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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双双殉情

从青衫老者口中得知:这一家全姓叶,青衫老者便是父亲叶文忠,老妇人是母亲杨氏,素装少妇是大女儿叫叶樱谈,浓妆少女是二女儿叶樱语,哑巴三女儿便是自己叫叶樱言。

叶文忠本是朝廷官员,秉性耿直,只可惜朝中奸臣当道,遭人陷害,无奈只好解甲归田,还好祖上本就家大业大,做起了清潭镇远近闻名的员外。

叶文忠的原配也是唯一的夫人杨氏是名门出身,十多岁便嫁到叶家,从跟随叶文忠入朝,再到告老还乡,一生不离不弃。唯一遗憾的是膝下无子,只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大女儿叶樱谈本已经出嫁,嫁给了一名才华不错的秀才,可惜这位秀才虽然满腹经纶,连续几次科举却均是不中,想想自己十年寒窗,却次次名落孙山,终于承受不了打击,在发榜之日,上吊自杀了。

可怜叶樱谈年纪轻轻便守了活寡,在婆家又整天被骂“克夫”,最终忍受不住,搬回娘家,可是从此变得清心寡欲,整日里吃斋念佛。

二女儿叶樱语天性刁蛮,不服管教,整日里浓妆艳抹,胭脂水粉从来都是城中最贵的,花钱大手大脚。

提起叶樱语,叶文忠红润的脸庞禁不住愁出几道深深的皱纹,且前些日子叶樱言昏迷也是与其有关。

据说是叶樱语陪着叶樱言在院中荡秋千时不小心摔了下来,摔到脑袋,一连数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城中最有名的大夫见状也无可奈何,表示尽快准备后事吧。

叶文忠夫妇听闻噩耗忍不住悲痛欲绝,想起三女儿叶樱言自出娘胎便是哑巴,长这么大连句爹娘都没叫过。

可能觉得心中有些愧对三女儿,所以自小便对她疼爱有加,事事都照顾得面面俱到,离开奶妈之后,便一直是那个叫坠儿的丫鬟照顾叶樱言的生活起居。

本想让三女儿一辈子留在身边,也好一直照顾。

不想却发生如此事故,叶文忠大发雷霆,狠狠地训斥叶樱语一番,关起来面壁数日,经济上更是严加封锁。

谁知道叶樱言这一昏迷便是十多天,虽然一丝气息尚存,却和植物人没有分别。

叶文忠夫妇不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便一直悉心照料,随时关注着她的微妙变化。

杨氏更是疼女心切,整日里以泪洗面。

然而今日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更让人喜出望外的是还开口说话了。

看着叶樱言生龙活虎的模样,老两口笑得合不拢嘴。

讲到这里,叶文忠顿了一下,捋捋胡须,继续说道:“其实你还有一个异性的义兄。”

叶樱言一惊,便认真地听父亲讲下去。

原来叶文忠在朝为官之时,曾经出手搭救过一个落魄少年,细问之下方知他是逃荒而来,家中已无父无母。

叹息他身世可怜的同时,下决心收为义子,虽然异性,心想膝下无子,老了还有个可以送终的人。

叶樱言忍不住问道:“爹爹,现在那个义兄在什么地方呢?”

叶文忠小酌一口清茶,略带遗憾地说道:“当初看他年轻力壮,又有些武艺,便推荐他去做朝中守卫,可惜他志向远大,非要毛遂自荐去边关打仗!”

说到这里,叶文忠叹了口气,面带自豪地说道:“虽然去了边关,却一直保持着联络,去年来信上讲到他已成为了大将军!”

“虽然男儿应当驰骋疆场,可是我和你娘亲只想身边有个端茶递水的人!”说到这里,叶文忠又是一声叹息。

看到父亲提到这个义兄的时候,连续数声叹息,叶樱言觉得在父亲心中其实很在乎这个义子的。

于是,便豪气地说道:“爹,这个义兄叫什么名字?我一定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回到父亲身边,后半辈子孝敬爹爹您!”

叶文忠望着三女儿豪气干云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边疆那么远,别说去说服他了,见一面都是困难的!”

这时,母亲端来熬好的人参燕窝粥,关切地说道:“言儿,快趁热喝了,娘亲亲自为你熬的,你平常最爱喝了。”

“谢谢娘亲!”

