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不太确定楘络这个名是用来称呼眼底尽是仇恨全身湿透的女孩?我冷哼,一时之间突然就笑了起来
"我君楘络,恨你,同样也恨你妈"这样一句话冲她喊着,像风一样翻山越岭的喊着。喊到她搀着爸爸的手有点怔,喊到爸爸的心有点慌,喊到祁明有点站不住脚。然后,我背对着他们狡狯的笑了,楼梯上是我疾走的身影,关上房门,杵在镜子前,却无奈的哭了。
那时想,小晚是该我恨,不是因为她和她妈妈的话那爸爸也不会那样我妈妈就不会离开,祁明也不会认识她,那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幕。我也不会在半夜窗外没有星星的布景连霓虹灯也望不见的室内去收看一封未读邮件,那我也不会白痴到连帮着外人自掘坟墓都在暗自窃喜。
我读的大学不是商学院,大学里我主修的专业也不是金融经济类相关的专业,可最起码的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就比如签约之后再毁约那赔偿,定是无可厚非。再比如集团一旦面临资金周转不灵,搞不好的话说不定还会破产。然而,坏就坏在集团目前的状况我一概不知。
花了近1个来月,爸爸如期如愿单枪匹马拿下一桩合同,如释负重的吁出一口气,伸着懒腰,喝着下午茶,二楼露天阳台上他一个人抽着雪茄,他是在庆祝?
小晚透过阳光走近爸爸,拥住爸爸的手臂,侧头靠在爸爸的肩上,阳光落到她眼里刺痛了我的眼,她抬手挡了挡,然后笑了。
爸爸揽住她,像情人一般,说:“机票定在下个星期,你母亲她…”
"抽雪茄我可也是老手了”一面洋洋得意地说着,一面抢走他手上的雪茄抽着,约莫过去10秒,爸爸才后知后觉,看了看自已搭在长椅上雪茄已不见的空手,仰着面来看站在太阳底下的我时,爸爸是紧着眉的,就那样定定地直视着我,自从那次的事之后,我跟爸爸几乎变得像陌生人,有一天,我走在去往校区图书馆的路上,有个同学过来拍拍我的肩,我在想事,着实被她那一拍快给吓昏过去,记得当时我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那天的我不想惹事就准备走,
放平时,她的脚肯定会在她冲我喊着"喂“的时候变成扁担那样的脚,可是那天我特别没心情,可谁知道,她竟然跟我套着近乎“你叫什么?中国女孩?”
我多看她一眼是因为第一次会有人说我是木瓜,我面无表情的把她看了看,她有好看的酒窝,眉飞风采的,罗嗦话多,乐观派?热忠于勾搭陌生男人和女人?心里如实想,于是我不由的对着她哼笑,
她问:"你干吗突然这么笑是"我继续走不打算再理她,哪想到她问:"你不是上次在电车上坐我旁边被我喷了一脸可乐的彪悍女鬼么”
"那你不觉得你这是自已在往鬼坟里跳么"扬起小拳头在她面前说:"女士,请问,您这是在找抽么,她还是笑,让我怀疑她是不是除了笑以外的表情一个都不会,于是我问:"大娘,你是要我教你哭么”结果后来发展到,走到拐弯处她拉着我躲在一排香樟树下,顺着她的那根手指头我看着焦虑不安的大叔们我面无表情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人命关天的大事?"
谁都无法想象我当时的心情有多郁闷,以为做了好事,正得意得不得了的她完全没意识到气氛因为她这一闹空气马上就像结了冰一样,
我冷着个脸看着她正义凛然地说:“你现在明白了我刚才为什么会向你问东问西了吧,战略…战略只是战略而已,要不是我,你就不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处在敌在暗,你在明的不利于呼吸的境地,你看,现在多好,你在暗他们在明,感觉如何”
我哼笑:"要是我跟你说,我是他们的雇主,那么,你看这是什么?”我摊开巴掌,她一头雾水,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正要问我:什么啊…,话还没说完却被我攸地一下用泥巴堵住嘴巴,正因为是攸地一下,所以她站在香樟树下等着树上落下的一大片鸟屎她才发现我早已不见踪影,
后来她回忆说那是她人生近乎21年有史以来最令她悲催的一幕,她说我把她变成了诗人,改头变面的重视了这个奇特的社会,她还说,临走时,我的笑声回荡在香樟树林中令她天眩地晕,第一次有了狠黠的眼神。
可是她不知道我那天过敏一连几晚都没睡着过,转辗难眠,我忘记到底过了几天,我去找爸爸准备心平气和的谈谈,可是爸爸说不想看到我,然后继续看他的报纸,那是我人生近20年来最心酸的一次,生了病我也没说,那次爸爸他以为我是来找他兴师问罪的吧,还是无理取闹的呢,我不会知道了。
我不能失去爸爸,我眼中唯一的亲人,当时就想随他便吧,不打紧,总会有变好的一天,再和以前那样关心我的一天,告诉自已这需要等,可是我等来了什么呢!我在心里哼笑,大概是角度的关系,以至于爸爸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令我特别压抑,夹着雪茄的手有点怔于是我不自然的笑了笑。
继续抽,可是我却不争气的呛得连喘口气都难,小晚刚要起身,爸爸便拉住她,看了眼狼狈的扶住桌子的我,不带半点感情的说:别去管她!
听后,我稳住,隐忍着情绪说出心里想说的话:“爸,我长大了,我变了,你也变了,变得狠心起来”雪茄被我撒泼似的搁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烧红了的那一小块,我慢慢悠悠的握住壶柄,茶水从壶口倾直流下,流在雪茄上。
有一瞬我感觉被烟呛到的不是我而是这一刻看着我说不出话来的爸爸,面对爸爸我纤然一笑:“伤心难过的时候,不会想到去哭的时候,就会去想妈妈,结果很多次到后来我还是哭出来了”
我侧身靠住桌沿,指指头又是一笑,然后我告诉爸爸:“这儿,妈妈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妈妈就不在这了”轻松的说下这些,情绪没有波动。漫不经心的眼神里,不会有人看出我在想什么,正如我看不懂爸爸。
可就算是出现类似于“再怎么没有脑子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话不绝于耳她也要做的事,而且是对于一个有恨的人,你阻止不了她。在白天,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如何走进爸爸的书房,是如何闭着眼就把保险柜打开的,是如何将那么机密的合同,以及集团内部股份持有的股东名单一一透露给一个脸书注册账号为沵洱湖的居心不良的陌生人。可要是有人在晚上向我提起的话,我一定会用头抵住那个人的心口,并告诉那个人,我心里住着一个鬼,靠吸食人心为生为乐。沵洱海说邪不压正,我说祸害遗臭千年,只要不死掉就行,就算臭名昭著我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