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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碧落黄泉

四周微弱的星光,让周围的黑暗更显得一丝空洞,脚下的声响却让四方的静更显出一丝凉意。由远及近的脚步,踏着石道上的碎石吱吱做响。是谁,散去了黑暗中的凄凉,让寒夜也带上一丝温暖。

脚步不停,一前一后的摸索在深不见底的山洞中,不知洞外明月朝落夕升,燕雀朝离夕归,只道眼前有你。

“哎呀。”突然一声惊呼,打破;静谧的一切,走在前方的一道倩影,也许踩到了不平之处,身子一阵摇晃,眼见即将摔倒在地,却从身后蓦然生出一只手掌,将其牢牢地抓住。

顺势缓缓的放在地上。

望着眼前的可人儿,秦风有些无奈与担忧,从二人出发往山洞深处行进后,虽在洞中不见日光,却也能依稀算出已过去数日有余,二人虽是修道之人,有些许辟谷之能,就算不进食也可维持数日,但这几日中,薇雨的伤势却越发的严重起来,甚至连走路都已觉得吃力,显然薇雨刚开始隐瞒了自己的伤势,这让秦风有些措手不及,但在这洞中却也无计可施,一路上,二人虽不多言语,但想着薇雨是为救自己而受伤,即便对方与自己有是敌非友,甚至可能敌对,但秦风心中,仍是十分着急。

细碎的发盖住了光洁的额头,却盖不住细细的汗珠从中渗出,唇角微微颤抖,掩盖在身体上的痛,此刻的薇雨,却像是邻家的可爱女孩,惹人怜爱。

“歇息一会吧,走了这么久了,该累了。”秦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硬着头皮说道。

“当初若是知道你受伤如此重,就该在原地好好休息才是。”

怀中女子的眉毛挑了一挑,有些嗔笑的看着秦风,“别把我想的跟其他女子一样,即便是死,我都不怕,这点伤,还不算什么”。话语虚弱又不失俏皮,着实惹人怜爱。

秦风一听,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少女见秦风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噗嗤”笑出声来。佳人一笑,顿时让漆黑的山洞变得光亮的几分,秦风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掉过头去,仿佛多看一眼,便会迷失自己。

薇雨见秦风如此,也觉得一阵脸热,低下头去,良久。幽幽的说“先前你救过我一次,我救你一次,算是两清了,你现在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秦风有些愕然。扶少女坐下后,又在山洞的另一边找了一块平地,坐下开始调理气息。看着不远处默默调息的男子,薇雨有些出神,一丝莫名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半晌,静静的山洞中,传出一阵清幽的声音。

体内真气流动,《日落潮升》运转一周,秦风眉头不觉皱紧了几分,被困山洞已有数日,在暗无天日的洞中摸索,加上几日未曾进食,饶是修道之躯也有些经受不住,现在还有些许余力,若真的被困上月余,最终也只是个饿死的结局,想到这里,秦风叹了口气,若真是困死山洞,自己如何去查明秦府灭门的真相,如何为亲人报仇,自己这七年来苦心修炼又为的是什么。想到这里,秦风按耐不住心中的悔恨,一拳向山洞石壁上砸去。

“轰”的一声,碎石纷飞,石壁上顿时被砸出个大洞,另一边的薇雨被吓了一跳,支起身子,有些不解的向秦风看去。

秦风收起拳头,急躁的在石洞中徘徊起来。

“没想到你这么怕死啊,我还真没看出来。不过修仙之途本就是逆天之举,既走上这天路,就得随时准备收到天谴,如今我们被困山洞,说不定就是我们的劫。”薇雨嘟起小嘴,有些开玩笑的说道。

听了薇雨的话,秦风停下脚步,望着山洞的一角怔怔出神,半晌开口道“死,我不怕,或者说七年前我已经死了,如今的我还是不是原来的我,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一定要去做的事。”

看着秦风一字一顿的说完,薇雨有些失神,眼前男子如此认真的神情另她的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山洞中一时安静了下来,不久,薇雨似乎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强笑一声道“那个,那么严肃干嘛,是不是洞外头有个漂亮的女孩在等着你回去成亲啊”。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苦涩之意。

