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莲儿在觉远寺扭伤了脚,虽说不是很严重,但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回府后还是在屋里修养了一段时间。这期间,徐芸儿常往徐莲儿屋里跑,说是怕徐莲儿在屋里无趣,来陪着说说话,解解闷。最近几天,徐芸儿发现徐莲儿有些奇怪,并不是说变化很大,而是不仔细观察是注意不到的变化。
徐芸儿从小和徐莲儿一块长大,后来又一同住到春熙苑,可以说是对徐莲儿非常熟悉了,再加上徐芸儿本就是非常善于观察的习惯,很快就发现了徐莲儿的不对劲。比如说,最近徐莲儿非常容易走神或者说陷入沉思,平常徐莲儿也不爱说话,会很安静的看书或者做绣活,但这几天也很安静,却在看书时陷入沉思,书页半个时辰都没有翻动过。有时和自己说话,自己叫了她好几声,她才会如梦出醒一样,问自己说了什么,然后道歉说她走神了。重重迹象都表明徐莲儿有心事。
徐芸儿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好像是从觉远寺回来后,徐莲儿才有了这些异常,不知怎么的,徐芸儿脑子里不由浮现出在觉远寺看到的那两个男子,难道徐莲儿的异常会和那两人有关?再想了想,那两人走来的方向,好像就是徐莲儿被轿子抬回来的方向,也许,真有什么联系。想到这种可能,徐芸儿有种去询问的冲动,但是很快被自己否决了,先不说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就算是真的,那也不是自己该管的。不管在觉远寺徐莲儿遇见了什么,只要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话,那就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想通后,徐芸儿就整理了一下,带着霜降去了徐夫人处,自从在觉远寺对徐梅儿说了那番话,徐芸儿就一直在注意徐梅儿在康王府的消息,前几天,徐梅儿很低调的回了一次徐府,虽然特意避开了一些人,但徐芸儿还是听到了一些消息,想到那位被请进府的大夫,徐芸儿嘲讽的笑了笑。
特意偷听了徐夫人与徐梅儿的对话,徐芸儿知道了徐梅儿的处境,于是想着如果帮徐梅儿出个主意,让她能改变现在的处境,那徐梅儿就欠了自己一个人情,以后,万一有什么事,还可以去找徐梅儿帮忙,至少在徐府里,以徐梅儿康王府侧妃的名头,说话还是有些用处的。这样,才有了那个故事,徐芸儿本是想通过故事委婉地提醒一下徐梅儿,既然和康王生不出孩子,那为什么不找其他男人试试,最后只要怀孕了,总是能套到康王身上的。有了孩子,徐梅儿在康王府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而且,这样徐梅儿就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上,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徐梅儿就只能尽力帮自己了。
徐梅儿应该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但敢不敢做,那就要看徐梅儿有没有那个魄力了。然而徐梅儿特地回了趟徐府,再加上徐夫人那天特意请的大夫,不难猜出是为了徐梅儿请的。康王府里并不缺好大夫,太医随时可以进府,为什么徐梅儿还要特意偷偷地回徐府看一个民间大夫?曾想让霜降出去找那位大夫打听点消息,可没想到那大夫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消息了,也不知是谁的手笔。
徐夫人自徐梅儿回府那日过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没精神,徐莲儿因为脚伤的问题不能时常走动,只有徐芸儿,这几日常常到徐夫人处,陪着徐夫人和大夫人一起说说话,尽尽孝道,弄得大夫人每次都打趣地说,想把徐芸儿要去做女儿,倒是让徐夫人对她更是喜爱了。
徐芸儿到了徐夫人处,得知徐夫人午睡还没起来,便坐在会客厅等待。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为徐芸儿上茶,徐芸儿见是个生面孔,便多瞧了两眼,问到:“你是新来的吧?我在母亲着从没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放下茶杯,见徐芸儿发问,有些紧张地回到:“我叫…不是,奴婢原来叫大丫,是前几天刚来的,夫人给我取名叫小寒。”
见到她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徐芸儿笑着说:“小寒,难道是那天在觉远寺里的姑娘?”
“是的,是熙少爷和少爷救了我,我才能来府里的,不然,我就要被卖到那种地方去啦!我很感谢夫人和少爷,我会好好做事的,我会报答的。”
徐芸儿是知道这件事的,自然也知道小寒的身世,见她说话还带点乡下的口音,紧张地时候还我啊我的,一看就知道出自乡下,看来是进府的时日不长,很多东西还没适应过来,规矩也还没学全。徐芸儿自然不会去计较她的言行,和善地笑了笑,拉过小寒的手,安抚地说到:“别紧张,我们家的规矩不多,母亲又最是和善的人,你好好的做事,安安心心地留下来吧。”
“谢谢四小姐,我…不是,奴婢先下去了。”说完,别扭地行了个福礼,就下去了。
徐芸儿见她走了,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随即愣了一下,不对!“霜降,把你的手伸过来一下。”徐芸儿对着霜降说到,霜降不明就里,把手伸了出去,徐芸儿接过,在手里细细地摸了起来。不一样!霜降也是生在贫苦人家,小时候做了不少粗活,后来被卖进了徐府,最开始也是从洒扫的小丫鬟做起的,后来调到自己身边,做了贴身丫鬟,这才没有干粗活了。养了几年,霜降的手还是能摸出是干过粗活的痕迹,茧子是没有了,但手掌还是有些粗糙。小寒的手却不一样,手掌上有茧子,但是茧子集中在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虎口处,其他地方却很光滑,不想做农活的,倒像是经常拿刀拿剑的人。
再想起刚才小寒的表现,很完美的表现出了一个农家女孩的样子,胆小,说话带的口音,但是却有些刻意了,就像在表演一样。想到这,徐芸儿心里有些沉重,这小寒有可能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农家女。现在只是自己的猜测,又不能对别人说,看来只能暗中观察了。
徐夫人让人告诉了徐芸儿一声,说是有事,让徐芸儿先回去了。回到春熙苑里,徐芸儿便让小雪暗中观察小寒,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