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又名昆仑丘,昆仑墟.
《史记?大宛传》中说:“汉使穷河源,其山多玉石,采来天子案古图书,名河所出山曰昆仑”。
这里群山连绵起伏,雪峰剑削刀劈,草原粗犷豪迈,风云奇幻悍野。
尤其令人感到惊异的是,在这里随处可见的冰丘和冰锥,以及终年不化的高原冻土层。
不仅外表壮观瑰丽,更重要的是,冰丘的下面和冰锥的里面,竟然是清澈湍急的涓涓潜流。
从外边看来,就像是被冰封的精灵,这些被囚禁的精灵经过日夜的积蓄准备.
一旦时机成熟便会奋不顾身的破开冰层、喷涌而出,巨大的音爆就像是愤怒的咆哮.
然而,不知道是因为被压抑的太久还是根本不懂得克制,喷涌而出的泉水自始至终都是在肆无忌惮的发泄.
直到力量耗尽便又重新被封入冰层,像一个无情的诅咒,又像一个偏执的轮回。
在这迂回起伏的叠嶂山峦里面,正有一群缓慢移动的黑点,在天地一色的雪白里面,这群黑点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巍巍昆仑的千丘万壑,如同一条条滚滚向前的银灰色巨龙,而这支不足十人组成的小队伍在这雄浑无际的山脉中还不如一只小小的蚂蚁。
这里虽然只能算是昆仑山的山口,但是海拔也有5000以上,在这种地方空气稀薄、压强偏小而且气候寒冷,环境可以说是相当恶劣.
哪怕是受过训练的专业边防军人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也是相当艰难。
尤其又是在昆仑山的深处,那里常年都被清一色的白雪覆盖,有时候走上几天几夜都看不到一丝其他的颜色。
所以,如果没有经验丰富的当地人做向导,就很容易在这茫茫的雪原里迷路。
正因为这样,大部分时间这里都可以说得上是彻彻底底的人迹罕至。
偶尔出现的人群无非只有两种,一种是朝圣的出家人,另外一种就是像眼前这支队伍一样的探险爱好者。
“再往前走一个多小时就是不冻泉了,大家加把劲,再坚持一会,到不冻泉的时候我们再休息。”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那名队员转身说到,由于墨镜和口罩遮住了她的整个脸,看不清楚她的真实面貌,不过听声音竟然是个女的,她就是这次探险的发起者,名字叫叶秋。
至于为什么会组织这么一群学生来昆仑山这么危险的地方,她给出的解释是寻找生命的净土,但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这么回事,也只有她知道了。
“好。”
“加油。”跟在后边的人也纷纷回应着。
又走了将近三个小时,一块巨大蓝色宝石仿佛从雪地里突然挤出来了一样,不容商议的印入了所有人的视线里——不冻泉终于到了。
不冻泉位于昆仑河北岸,又名昆仑泉,厚重的花岗岩板圈成了池壁,池中清澈的泉水万年不停地喷涌而出。
即使严寒的冬季也从不封冻,谁也不知道泉眼下面通向哪里。
叶秋还清楚的记得,出发之前一些前辈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在昆仑山探险登山要特别注意的几个地方,而不冻泉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当地藏民视不冻泉为神泉,时常对泉水膜拜。
以前西藏刚解放的时候,一些登山爱好者途经这里,那时候大家对昆仑山这块土地还没有太多的了解。
有三名探险者在泉里洗澡,都给淹死在了泉眼里,政府派了一大批科学家来调查之后,给出的结论是因为泉水中含有大量的硝磺。
可是当地人的说法却是因为他们的行为亵渎了伟大的昆仑山神,被山神收割了生命。
叶秋是这支队伍中领头的女孩,同时也是也是这次旅行的发起者。
叶秋细心的嘱咐了大家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安排大家扎了帐篷休息,同时用特制的白煤球点燃了营火。
等大家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全部都是一屁股坐在气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随着营火的点燃,大家把脸上的墨镜和口罩都摘了下来,这支仅仅只有七个人的队伍里竟然有四个是女孩子。
而且从面相上看,这些人的年龄都不是很大,估计是一群在校的大学生,放假之后结伴来旅行。
状态稍好三个男生忙着给她们倒水发药,劝她们吃点东西,越不吃东西越会觉得缺氧。
而且从铅云密布的天空中不时的有零星的雪花飘下,看来晚上一定会有一场大雪。
因为海拔太高,水烧不开,方便食品只能煮成半熟。
大家吃着这些夹生的食物,可是眼中的兴奋却是毫不顾忌的流露出来,毕竟这是一次探险,在现在生活中难得一见的探险。
大家三口两口吃完了东西,继续坐在那里喘着粗气休息,感觉在高原上吃一顿饭所使的力气,简直超过了在健身房锻炼了一整天。
眼前梳着齐刘海的女孩叫刘婓,看面相应该是这七个人里面年龄最小的一个。
大眼睛一直盯着一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本书来,自顾自看着的叶秋。
没一会,便忍不住开口说道:“叶秋姐姐,你又在看什么书啊?现在闲着无聊,你给我们讲几个故事听呗?”
