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和卢大器赶到医院的时候,钟墙的床位上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小米拦住了一位给病房另一位病人换药的护士,“护士,2号床的病人呢?”
“哦,他出院了,是他自己要求的。”护士看了看病床,回答,“他刚醒过来就吵着要出院,说要回去照顾母亲,我们给他吊了两瓶水就让他出院了。”
小米和卢大器对视了一下,马上离开医院,拦了一辆车,向钟墙家驶去。
钟墙回到家,先进母亲的房间,母亲躺在床上,好像是睡着了。钟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母亲今天没吃中餐。钟墙有点内疚地走到床边,想给母亲盖上被子。
没想到母亲蓦然坐起来,直直地看着他的左手。钟墙张开自己握着的拳头,掌心里躺着一朵线绒花,可以看得出来原来是红色的,可是因为时间久了,颜色已经变得很淡很淡了,成为一种斑驳的微红,像是稀释了的血。
钟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弄了这么一朵小绒花,他一醒来的时候,这朵小绒花就攥在他的手心里,可是他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自己的手心里,他往四周一看,自己竟然躺在医院里,身上穿着医院里的淡蓝色斑马服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了么?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早上离开家,他在口袋里摸到自己的手机,掏出来一看,快下午四点了,忽然他想起了母亲,糟了,今天母亲一定饿坏了!他连忙跳下床,要找自己的衣服,护士告诉他扔了,他说为什么扔了,护士说全是血,要不得了。他又迷惑了,哪来的血?我出车祸了吗?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外就走,可是护士死活要他打完两瓶葡萄糖才让他走,回到家已经六点多了。
他手里躜着小绒花,穿着医院的衣服就回家了。
现在母亲盯着这朵小绒花,好像认识它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钟墙把花递给母亲,她却惊恐地向床里退缩,好像钟墙手中的不是小绒花,而是一个什么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