“谢什么呀!娘亲看着你平平安安的,如今又能开口叫娘,就心满意足了。”杨氏望着叶樱言狼吞虎咽地将整碗粥喝掉,开心地说道。

“明天陪娘一起去寺庙进香吧,要感谢观世音显灵,同时祈求观世音保佑我们一家和和睦睦,无灾无难!”杨氏继续说道。

“好呀,娘亲,明天言儿陪您一起去。”叶樱言爽朗地回答道。

第二天,叶樱言陪着母亲一同来到寺庙中,母亲跪在观世音佛像前不停地还愿祷告。

叶樱言陪同母亲祈祷一番后,闲来无事,便四处闲逛。

寺庙中人来人往,叶樱言忽然望着一尊佛像有些发呆。

身旁的僧侣见状,忙介绍道:“姑娘,要求姻缘吗?这尊便是掌管世间姻缘的菩萨。”

叶樱言漠然地摇摇头,可是望着这尊佛像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好熟悉,却有说不上来。

而与此同时,她隐约看着这尊佛像在一直冲着自己微笑,那笑容似有似无,朦朦胧胧。

祈福完毕,叶樱言陪同母亲回到家中,已是晌午十分。

仆人已经准备好午膳,一家人坐在一起正准备开饭,只见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位富态的中年妇人。

“二姑妈,您怎么来了?”叶樱语惊讶地问道。

妇人径直跑进屋中,找个椅子便一屁股坐下,下人忙端上一杯温茶。

饮了几大口后,依旧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哥,不好啦!你那亲外甥女整日在家寻死觅活的,你要帮我好好劝劝你妹夫,我可不愿意失去我的心肝宝贝女儿呀!”

叶文忠看着妇人,语气中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二妹,你有话慢慢说,你叽里呱啦说一堆,为兄我没听明白啊!什么小茵寻死觅活,要我去劝劝妹夫啊!”

“对呀,二妹,你慢慢说,有什么事情作为兄长不会袖手旁观的。”杨氏接过话柔和地说道。

话音刚落,外面又闯进来一位年龄稍大的中年妇女,远远望去满脸都是焦虑的神情。

“大姑妈!”叶樱语又忍不住惊叫道。

叶樱言没想到一顿午饭,家中竟然一下子来了两个亲戚,等到妇人进屋后便笑容满面地问道:“大姑妈,二姑妈,您们用过饭没?要不一起坐下来吃点吧!”

两位妇人听到叶樱言开口说话,均是大吃一惊。

原来这两位妇人便是叶文忠的亲妹妹,后来的那位妇人是大妹叶文英,先来的富态妇人是二妹叶文惠,虽然都已经出嫁,但是很多事情还是很仰仗这位曾经在朝为官的哥哥。

叶文英惊诧地说道:“我在外面就听人说言儿可以开口说话了,不想竟然是真的,这真是一件奇闻啊!”

可是转身看到叶文惠在旁边坐着,冷哼一声,坐在了距离叶文惠最远的椅子上面。

叶文惠看到叶文英也是一脸不屑的表情。

叶文忠知道两个妹妹向来不合,看到两个人的神情并未有任何反应。

但是,对大妹叶文英倒还语气平和地问道:“文英,你急忙赶来所为何事呀?”

叶文英叹了口气说道:“你那个不成器的外甥,吵着这辈子非小茵不娶,否则,就绝食而死,我来是想请你帮我去教导一下阿源!”

“啊!”众人皆忍不住惊叫一声。

“文斌不是教书的吗?他教导阿源更合适一些,我去有些不方便吧!”叶文忠有些为难。

“别提文斌了,当个夫子还马马虎虎,感情上面的事他是狗屁不通!”叶文英没好气地说道。

叶文忠无奈地摇摇头,然后问叶文惠道:“小茵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还不是闹着非他儿子不嫁,寻死觅活的逼我们就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倔牛脾气的妹夫,死活不愿意,我无奈之下只好求哥哥出面帮忙喽!”叶文惠一脸无奈地神情回答道。

“宏图为什么如此态度呢?阿源和小茵两情相悦,他为什么要横加阻拦呢?”叶文忠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嫌他们家穷,父亲是个老迂腐,儿子跟着做个穷酸秀才,一辈子能有个什么出息,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女儿嫁到他们家活受罪!”叶文惠手指了一下叶文英说道。

叶文英听她这话,一百个不乐意,站起来反驳道:“我儿子秀才怎么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儿子将来考个功名绝对比你家那个投机倒把的混混强多了!”

“呵,瞧他那模样,还想考取功名,我就是怕他考不上,受不了打击,像樱谈的夫君一样上吊自杀了,我女儿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叶文惠不甘示弱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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