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对操场上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他的心思全都放到了如何更有效地移动脚步之上,走了这么大一会,他慢慢地发现,拖着腿往前移动需要耗费的气力远比抬起腿来行动低的多,而且用手抓住衣摆更容易保持住身体的平衡,现在尽管他的体力已经出现了透支的情况,但是在经验的指导下却还没有到达他的极限。
藤原千跃盯着已经渐行渐远的龙阳,牙齿磨得“咯咯”响,现在他处于攻击者的位置,心中的恨意全部被他发泄在了眼前这个无辜的对手身上,不过,这个被打者显然不是什么善茬,他一边被藤原千跃打着一边狞笑,因为他知道等会他和藤原千跃必定会进行角色互换,那时候的他定然会让藤原千跃感受到生的可怕。
“好小子,竟然敢把对别人的气撒在我的身上,待会我伽麟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这个自称伽麟的家伙嘴角挂着血迹对藤原千跃狞声说道:“你他娘的也别嫉妒那小子,他将来肯定比你强!”
本来就火大的藤原千跃听到伽麟的这番话后登时气得差点蹦起三丈高,他将拳头握得更紧了些,用尽全力击出,正中伽麟腹部,打得伽麟弯下腰吐着苦水,藤原千跃冷笑着道:“我现在就先让你死去活来!”
藤原灵香悄悄地走到龙阳身边,看到龙阳整张脸上全都是汗水,心里心疼不已,也没想这是什么地方,赶忙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来,想替龙阳把脸上的汗水擦去。
“不要!”龙阳说了两个字后又咬紧牙关。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那天不是故意那样的。”藤原灵香以为龙阳还是在为那天失败的事情耿耿于怀。
龙阳停下脚步,顺便也大喘了几口气道:“我没生你的气,不过现在我是在受罚。”
“哦……”小姑娘松了口气,“那我帮你加油吧?”
龙阳哭笑不得地道:“教官是叫你监督我们完成处罚,你只需要站在一边看就可以了,不需要做什么。”
说完一咬牙,继续拖着步子向前走去。
藤原灵香没想到被龙阳如此干脆的拒绝掉,她撅着小嘴站到一边,看着龙阳的背影发呆。
远处一幢高大建筑物的一扇落地窗前,一个极其具有威严感、却长相怪异的男子正倒背着双手盯着龙阳等几人,他的眼神深邃沉静,他的身形笔直挺拔,他的气质独特而又内敛,给人一种不自觉地心生恭敬之感,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龙阳……”他口中反复低喃着这个名字。“所有攻击者,立即住手!”马兰齐响亮地下达了停手的命令,所有的攻击方阵的人员一瞬间全部收手而立,他们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程序是什么。
砰!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人群中发出,在此刻本已相当安静的操场中显得十分刺耳。
马兰齐向着这个声音发出之地看去,看见藤原千跃正在收回自己的拳头,他的对面,那个伽麟痛苦地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
马兰齐的目光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的凶厉,他没想到,这个叫藤原千跃的家伙竟然在自己叫了停手之后还敢向没有准备的对手进行攻击!这对他而言是真正的挑衅!
在第一天和这些准护卫者见面时,达奴西旦曾经挑战他,但那是在他之前已经允诺的情况之下,是属于正当行为,但即便是那样,达奴西旦还是带着一身的伤痛被抬离了这个场地,而今天这个藤原千跃是在他清楚地发出停止命令后继续对他人进行打击,这是对他赤裸裸的藐视!
马兰齐对场外招了招手,一个他的助手立即跑进场去检查起伽麟的伤势,并试图将他扶出场去。
伽麟咬牙挣脱了助手的帮助,他捂着肚子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憋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马兰齐说道:“教官,我没事,我还可以继续进行训练。”
众人看到伽麟站起身后,立时都用带着鄙视和玩味的目光看向藤原千跃。
藤原千跃感受着周围散发出的不屑,冲着伽麟嘴角向上微微一提:“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力量。”
伽麟带着恐怖的狞笑道:“想死不用那么急,教官还没下令,而我也不会打死你的。”
藤原千跃从鼻子中发出“哼”的一声,将脸转到了另一边去表示不屑于伽麟的威胁。
马兰齐心中喷射出万丈怒火,这个藤原千跃不但不把他的命令当一回事,现在还摆出一付极其嚣张的姿态,他恨不能上去当场格杀了这个地球人,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看,这个藤原千跃虽然令人厌恶,但是却拥有着超乎常人的胆识和不择手段的个性,这样的人,将来未必就不能成为一方人物!
“藤原千跃,你是在挑战我的威严吗?”马兰齐压住心头怒火沉声说道。
“教官,我知道今天这样冒犯你会令你很不高兴,但是既然我已经做了,解释也是多余的,我愿意接受处罚。”藤原千跃并没有保持对伽麟同样的态度,其实从他内心来说对马兰齐还是心存敬意的。
“好吧,既然你愿意接受处罚,那么等会训练时间结束后,伽麟可将多挨的那拳十倍奉还。”
伽麟露出更为狰狞的神情,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训练开始!”
……
龙阳现在已经完全处于脱力的状态了,他身上所有的肌肉都无法再挤榨出一丝力量,他感觉身上没有任何部件是属于自己的,就连麻木感都已经失去,他之所以还能站着,是因为他在失去知觉前保持了一种最为平衡的状态,然后,他便昏了过去。
黑暗中,龙阳的意识慢慢地醒来,他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之中,什么都看不见,又彷佛是什么都没有,这里是一片绝对虚无的世界,龙阳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这片黑暗中漫无目标地飘荡着,在这里,他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失去了所有的能动性,连身体似乎都已经不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