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荡在赤色的土地上,血腥味刺激着大脑,呕吐感一波压着一波的传来。苏青河双眼茫然的看着自己,透明的身躯好似幽灵。
“这是哪里?”
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黑色的树木,赤色的土地上尽是散发着恶臭的沼泽,腐烂的枯枝与动物的毛皮堆砌在一起,滚滚的黑烟从泥浆中冒出,盘绕在天空上不肯离去。苏青河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里的一切且都显这陌生,苏青河不知道他怎么会来到这里,似乎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了,他就回到了这里。
身体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苏青河小心的降落在地上,他来到一颗树木前,抚摸这那黑色的树干,眼里不知为何,有了化不开的忧郁。
这树木他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是听都没有听过,在他的认识里,树木只要活着,枝干不都是褐色的吗?树叶不都是绿色或红色的吗?可是眼前的树木明明是活着的,但枝干与叶子,却都是诡异的黑色。
明明不认识,明明没听过,但见到它的一瞬间,熟悉的感觉却总是萦绕心头不去,那种熟悉,就如同烙刻在了他的心里一样,让他即便过了千万年,也不会忘记。
抬头望向天空,黑烟遮蔽的天空与赤色的土地散发的味道。熟悉感,越加的深刻起来。
飘渺的箫声幽幽传来,好似九天的声音不知于何处而寻,娟娟的流水声,抚平了所有心中的激荡。从所未有的宁静感,将世界都渲染得这般美好。
箫声来的是如此的突兀,如此的毫无征兆。听着它,苏青河内心,对于眼前陌生景色的一切负面的情绪,在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无影无踪,不是硬生生的拔处你的某种东西,而是如同某种过渡一般,似这箫声只是牵引作用,牵引你找到那记忆里最真实的感觉。
随着箫声的渐起渐落,脑海中,一扇紧闭着的大门,隐隐约约的,传出了钢铁摩擦的吱呀声。岁月腐蚀的痕迹,有了送的哦难怪的征兆。
四下里遥望而去,苏青河并没有发现箫声是从哪里来的,他站在原地,又侧耳倾听了一番,却还是没有寻找到方向,。那箫声,无处不在,亦是八方皆无。
陌生感减弱了,虽然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总算没了排斥之意。
苏青河的疑惑,更多了!
身处在茂密的森林中,苏青河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不停的前进着。森林里没有路的痕迹,苏青河信步走来,却没有遇到危险。地上虽没有路,但他的脑海里,因为在听着一直不曾断绝的箫声,却总是浮现出一条线,遥遥通往着某个未知的地方。
苏青河也不想走上这条未知的路,但那箫声,还有他的内心,总是有一道呼唤,让他不要停止,让他前进。没有办法,苏青河控制不住感觉,又不知道这里的路的情况下,只能选择按着那条脑海中的路走下去了。
既然这地图是在箫声响起后出现的,那么,想来也是于此地大有关系的。没有办法选择,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的可能。
就这样一直的走,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太阳从东头落在了西头。深入了森林十几里,在那平和的箫声下,苏青河没有感到半分疲惫,渐渐地,周围的景色有了改变,天已不再是那一望无际的黑,地,也不再是那永无尽头的红。偶尔间,天上会有一朵云飘过,地上会出现一小片绿色。
奇怪的感情始终不曾退去,走了好久,苏青河首次的停了下来。从箫声想起,到随着那路线一路走来,他就一直在思考,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直到此刻他才有了答案,一个奇怪的,令他不得不停了下来的答案。
那种感情,是漂泊半生,浪荡无依的游子,在回到家乡时的感觉。
是的,就是那种回家的感觉。
其实对于得到的这个答案,苏青河也是感到奇怪无比,故而才会停了下来。这个地方,他确信自己是第一次来的。
事实没错,那么感觉呢?苏青河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感觉,也是不会错的。
那一年的采药,因为山灾使得自己被困山上一个月,然后脱困回家时,不也是这种感觉吗?
淡淡的喜悦,掺杂淡淡的害怕。离家越近,心中越是忐忑不安。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凄厉的苍鹰声,透过浓浓的黑烟,欢迎主人般的,响彻在这片被遗弃的土地上!
鹰声,是苍凉的;土地,是淤烂的;这是片尽显破败的土地。
这里,仿若流亡!
被流亡的世界,被流亡的角落!
一路行来,万水千山已经忘记在了脚下,落日的余晖泛着淡淡的红霞,烧红了整个西域天下。
箫声,越来越渐不可闻了。直至苏青河看到眼前蔓延了上千里的巨型山寨时,它,一如来时的神秘,悄无声息的,再次消失了。
出现在眼前的这个山寨,完全以黑色的木材为骨架,这些木材都是巨大无比,每一颗都需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的起来。尤其是在最外围的木材,一端是深深埋在地下的,而露出地面的一端,都被修建成了锥形,显得极为狂野与霸道。
还不止这些,在那被当做城墙的木材上面,还有人用了某种白色的液体,绘画出了一幅幅极为古老的画面,那画面气势极为磅礴,上百里墙面上只连成了一副。画面里,既有洪荒时期的巨兽,也有上古千万蛮人佳节时相聚在一起的篝火宴会场面。
画的线条尽管显得极为粗糙,但画面里的故事,却是描绘的栩栩如生。寥寥的几笔中,就可以看出所绘画人的想法。
让苏青河诧异的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个时期的人类与兽类,似乎相处的还是很好的。
黑色的树干与古老的图画,历史的沧桑尽显其中。
苏青河凝神看去,在那黑色的巨型城墙后,还有一个个来回走动的人。那里面,有奔跑嬉戏的孩童,也有拿着武器巡查的壮汉;有白发苍苍,躺在竹椅上的老人,也有青春艳丽,莺歌燕舞的少女。
欢笑声,交谈声,训斥声,安慰声,所有凡世生活的样子,在这片土地上,依旧存在。
苏青河内心的渴望更深,那里面的人每一个都在吸引着他。一张张从记忆深处出现的脸,他们身上不算华丽的衣衫,从模糊,有了清晰。
苏青河听着山寨里传出的各种声音,苏青河眼里露出追忆之色,他向前走了两步,就在其想去看看那山寨里面的样子时,冥冥中却突然涌出一股吸力,这吸力之强,苏青河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的身影就恍惚起来。随后就不知消失在了何处。
绯红的雨一直的下,山脚下的茅屋旁,雪柔站在那里吹着玉箫,袅袅的箫声透过雨幕,回荡在这片镇外的树林中,在她身体之外,一层白色的光幕,阻挡了所有雨水。
箫声不大不小,一直吹了一夜。东方的天,一缕金光缓缓的升了起来。恰在这时,雪柔的箫声戛然而止,她的脸上,更是瞬间一片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