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府内的一个偏院内,徐兰儿打发了所有人,独留立秋在屋内说话。
“都打听清楚了?”徐兰儿问道。
“是的,小姐,大小姐今天回了府里,听说和夫人在房里说了好一会话,屋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留。奴婢还打听到,康王府过几天会办个小型的宴会,请了几位想熟的夫人,武成侯夫人也会去。”立秋清晰地回道。
“那有没有听说三妹和四妹也要去?”
“这倒还没听说,府里的下人都还没听到风声。”
“恩,这几天你让你娘多注意点府里的消息,有什么事要及时报给我听。”
“奴婢知道了。”
徐兰儿进尚书府已有半年了,因是以贵妾的身份进门,娘家还是四品官家,所以尚书府的人也不敢太瞧不起她,一切的饮食起居都尽量优待了,自是和别的姨娘不同。周涛当时英雄救美,虽然对徐兰儿来说是无妄之灾,但周涛就不一样了,在朋友圈里这也算是一段佳话了。再加上徐兰儿确实长得是貌美如花,所以,周涛对徐兰儿还是非常宠爱的。
这周涛是吏部尚书的嫡长子,现在任右拾遗,正七品的官,虽然官职不高,但可以经常在御前走动,时常能和皇上说得上话,算是有前途的一个位置。这还是他的吏部尚书老爹特意帮他安排的,为他以后的前程着想。因此,周涛平时往来的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和那些公侯府的公子也是经常一起喝酒的。
周涛的正妻是工部侍郎的嫡长女郑语柔,虽然名字看着柔和,可那性子却是个爆竹,一点就燃。当初知道周涛要娶个贵妾,大闹了一场回了娘家,还是郑夫人劝了许久,给她把事情分析的清清楚楚,告诉她只是一个妾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才把她劝回了尚书府。
可这口气她是难消了,在徐兰儿进门的第一天向她奉茶时,她就“不小心”把茶碗给打翻了,淋了徐兰儿一身。事后还怪徐兰儿故意给她滚烫的茶水,害她没拿稳。周涛当时看到了,就想和她理论,还是徐兰儿拦着,说是自己的错,还主动向郑语柔道歉,这事才算了了。
事后,周涛自是对徐兰儿千般呵护,觉得她识大体,善解人意,常在周夫人面前提她的懂事,把郑语柔气得半死。徐兰儿本身也是个有成算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都尽量伏低做小,越发地让周涛对她小心呵护,随着郑语柔地不断惹事,不仅周涛觉得厌烦,连周夫人也开始有些不喜。
还是郑夫人看不下去了,又把郑语柔叫回了府,对她说了事情的严重性,告诉她,她再这么闹下去,吃亏的可是自己。后来又给了她一个妈妈,说是帮她的忙,让她多听丁妈妈的话,别太任性了。
自从有了这个丁妈妈,郑语柔做事是有了些章法,也不太闹出太大的动静,让徐兰儿很是吃了一些亏。这徐兰儿也不是一般人,筹划了许久,终于查出这丁妈妈让人在她饮食里偷放避孕的药。徐兰儿小心计划了许久,终于在厨房把丁妈妈逮了个正着,闹到周涛和周夫人面前。这丁妈妈是郑夫人给的,也就是郑府的人,周夫人不便处置,就把丁妈妈打包送回了郑府。
大家都知道丁妈妈是谁的人,这郑语柔怎么也逃脱不了一个管教不利的罪名,周夫人看在徐兰儿进府这件事是挺对不起郑语柔的,便没有再追究这件事。可周涛却气愤异常,觉得郑语柔太善妒了,容不下人,自此,对郑语柔更是远着了。
郑夫人后来亲自上门,向周夫人道歉,说是下人管教不严,才出了这种事,请周夫人不要介意,还请周夫人多担待郑语柔。周夫人当然是客客气气地把郑夫人送出了府,怎么说郑语柔也是儿子的正妻,没有为个妾室得罪郑家的道理。
郑语柔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哪还忍得住,就想着设法处置了徐兰儿,看她还怎么使坏。可吃了这么多亏,郑语柔还是学乖了些,知道原来的办法不好用,再这么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现在丁妈妈不在自己身边,能商量的只有自己身边的丫头,想来想去,最后把自己身边的一个二等丫杜鹃头给了周涛做通房,怎么说那丫头的卖身契还在她手上,想着能分一分徐兰儿的宠。
说到这个杜鹃,长得是不错,可是却是个木讷的性子,有时周涛和她说话,说三句她才回得了一句,过了一段日子,周涛就觉得没意思,把人忘在了一边,继续和徐兰儿如胶似漆去了。
徐兰儿当时进府时,是带着嫁妆的,徐夫人看着徐兰儿到了出嫁的年纪,已是开始为她准备了。可徐兰儿成了人家的妾室,很多大件的东西都用不到,徐夫人便折了现银给她,算是对她的补偿。最后,给了徐兰儿两个铺子并现银,算起来大概有快两千两了吧。当时京里和徐府差不多的人家嫁庶女,少的话几百两就打发了,多的话一千多两。可见徐兰儿这份嫁妆算是很丰厚的了。这还多亏了徐府的底子好,当初分家时家产丰厚啊!
有了银钱,徐兰儿办事就方便多了,不给人好处,谁帮你办事啊!当初进府时徐兰儿身边只带了立秋和两个三等的小丫头,后来周夫人又指了两个二等丫头和几个洒扫的小丫头给她,徐兰儿用自己的手段很快就收伏了两个二等丫头,并通过她们在周府的关系网,知道了周府的很多事。
就说上次当场抓住了丁妈妈的事,那两个丫头出了很大的力。
郑语柔当初进府时是带着两个一等丫头和四个二等丫头陪嫁进府的,因此并没有再添什么人,只是多要了几个洒扫的小丫头。主仆都是在后院待惯了的,郑语柔是郑府唯一的女儿,还是嫡出,因此养成了我行我素的性格,什么都依着自己的喜好来。徐兰儿就不同了,作为庶女,虽说徐夫人挺和善的,但毕竟不是亲生的,徐兰儿从小就懂得看人的脸色,有自己的谋划。因此,郑语柔吃些亏是在所难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