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莲儿坐了会,白露就带着两个婆子抬着一顶小轿来了,坐上轿子,回了徐夫人休息的厢房。
徐芸儿带着小雪来找徐莲儿,走在半路,看见两个陌生男子走来,忙退开,站在了隐蔽的角落里,等两人离开,徐芸儿看了看两人来的方向,若有所思。又找了会,就看到白露后头跟着一顶小轿,正朝这走来,上去一问,才知道徐莲儿把脚扭了,忙陪着一起回了徐夫人处。
徐袁熙和徐袁闵自离开大殿后,就向着寺外的书画街走去了,这觉远寺原来只是个小庙,周围也就几户人家,离得还有些远,后来扩建了,很多有钱的或是官家的家眷都愿意来这上香,加上觉远寺周围风景不错,一些文人雅士也爱来这聚会什么的,周边的人就渐渐多了。很多摆摊的小贩都聚集到这,一条不大的商业街就形成了。在这商业街上有一段都是摆书画的摊子,人们都叫它书画街,很多自认为写字画画有功底的文人,都会把自己的作品送到这些摊子上寄卖,希望能找到真正欣赏自己作品的人。因为这个传统,书画街就成了京城文人们最爱去的地方。
徐袁闵曾对徐袁熙说了这书画街的传统,这次来觉远寺,正好去见识一下,两人都很兴奋的去了。徐袁闵虽然是这京城长大的,不过徐夫人护的紧,怕他乱跑出事,很少让他出门溜达,徐大人也对他期望很大,大部分时间都在督促他的功课,因此,徐袁闵来这书画街的次数也不多。徐袁熙是第一次来,本身也是文人,对这书画街还是很期待的。两人各自带了一个小厮,在书画街逛了起来,碰到感兴趣的字画,也会停下来讨论作者的技巧,偶尔和其他人一起鉴赏,都感觉受益良多。
两人见时间差不多了,正想回觉远寺,却发现路边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圈的人,人群中不时传来女子的哭声和男人的叫骂声。两人走近一看,发现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年约四十的妇人正在指挥着两个壮汉强行拖拽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不断挣扎,周围的人对着几人指指点点的,但却没人上去制止。
徐袁闵看了就想上去打抱不平,被徐袁熙拉住了,徐袁熙让徐袁闵稍安勿躁,自己找了个看过去很八卦的大妈,问到:“大娘,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妈见是一个俊俏的小伙子,热心地讲解到:“造孽哦!这姑娘是附近农户的女儿,是家里的老大,底下还有四个弟弟妹妹,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爹娘就想着把她卖了,至少让其他孩子有口饭吃。”
听了大妈的话,徐袁熙皱了下眉头,看了看抓人的妇人和大汉,疑惑地问:“这父母怎么这么狠心,竟想着把女儿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
“也不能怪那父母,只能怪那人牙子黑了心肝,知道那户人家要卖女儿,常跑这段的人牙子就找上门了,说是城里有大户人家需要买小丫头,把女儿卖进去了,孩子不愁吃穿不说,还能有月钱拿。那对父母一听,就糊里糊涂的签了卖身契,拿了银子。人牙子把人领走后,没想到竟是带到了城里的一间青楼里,小姑娘见了,挣脱人牙子就跑回了家里。今天这青楼里的老鸨就带人来抓人了,那个人牙子也来了,小姑娘的父母痛骂人牙子,说她骗人,可卖身契已经签了,老鸨就说如果那对父母把卖身银子换回来,就把卖身契还给他们,可那家人本来就是穷得揭不开锅,一拿到银子,就去买了粮食用了一部分,哪还得了啊!没办法,只能看着女儿被人拉走了。”那位大妈解释到。
徐袁熙一听,心想,这不是逼良为娼吗?于是上前大叫一声:“住手!这姑娘的卖身银子我帮她还了!”
那老鸨看了一眼徐袁熙,见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看穿着和举止言谈,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于是制止了手下的大汉,走到徐袁熙面前,“公子是要为这丫头赎身吗?我当初买她花了五两银子,这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现在公子要为她赎身,我也不多要,十两银子,人你带走!”
徐袁熙想了一下,这次出门,想着来书画街,也是准备了银子,十两还是拿得出来的,不过这老鸨一转手就想翻一倍,有些狮子大开口了,正在考虑,徐袁闵却是忍不住了,出口到:“十两就十两,卖身契拿来,人小爷我要了!”徐袁熙见状,只好让小厮给了银子。老鸨也干脆,拿了银子,带着人就走了。见没热闹看了,围着的人群也都陆陆续续地散开了。
徐袁闵拿着卖身契,走到小姑娘面前,把卖身契递给她,“拿去,赶紧回家吧!”那小姑娘见状,并未接过卖身契,而是跪在两人面前,哀求到:“两位恩人,求求你们收留我吧!我很勤快的,什么活都能干,我回家也是没活路了,家里太穷,回去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让弟弟妹妹们多吃点,能活一个是一个,就算我这次回去了,下次父母还是得把我卖了的。求求你们行行好,就带我回去做个粗使丫头吧!”说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让人看了只会心生不忍。
两兄弟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徐袁闵拉了拉徐袁熙的袖子,小声说:“三哥,要不我们就带她回去把,交给母亲,母亲一定会安排的,总比她回去再被卖了好。”徐袁熙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不过是个小丫头,徐府还是可以安置的。于是兄弟两人带着那个小姑娘回了觉远寺。
进了徐夫人和吴氏所在的厢房,两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徐夫人见小姑娘长得挺清秀的,身世也很可怜,就留下了,给她取名小寒,让陈家的先带着,回府再给她安排差使。
徐莲儿的脚只是轻微扭伤,并不碍事,众人在觉远寺用过午膳,也就打道回府了。
徐袁熙在回去的路上,打发了一个小厮,让他去打听一下小寒家的事,看是否像今天那位大妈所说的一样。徐袁熙总觉得今天的事太过巧合,小寒的出现太过突然,查一下,如果没问题就算了,如果有问题,就要好好打算了。
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一个黑衣男子把一包银子交给一对夫妇,“如果有人来问,知道怎么说了吧?”“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家大丫头已经送去她舅舅家了,别人都认为她被人带走了,我们不会对别人说的,您放心!”那对夫妇点头哈腰地说。
“恩,知道就好,如果有什么风声走漏,你们的下场会怎么样,自己想想吧!”说完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