其中一个眉毛很浓的的男生也随声附和
“对啊,我说队长,太喜欢听你讲故事了了,反正这会也睡不着,你就给咱们讲讲呗。”
另外一个个头稍高的男生瞟了浓眉毛一眼笑道
“我说贺德志,你要是喜欢人家刘婓就直接表白的了,不用人家说什么你就附和什么,而且,你想想,这昆仑圣地你来一段肉麻的告白岂不是美哉,而且也算是给咱们添了点荤腥,吃了这么多天的压缩饼干和泡面,我的觉得等到了玉女峰我就能直接飞升了。”
“古兴你给我滚犊子,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初追人家小刘的时候还不如我?要不要我给大家讲一个糖炒栗子的故事?”
被贺德志一顿抢白,尤其是提到“糖炒栗子”的时候,古兴当时的脸色一下子就古怪了起来。
还没等他反驳,坐在他身边的那个身材小巧的女孩早就一把抓住了贺德志的胳膊着急道:“什么糖炒栗子的故事?你讲给我听听。”
靳古兴一听这话,当时古怪的脸色就有点变形了,赶紧接过话来对着贺得志一顿挤眉弄眼:“唉?唉?……咱俩斗嘴归斗嘴,从来不伤及生命。”
然后又立马扭头一脸谄媚的对着那个身材小巧的女孩解释道:“其实就是说…这个…糖炒栗子…其实什么都没有。”
“姓靳的,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骗我,你就等着被雷劈死吧。”
刘瑞瑞瞟了靳古兴一眼后恶狠狠的说了这么一句,便似笑非笑的盯着靳古兴不吭声。
她之所以有这么一说,这还要追溯到一个月前。
当时靳古兴正在疯狂的追求小刘,本来两个人约好周六的时候要去逛动物园。
可是要知道靳古兴是出了名的贪睡,本来约好的是早上八点,可是直到中午将近十二点的时候靳古兴才拖着口水从睡梦中爬起来。
醒来后的靳古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等他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看到显示屏上的十几个未接来电之后心里一声惨叫:“完了。”
于是,坚信“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无赖精神的靳古兴肯定不会实话实说自己因为睡过了头。
在他所谓的灵机一动之后便从抽屉里找出来前几天没有用完的碘酒,用冷水稀释之后轻轻地在脸上涂了一层。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脸,已经完全被憔悴的蜡黄覆盖,靳古兴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猥亵的弧度。
又在镜子面前调整了半天表情,努力地使自己看起来更加像个病人之后,靳古兴才一溜小跑的下楼去找小刘。
电话打完之后,很明显小刘还在气头上。
说实话,此刻靳古兴的心情根本就不能用坎坷来形容,甚至七上八下都还有点不够力度。
远远的看着从楼道里走出来的小刘,依旧是一脸的怒容,幸好靳古兴早有准备。
还没等小刘开口责怪,便一把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看他那痛苦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得了多大的病一样。
眼瞅着靳古兴憋得通红的眼睛和蜡黄的脸色,小刘肚子里的气一下子就消了一半。
但是女孩子天生的矜持总让她觉得不能就这么容易的放过他,自己可是在楼下等了他整整两个小时。
“你…你没事吧?”小刘已经努力的想让自己的语调变得气氛一点,可是那种关心之情还是流露了出来。
靳古兴一听就知道对方的气算是消了。
当即一脸歉意的解释道:“昨晚冲澡着凉了,早上烧得不行,所以去医院打了一针退烧针,由于走得急忘记带电话了,不好意思,一定等着急了吧。”
“啊?那现在怎么样?还烧么?”
单纯的小刘哪想到这个表面诚恳的难以附加的家伙根本就是在骗她。
刚刚还想跟他发点小脾气的念头,在听说他发烧了之后,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没事,好多了,本来医生让打点滴,我怕你等得着急,就赶紧回来了,对不起啊,时间都耽误了不少,咱们赶紧走吧。”
无耻啊,实在是太无耻了,就连靳古兴在自己的心里也忍不住这样评价自己。
尤其是看到小刘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已经有了浓郁的湿气之后,从靳古兴不停抽动的嘴角不难看出来,他一脸的病容下掩盖的窃喜快要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