秦风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凄苦。

“那是什么事一定要去做的,和我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薇雨挺了挺身子,一脸好奇的看向秦风“虽然打听别人的事不好,但眼下我们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是个问题,你就跟我讲讲吧。”

秦风看向薇雨,在法宝微弱是光芒下,精致的小脸挂满了好奇的神情,令人不忍拒绝,秦风轻轻舒了口气,心道眼下确如薇雨所说,二人若不能走出山洞,也只有活活困死的局面,随即心一横,将秦府之事,全部告诉了眼前这个只有过两面之缘的女子。

家,亲人……一切切离秦风是多么的遥远和陌生,却那么令他无法忘记,心中揭不去的一道疤。一句句剜人心骨的话从秦风嘴里说出,带着他的笑和泪,让一旁聆听的薇雨也沉浸在他的世界中。

七年,藏在心底七年不为人道的往事,秦风一口气说了个痛快,良久良久。

薇雨轻轻呼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男子,挺拔的身躯下掩盖着心酸的往事,灭门之痛,才让眼前不大的男子有着如此坚定的意志,可以不受自己媚术的影响;才让他拥有与众不同的清亮的双眸,初次见面时才让自己心动吧。

石缝中射进银白的月光渐渐变成了红色,朝阳初升,又是一个逝去的夜。秦风睁开眼,努力的辨认这眼前的一切,刚想着伸展一下腿脚,却不想触摸到怀中的柔软。秦风不禁打了个机灵,想起了昨晚二人依偎而坐的情景。心头不禁一热。

不久,怀中的人儿动了一下,却好像见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下了坐了起来。黑暗中传来稀稀疏疏整理衣服的声音,不久,微弱的光从少女手中的丝带中发出,驱散了洞中的阴暗。

少女脸色有些红,紧咬着嘴唇,模样可爱至极。秦风也想到了什么,也有些局促不安,洞中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少女婷婷而立,一阵若有若无的微风从耳后吹来,让人以为只是幻觉,却带起的耳边的发。

“风,有风”。少女欣喜的叫出声来。

秦风略一出神,却一下子想起什么,也有些激动,随即,二人一前一后往洞中行去。

又走了近半日,洞中越发的明亮起来,虽不见石壁上透出些许光线,但在石洞中,秦风和薇雨已经可以看清了很多。

山洞虽幅度不大,二人却可以肯定山洞一直延伸到地底。越是往下,可见度就越高,却让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二人虽是疑虑重重,但脚步却不停。终于,二人被一道看不见边儿的河流堵住了去路。

只见那河水流湍急,河水却是黑色,让人看着胆寒。二人无法驱物飞行,自然无法飞渡,秦风有些恼怒的看着河面,生机被眼前的河水断绝,任谁都无法保持心境。一旁的薇雨却望着河水,若有所思。

“我知道了,居然是黄泉海”。突然,薇雨像是发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喜忧参半的神情,秦风有些无力的看着薇雨,脸上写满了不解。

薇雨看向秦风,好好斟酌了一下言辞道“距《江湖异文录》记载,自古地下有两条子母河,一唤黄泉海,一唤碧落河,黄泉海是集阳间诸多怨气所生,其中流淌的并不是水,而死逝去之人的怨气和恨意,而碧落河,与其说是另一条河流,倒不如说是海中河,其深藏在黄泉海的某处,只是一条细小的水流,据说此河流是阳间离世之人的善念所化。据记载,两者在初生之时是一般大小,可世间之人的怨念与善念之差却造就了如今的一海一河,真是可笑。”

薇雨转眼看了一下秦风,却见秦风听的入神,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传闻这一海一河穿梭在阳界和阴间的交口处,虚无缥缈也无迹可寻,如今却被我们碰上,不知是福是祸啊。”

秦风也苦笑一下,正想说什么,却面色大变,薇雨一惊,连忙转过头去,却见阴森森的海面上突然伸出数只手掌,一下子将她拉住,往水中拖去。秦风疾步上前,一把抓住薇雨,想把她拉上岸,却不曾想从海中又伸出几只手掌,连同他也一起拉进水中……..

黄泉之海,生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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