊,又迟到了。”飞奔到洗手间一边刷牙一边洗脸,胡乱的捋顺自己乱糟糟的鸟窝头,习惯性的从橱柜中拿出一包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然后愣住。
“不能吃方便面,你会噎到。”那个声音又来了,紧握方便面的手在颤抖,挣扎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
穿上外套和运动鞋,背好双肩包一路小跑到学校去,留下家中一片狼藉,当然还有那包拿了又放回的的红烧牛肉面,此时正静静躺在橱柜里。
学校里依旧静悄悄(本书主人公是迟到惯犯),值班室的大叔依旧睡的香甜,鼾声不断。有时她甚至会怀疑值班室大叔是不是从来没有醒来过。偷偷溜进大二教学楼,蹑手蹑脚的从一班门口爬到四班。(老师从窗户是可以看到外面学生,所以只能用爬的)探出小脑袋从后门望望班里,守门的冬瓜给了她一个OK的手势,示意她这节是自习,没有危险。她放松的吐了口气,正准备推门进去。
可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班早已候在后门等待她的大驾光临。“茶多朵同学,早上好。”“。。。。。。。”被老班抓个正着的结果就是在太阳的暴晒下罚站。真是不明白了,都已经上大学的人了,怎么还会有罚站这样的事情呢?胡思乱想并没有减少天气的热度。
转眼一上午过去,午时太阳毒辣的触角丝毫没有怜悯之心,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而正处在这一堆讨人厌的触角中的茶多朵现在更是讨厌死了她的老班——秃头地中海。“竟然顶书罚站一上午,老班又不是不知道我迟到都成了习惯,看我哪天不迟到了,吓死他。”嘴里嘟嘟囔囔的喃呐着废话和牢骚,不知不觉已是日上三竿。
“咕噜噜。。。”嘴上功夫再厉害,也敌不过肚子里传来的阵阵饿感,再加上早上就没有吃饭,此刻只觉得眼冒金星就要昏倒过去。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和她作对,偏偏在这个时候从不知名方向飞来一个篮球,不偏不差正巧砸在她的脑袋上。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惹来了一群刚才正在比赛的男生。“哇,砸到人了。没事吧。喂,那边的,把球丢过来。”其中一个嚣张的墨蓝碎发男生朝茶多朵喊道。阳光刺眼的让她看不到他的长相。
不过凭借刚才几句狂妄的言语,茶多朵判定就算他长的再帅也是白搭。“你叫谁喂啊,我有名有姓。给我听好了,我叫茶多朵。”
“好了,好了。那个什么茶骨朵,快把球丢过来。”他不耐烦的态度着实令早已满腹怒火的茶多朵更加讨厌了。
她把英语书放在地上,捡起落在地上的篮球,轻轻走到他面前,狠狠地丢在了他的脸上。幸好他反应及时,侧脸躲开了。“你这死丫头,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我可是你学长。”
“对不起学长,阳光太刺眼,我没有认出来,还以为是别校没发育完全的毛孩子们来这里打篮球,准备给他们上堂思想政治,教育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尊老爱幼。”
“喂,你这家伙。”盛怒的嚣张男握紧了左拳就想要冲过来,被旁边一个男生拦住了。那个男生貌似在劝他住手,茶多朵丝毫不在乎他们说什么,打就打,我怕你啊。
嚣张男收敛了锐气,恶狠狠的撂下一句狠话:“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茶多朵心想,顺便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差点没把嚣张男气吐血。
旁边的人赶紧把他按住,终于他们一群人重新回到篮球场进行比赛。
“咕噜噜。。。。”肚子又在抗议了,茶多朵走回原位拿起英语书挡住太阳。可时至盛夏,燥热感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蒸发掉了,蒸发掉了?会有人伤心吗?他会伤心吗?想到这里,她笑了,自嘲的笑,因为没有镜子,她都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难看。
算是秃头地中海有人性,在12点过半的时候宣判她行刑结束,她自由了。
自由后的她没有直奔饭堂,而是安静的站在原地,每当想到他的时候,安静的像那个时候的他一样。他一直都是那么安静,无论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自己独自看书或工作的时候。他温柔的话语一直徘徊在她的耳朵,从不曾离去,直到此刻。
每当想到他的时候,连周围空气的存在都显得刺痛,回忆铺天盖地,她的世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