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盟天帝国1122年,君主昏庸,小人当道,致使全国各地出现一片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的景象。然而其最根本的原因不止是帝国苛政法制,还有其虚伪的传道逐渐在世人面前暴露无遗。
在这个将逢盟天帝国稳治近二百年而面临溃塌的时刻,各地反抗人士正隐隐举旗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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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一条极为荒凉的古道上,正行走着三人,那三人均是布衣穿着,而衣服几近完全破烂,头发脸上手臂上,都沾满了细碎的泥土,炽热的阳光犹如如今这个帝国一般,毫无怜悯之心,晒得他们嘴唇干裂发白,不仔细辨认,倒觉得那三人其实是一个人,我们眼花晕眩,才把一个人看成了三个人。
而仔细观去,却见三人完全不同,身高不一,肥瘦不一,中间那个最瘦最矮,低埋着头颅,肩上扛着一只破烂大旗。
那破大旗浑体呈土黄色,上书八个大红字:我辈齐盟,替天行道!
“我辈齐盟,替天行道”八个字正是盟天帝国二百年前灭诸国时所制定的口号,意思是和我一齐联盟,替天行道。而其隐含的意思则是若不与我联盟,视我为主的,我必将你诛杀!
此等以天制人的作法,盟天帝国一直延续至今。
只见那破旗几处被烧黑,随风飘荡,“我辈齐盟”已是模糊难辨,“替天行道”倒是清晰如新,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为夺目生动!
“你们说这个‘道’究竟是什么道?”语气带着荒凉,无奈而夹杂着似乎爆发不出的愤怒。
听见身旁左边那个长的最高而又最胖的突然出声,矮瘦子不禁一愣,同时停下了脚步,看着他。
那高胖子也止住了脚步,却不管他的眼神,只是怔怔出神的盯着破旗上那几个大红字。
“王立!”带着低声的斥骂,矮瘦子看了眼身后那荒凉的古道,说,“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你还在乱说话!”
那个叫王立的高胖子不理会他的斥骂,依旧盯着破旗,说:“大哥,平时您教的我很多,这个您却不懂么?”
“你...”
被王立称作大哥的那个矮瘦子名字叫何越,两人和另外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叫任风的人,本是在苦力群里被当作牛羊一般驱赶的傀儡,在前几天被赶鞭去搬运石块时,一些劳工忽起暴动,而且是有预谋的,最后连着他们三人一共逃跑了十余人。
但是,为了他们成功逃跑而付出代价的,竟不下百人。还有一些是轻伤重伤的,估计他们在工头的残忍炮制下,也活不了多少天了。
因为帝国逐年的苛政,许多官僚为了讨好皇室,又为了保全自身,他们开始从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中入手,其行为更为残酷不堪,不仅抄收了那些人的全部家底,还捉去做几乎永生不得翻身的徭役。
兄弟三人原本是普通布衣平民,生活悠然,但不幸的是生逢此世,最终也不得不像其他平民一样忍受家破人亡的痛苦,加入艰苦的徭役队伍中。
何越被王立这么一说,有点语塞。
是啊!打小时他们就生活在如世外桃源般的一个小村庄,乡人之间以耕地打柴为生计,自给自足,丰衣足食,人人活得心满意足。
可谁能想到,如今这般情景,竟恍如天堂与地狱瞬间转换,变成人间地狱,昔日的幸福像被一阵寒风袭来,暖意全无。
而这个一直充满人性道义的道德之国——盟天帝国,也早已不似以往,换了一身衣裳,而那件衣裳,却是一张羊皮,其真身,浑然是一只凶性散发的恶狼!
道!已不在!
人,却为了心中那份“道”苟且活着。
何越心中无奈,叹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被汗汁染湿的泥巴,然后心有余悸的又看了眼背后的古道,说:“呵呵!确实,现今这个国家,不如往前了!但是,人还是要活着的,不是么?”
王立心中一凛,把一直盯着大红字的目光移到他的结义大哥何越身上,做苦力做了不少日子,从没闲时看他,现在一看,竟觉得大哥越发苍老了。
即便,他们仅是而立之年,三十余岁而已。
又把目光移到站在他右边的三弟任风身上,两人目光恰好一对,眼中尽泛无限悲凉。
忽而,任风目光由悲凉转而坚定,一股自信之感涌出,王立一怔,回过神来,苦笑道:“大哥说的对!道,不在了,但也只是消失在盟天帝国而已,而我们心中的道,却不曾消逝...”
王立一转身,正欲再说什么,突然一只手挡住了他。
“听...”何越用手挡住王立,轻声道,“是什么声音?”
忽然一阵轰鸣声袭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震耳!
“该死的!”
何越忿骂一声,将那杆破旗放平,吩咐两人拔腿就跑。
“当啷啷!”铁链的声音,原来是被他们砸断的束缚双脚的铁链发出的声音。
奔跑中,天色忽然变暗,狂风忽起,向着他们迎面吹来,撩起的沙土,直撞脸盘,逼得眼睛丝微睁开不得。
那杆破旗受不住狂风的吹袭,欲脱杆而出,说迟时那时快,跟在何越身后的任风急忙举手扯住。
“别让旗子丢了!”狂风中,何越回头看了眼破旗,见任风已然抓住,嘱咐道。
三人想不到在这种荒凉之地,竟然起了如此狂风,风中带湿,却是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四周贫瘠,树木贫乏,根本难以找到隐藏之所。
“停!”
跑了几里路,连日来的饥饿疲惫,早已忍受不了这般逃亡,忽然听到一声命令,都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扶着大腿喘着粗气。
原来是何越叫住了他们,只见他边喘着大气,边回头看后面,毫无异样!
他说道:“奇怪,跑了这么远,以那些快马的速度,竟然追不上我们么?”
“这平原这么大,况且忽然起了风,沙尘被扬起,才让他们走错的方向吧。”一向沉默寡言的任风开了声。
何越起初也这般想法,大感幸运之极,但旋即他的脸色忽变,阴沉了下来,沉声道:“不对!若是帝国派人来追杀我们,那些追捕者的实力可没如此差。除非...”
“那些人不是追捕者?”王立接口道。
“不是,那些人的确是追捕者,刚才我听到一阵沉闷的铃铛声,极其细微,那追捕铃铛是追捕者特有的配置。”任风被何越一言惊醒,皱眉道,“除开这个可能,那就是,这个地方有古怪!”
说完,任风忽的抬头看着那片灰暗的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