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不好意思拿着一个这样的旧东西才给你包上的。”明靓一笑,说,“怎么,把我拒之门外呀。”
钟墙恍然大悟,连忙把明靓往里让,“快请进,我太高兴了,所以闹忘了。”
“是因为日记本高兴还是因为我来了高兴。”明靓嫣然。
“你说呢?”钟墙也学会了反问。
“要你说。”明靓的口吻明显带了撒娇的味道。
钟墙的心口发热,说,“都有,最主要是因为你。”他原以为自己会脸红这样的谎言,可一说完,他觉得自己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
明靓一进来就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钟墙的母亲,她说,“伯母在哪里,我先拜见伯母才对,这是我给伯母的一点小心意。”明靓把手中提着的东西放下来,是几盒保健品,“这可不是那些市面上到处乱卖的脑黄金啊脑白金什么的,这是我们医院自己研制的,对安神补脑很有帮助。”
“谢谢你,我母亲已经睡着了。”他用眼睛向母亲的房间示意着,停了一会,说,“我没有告诉过你,半年前我才把母亲从康复院接回来,我不想让她在那种地方呆,我是她儿子。”
明靓有点意外地看着他,“你是说伯母……你一个人照顾她?”
“是的。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一个大男人还照顾不了自己的母亲。”钟墙说。
“你真是一个特别的人。”明靓说。“那我们先不去打扰伯母吧,你打算怎么招待我?”她笑着一转身,忽然愣住了,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粉红色睡衣的女人,单薄得像个影子,苍白得像被抽干了血,这个女人有一张酷似钟墙的脸,不过有了一些浅浅的皱纹,她正在木然地看着明靓。明靓虽然是个医生,也被吓了一跳,这个女人难道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吗?不过她很快醒悟过来,这是钟墙的母亲。
“妈,你什么时候醒的。”钟墙走上去,扶着母亲,对明靓歉然一笑,“我母亲经常会不声不响地跑出来,没吓着你吧?”
“怎么会呢,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明靓很快恢复常态。也上前扶住钟母,“让伯母坐下吧。”
钟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呀。
他们把钟母扶到沙发上坐下,钟墙坐在母亲身边,明靓坐在他的对面。忽然钟墙有一种感觉,客厅里除了他、明靓和母亲外,好像还有一个人存在,这人是无形的,又是无处不在的。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很别扭,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题说话。
明靓也奇怪地沉默了,也许是因为钟墙的母亲在座吧,虽然钟母在和不在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明靓觉得有一股古怪的压迫感,她环视了一个客厅,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客厅,水磨石地板,一套浅棕色的沙发,玻璃茶几,一个矮柜,上面没有放电视机,只是放了一盆万年青。很简单,采光也比较好,可是明靓觉得有说不出的昏暗感,也许是因为楼房比较旧的原因吧。
明靓的目光游了一圈,回到钟墙的身上,钟墙冲她笑笑,她也冲他笑笑,这笑,忽然使屋里充满了透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