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虽然是一所以屠龙为专业的学校,但是只要是学校就一定会有考试,而这对于路明非和路铭奇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你认为两个被高中老师认为是上不了大学的吊车尾来说期末考能顺利通过吗,这明显不可能嘛
可惜的是,路明非选秀的三门课中只有两门课光荣的挂了科,涉险过关的是《炼金化学一级》,还是靠零在最后的试验里仗义援手。结果成绩一出来,路铭奇直骂路明非是个叛徒,而路明非则洋洋得意,就差没把屁股给撅上了天。可惜零女王从他们旁边经过时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还欠我一餐饭哦”路明非马上就蔫了。零朝路铭奇微微鞠了一躬,转身飘走了。
总之在度过了这个纷繁复杂的一个学期,路铭奇和路明非总算是可以回到中国好好休息了,但事情真的会如他们所愿吗?
时间总是在不停地流动,两个人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两个人总是没事打打游戏,看看小说漫画,调戏他们的胖子表弟路鸣泽还有填写日常报告。说到路鸣泽,他们那个身高160cm,体重160斤的表弟也申请出国读书,成功拿到奥斯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当他们两个回来之后就不停的在他们耳边唠叨,其实原本路明非也设想过他们回来时叔叔婶婶会是什么样子,但刚回来直接就被婶婶的话给截住了。
世上最无敌的生物中,有一种就是中年妇女,只用了三个问题就成功地把路明非打回了衰仔的本相。乌鲁则幸运的逃过一劫,因为他比路明非还好点,他一回来就匆匆逃回房间,婶婶还没来得及问就留下路明非消失了,弄的路明非在暗地狠狠批了乌鲁一顿。
这是个雨夜,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水花溅开,水沿着玻璃哗哗得往下流,形成一层透明的水膜。楚子航和他的亲生父亲正坐在一辆迈巴赫62上,沿着高速奔驰。这时候,有人在外面敲了敲车门。
“那么大的雨,谁还在外面呢?”楚子航楞了一下,看见一个黑影投在车窗上,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把车窗降下来。
忽然极大地恐惧包围了他,这辆迈巴赫正以120迈的高速飞驰在高架路上,且不说高架路上没有人行道,谁又能以追赶一辆迈巴赫的速度前进,同时伸手敲门?
门外的人再次敲门,不是一个影子,而是三个五个更多的人影聚集在车门外,仿佛隔着沾满雨水的车窗凝视楚子航,居高临下。
“怎么了?”男人察到了楚子航的异样,回过头来。
楚子航连发出声音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伸手指了指窗外,窗外不知什么光源,把刺眼的水银色投进车里来,照得楚子航的脸惨白。
“别开门!”男人低声说,男人的声音也在颤抖。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楚子航猛地惊醒,那些人影以同样的节奏拍打着车窗,隐隐约约能看见那些苍白的手掌印在玻璃上,没有掌纹。
“走开!走开!走开!”楚子航使劲挥手,那些苍白的手掌像是要打碎玻璃拍在他的脸上。
“别说话,他们听不到。”男人低声说。
楚子航诧异地从后视镜里看到男人的脸,出人意料的平静。
男人仍旧紧握方向盘,直视前方,前方光明如海洋,没有掌纹的手拍在前挡风玻璃上。
“儿子,你要记住几件事,”男人说,“一会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告诉别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他沉默了很久,伸手挠了挠头,“也就这件事了……想起来有很多话想告诉你,再想想都可以不必说,你将来就明白了。”
男人伸手向车门,那里插着一柄雨伞,男人拔出了漆黑的伞。楚子航忽然看清了,那不是伞,而是一柄修长的日本刀,漆黑的刀鞘,雕刻金花的刀镡,男人平静地抖掉刀鞘,刀光清澈如水。
男人裸露出来的手腕上忽然跳出怒蛇一样的青筋,他反手握刀,直刺车门。长刀竟然把全铝制的车门洞穿,刀嵌在车门里,半截刀身暴露于车身外。男人把油门踩到底,发动机转速骤然提升,迈巴赫在几秒钟内加速到二百五十迈的高速,水花飞溅到一人多高,车轮在地面上滑动,接近失控的边缘。喷涌的血在暴风雨中拉成十几米长的黑色飘带,又立刻被风雨洗去,半截刀身把车身左侧的黑色人影一气斩断,而他们甚至没有发出哀嚎。
随即是刹车到底,始终无声无息的车轮终于因为刹车片的剧烈摩擦而发出了刺耳的噪音,噪音如同利刃一样切开了诡异的已经,外界的声音再次涌入车中。地面因为雨而变得极其湿滑,车轮锁死,车身却仍在路面上滑动,在空荡荡的高架上旋转。车身停下,整个地倒转过来。
前方隐约出现了亮白的灯光,灯光越来越亮眼,楚子航瞪大眼期待地看着前方,男人也一样。像是在海里漂流的人看见灯塔,森黑如刀剑的光柱在他们眼里格外温暖,又像是夜行人在迷雾中看见木屋小旅社檐下的油灯,到了那里就能放下一切不安。
“不……不对!”男人的声音里透着惊慌不安。
楚子航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前方的灯光透出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庄严和宏大,就像是……朝圣的人迈向神堂。
对的!那种渴望接近的心情不是在海里看见灯塔,而是虔诚的拜谒神的感觉!所以急欲亲近,急欲亲近神的光辉。
可是楚子航不信神,什么神都不信……在他看见那灯光之前。
白色光芒中站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它披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光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马掌扣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马脸上带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喷出电光的细屑。
而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洒在上面,甲胄蒙着一层微光,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的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
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
楚子航在一本书中读到过他的故事。
他来了,一如传说中,骑着八足骏马Sleipnir,提着世界树枝条制成的长枪Gungnir,穿着暗金色的甲胄,披着暗蓝色的风氅,独目!
迈巴赫轰然撞了上去,Lieipnir嘶吼着,四枚前蹄扬起在空中。四周的雨水全部汇聚过来阻挡在奥丁的面前,冲击在迈巴赫的正面,像是一记水流的巨拳轰击上去,楚子航完全看不见前面了,迎面而来的仿佛一条瀑布。冲击让楚子航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迈巴赫巨大的动能在短短几米里就被完全消解,车辆报警,安全气囊弹出,这样才让楚子航的颈椎没有瞬间断掉。
水流把迈巴赫推了出去,Speipnir八足缓缓跪地,那个“奥丁”把Gungnirchajin湿润的沥青路面,以神马为御座
成群的黑影聚集过来,分为两排站在“奥丁”的面前,一模一样的黑衣,一模一样的苍白的脸,看了永远记不住的脸,空洞的闪着金色光芒的双瞳。
那本该无从逃脱的结局硬生生的被那个男人用生命打破,而最终的结果是楚子航坐上迈巴赫逃离了死人之国,尼伯龙根。
楚子航躺在窗下的床上,躺在黑暗里,夜风湿润微凉。他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珐琅吊灯,已经很久了。
好几年过去了,每天晚上睡着之前楚子航都会回想一次,回想全部经过,每个细节,直到确认自己没有忘记什么。同样是雨夜,但是却发生了那样的事,如果当时车子没有想要抄近路而上高速的话,或许他的父亲就不会死了吧。
但是,他的爸爸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