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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是梦么?

苏青河的新家建在原来的旧址上,不远处,就是他母亲的坟墓。在稍远的地方,还挺立着一座翠绿的竹屋。那一夜的变故,这座竹屋不知什么原因,完好的保留了下来!

明叔曾经要毁了它,那一夜,他也看清楚了欲要攻击苏青河的人就是雪柔,只是在他要动手的时候,被苏青河挡了下来。

那时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挡在这座竹屋面前,尽管因为对方,使得小镇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尽管也以为对方,使得母亲离开了自己。但面对她遗留下来的唯一一件东西,苏青河还是舍不得,还是含着泪,保护了下来。

恨会有,怨会有,只是他的内心,也总会有那么一丝,不信。

明叔那时摇了摇头,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盯着苏青河看了好久,却没有在执着。

连绵不止的雨半个月前就停了,苏青河每个夜里睡觉时,依旧会做有奇怪的梦。不同的是,那悦耳而又忧伤的萧曲不见了,那条似乎是指向回家的路,也找不到了!

灰败的土地,黑色的树木,从沼泽里冒出的难闻气味,流放的土地,尽显苍凉。

苏青河站在一颗高大的树木上,看着眼前的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便是看了无数遍,他依旧感到难以忍受。依旧感到胸膛内,传来一阵阵呕吐感。

就在他前面一里外,正有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人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被他们包围的十几只半妖半人的怪物,被一道道剑光斩杀成两截甚至更多。而在那些人的下方,还有一群人正在拿着利刃,把那些从天上掉落下来的肉块,一点点分尸。

地上的人,有的会把带有鳞片的肉块剥下整张皮,没有鳞片的,则把肉块切开,从里面掏出一颗圆球。但无论怎样,除了这些东西,那些肉块没有一个人会去收起。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天上就再没了一个妖怪的影子,而当地面上那些人也处理好死尸后,这群人类,都欢笑着,消失不见了。地上,只有一堆堆鲜红的肉块似乎还在证明着什么!

苏青河从树上跳了下来,来到这里后,他的身体各方面给都提升了很多,从树的半截上跳下来,对他只是小事一桩而已。

漫步走到地上那些死尸前,血腥的味道让苏青河眉头紧皱着,他绕着地上走了一圈,从那些破碎不全的尸体中,他还能发现其中,存在着许多幼兽的躯体。

垂下的手掌不自觉地握成了拳状,苏青河站在原处,看着这些给他的镇子带来毁灭打击的种族,心情纠结的难以言述。

说恨吗?只因他们对自己身边的人的杀戮?只因他们让自己变得孤独?

那么眼前这些呢?

眼前这些,又无声的向创造了一切的上帝,质问着什么?

他们死去的眼中也有绝望、也有悲伤、也有与人类死亡时一样的痛苦!

扭曲的眼眸。无言的怒吼。

人死了,亲人会忧伤,会寂寞。兽死了,他们的亲人,也未必不会忧伤,不会寂寞。只是人类在机缘下,主导了世界,并且,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一切生灵共由上帝创造,一切生灵,诞生在世界时,皆为平等。

苏青河想不懂,就在他还纠结对与错、是与非时,远方的天际,两道长虹转眼间落在了他身前得地面上,显露出了光华中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身上都穿着如雪的白衣。

男的几乎二十许,一头黑发随风飘荡,面目洁白,一双斜眉似剑,漆黑的眼眸闪烁间,仿佛包含无尽星辰。

女的年华正茂,发挽成髻,上坠明珠数颗,一只银质发簪,雕砌为鳯,灵动活现,展翅欲飞。其眉淡若秋痕,眼波流转,眼角上贴着几枚晶片,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男的英姿神武,女的貌美无双,两人站直一起,真恰似一对绝世璧人。

两个人的突然出现,吓了沉思中的苏青河一大跳,奇怪的是,那两个人明明与苏青河近在咫尺,却只是看着地上的惨状,眉头拧成了一团,对苏青河,就好像,没有发现他一般。

回过神来的苏青河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疑惑的样子,早在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他就知道,在这场梦里,他看得见所有人和事,但所有这里的生灵,却不会看见他。

“啊!怎么会?你是、、、、、、你是雪柔姑娘?”

惊叫声从苏青河口中传出,他看着眼前两人中的那个女子,激动地,身体轻轻颤抖着。站在身前的女子,赫然是他的邻居,雪柔。

只不过现在的雪柔与现实中的相比,多了份青涩,少了份成熟和生活磨砺出的稳重。

下意识的惊叫声很大,却没引得一个人关注,那两个人,还是专注地看着眼前,身上释放出一股浓浓的悲伤。

悲伤的感情很深,沉默的气氛很快感染了苏青河,使他莫明的想要流泪。他定定的看着眼前那个男子挥手在地上炸出一个大坑,掩埋了尸体,才想起来,对方是看不见他的,看不见,也听不见。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雪柔的手,伸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公子,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您难道还要忍着不管吗?这些可恶的人族,万年前把我们的家园占了,使得我族只能在这种荒凉的地方生存不说,现在还越加的放肆,不禁围杀我们在外面的族人,现在还多次闯入到蛮荒来对我族进行杀戮。简直是视我等如无物嘛!”

“。。。。。。”

“公子,您身为我族万年来修为最高的圣君,身为现在大路上最顶尖的高手,就不能教训一下他们吗?”

“。。。。。。”

“公子,我们都知道您心性善良,不想再爆发两族大战,不想再有太多的人流血,但,但现在我们一忍再忍,一推再推,可人族呢?人族把我们的忍让,当成了懦弱!!!他们为了自己,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公子,出手吧,我们的族人,不多了、、、、、、!”

男子埋了地上的尸体后,一直沉默不语,就是雪柔对他说话,他也没有回应过,只是随着雪柔语气越加的强烈,他的神情,就越加的悲痛。

雪柔说着说着,看似强势的她,还是蹲在了地上,手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男子听到雪柔的哭声,身子狠狠地抖了抖,他仰天闭上了眼睛,藏在衣袖中的双手,因为握的太过用力,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进了肉里,流出一滴滴鲜血。

听见雪柔的哭声,苏青河忍不住走上前去,伸出了一只手。让苏青河没想到的是,此刻的他,拍向雪柔的手臂,竟一下从她的身上穿了过去。

雪柔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停止了哭声,回过头疑惑的看向苏青河在的方向,最终四下里茫然的看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样子。很显然,她并没有看见他的存在。

手臂的异状让苏青河先愣了一下,随后他苦笑着,慢慢把手伸了回来。望着眼前略有茫然,略带青涩的的女子,苏青河心中一阵刺痛。

退后的两步带有踉跄之感,他是有所成熟,却还不能挡下生活的一切苦难。

这情窦初开的女子,会是他各种感情的一切来源!

而就在苏青河刚稳住脚步,前面,那男子已经扶起了雪柔。

“天下将变,众生临难,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就靠你了!”

男子扶着雪柔,足下升起一团祥云,轻轻地托起了两人。他回过头,与雪柔先时四下里看去的样子不同,他直直的看着苏青河的位置,说出了让雪柔,让苏青河,都一头雾水的话。随后他向后大袖一挥,刺目的白光中,苏青河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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