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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落魄(二)

初起的晨风带着落魄的悲哀席卷着人们的心灵。

朝阳又一次迎来了它新的旅途。

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阴暗,三目神国虽然繁华,但却总有一些吃不饱的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每天走在街上向人们乞讨一些可食的食物。

这些人甚至还成群成伙的聚在一个地方分享胜利的果实。这些人不必担心会被饿死,因为总有那么一两天他们就会得到该有的食物。

但总有一些人甚至会遭受这种人的欺辱。多一个人乞讨,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多大的伤害,这种事他们绝不会允许。

弱肉强食,本来就是世上生存的法则。在面临饥饿和生命的问题上,甚至连亲情也是枉然,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本能,那就是,兽性。

青木幻的一个小街上,赵毅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街上一个卖馒头的摊子,这店主是个滚刀肉的汉子。

望着热气腾腾的馒头,不住的吞着口水,他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一口东西了。

“伯伯,你能给我一个馒头吗?”

“你能够买的起吗?”那汉子叉着腰,瞟了眼赵毅,嘴角露出不屑。

赵毅摸了摸腰包,露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滚一边去,别妨碍我做生意”

赵毅倔强的没有离去,“那我和你换一个馒头可以吧”。

摸了摸自己的全身上下,他的手不自觉地放到了胸口的位置,那里一个精致的项链里,放置着对他来说最珍贵的物品,他阿娘的那颗神泪。

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剔除,他的眼睛又将全身上下都看了个通透。一个大了不知道多少号的破烂的衣物,还有……额?。

抬起头望着这个中年汉子,赵毅的眼睛里透着悲哀。忽然他的眼睛看向了他的神目。

”对了”一把扯下自己额头上的目罩,还有衣袖里那张面罩。

“这个可以换几个馒头?”

那人盯着赵毅的额头,忽然一把抢过赵毅手里的目罩,另一手飞快的塞给他两个馒头,同时双手飞快的动作,瞬间就将自己的摊子打包到了一起。提起行囊转身就跑,没一会就不见了踪迹。

赵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拿着手里得两个馒头愣了一愣。

走在街上,赵毅发现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很是怪异。

他随手找了个街道的墙角,默默的吃着手里的馒头。

忽然一个惊呼声响起,“啊!你……”

赵毅抬眼,只见角落另一边的一个小叫花子逃跑的背影,一溜烟就跑出了视线。

他的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吃完了手里的馒头,赵毅走出了角落,旁边一个大妈正卖着蔬菜赵毅抬脚,正想过去打探。

啊!……

“你,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是神教的通犯,过来会连累我们的”那大妈连连摇手,声音似乎带着哭腔。

“我不过去,我不过去”赵毅摇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你快走,你快走”那大妈挥手,做出挥赶的动作。

赵毅保持着憨憨的笑容,慢慢的迈着双脚又退到了那个角落。

……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忽然不怎么记恨那个骗他钱财的小男孩了,。

那里一个神目,可惜是个瞎目。

“至少大家就不会在躲着我了”他心里默默的想着。

……

偌大的街上人山人海,这里是青木幻最繁华的的地段,也是这个小镇的中心。

讨价声,吆喝声,闲聊声,斥骂声……应有尽有。

摊上卖东西的各个老板都不喜欢一种人——叫花子。

“滚开,你这个小叫花子!”

“起开起开……到别处去乞讨”

……

披散的头发,肮脏的脸庞,再加上破烂的衣服,还有额上一个瞎目,赵毅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自昨天吃了顿馒头外,整整已过了一天。

他实在是饿得厉害了,顺着香味就走到了这个地方。可惜摊上的老板都像撵苍蝇似得撵着他,其实他还没有走近那个摊位,那老板就先骂了起来。

这些老板都是势利眼,昨天他还能够走近一些人的摊位,今天就一个都到不了了。

前面又一个卖馒头的地方,那是一个慈祥的中年妇女,赵毅也不管别人如何撵赶了,径直的走向那个摊位。

“你快起开呀,我这也是小本生意,养不起你们这些叫花子”她的声音很柔。

“大婶,能给我一个,不,半个馒头就可以了,我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赵毅的语气软的厉害,说这些话也很费力似得。

那大婶眼里也露出不忍之色,拿出半个馒头递给了他,“你快走吧,别让其它叫花子看见,不然我这里就遭殃了”

赵毅接过了馒头,抬起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啊,你……”

“你再也不要过来了,过来也没有了”她的语气转的很厉害,这句话声音高了几分。

赵毅默默地离开,找了个角落吃起了馒头。

他吃的很慢,很慢,眼睛里透出一股荒凉,“阿娘,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呀”

“就是他”

忽然角落的另一边来了一堆叫花子,这些叫花子过来将赵毅团团围住。

“谁让你在这边乞讨了?”

赵毅有了点力气,抬起了头看着这些人,眼里满是倔强。

“大哥,你看”一个叫花子指着赵毅的额头。

“哼,连自己的神目都被人弄瞎的废物,你还有什么脸在这边乞讨?简直丢了我们乞丐的脸,弟兄们给我大,往死里打”

众乞丐拥了上来,将他按倒在地,一顿拳脚相加,直打到每个人都没了力气才肯罢手。这些人的脸上带着气愤而来,带着愤怒而走,好像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好事。

……

夏风吹起了一片片绿叶,带起了阵阵尘土。

角落里安安静静的,一些老鼠出来寻找着食物,他们在赵毅的身上跳来跳去的。

忽然,赵毅的身上一阵蓝光大放,这蓝光是如此的强,带着温柔的水的气息,赵毅的手指动了一动。

一阵风再次吹来,吹动了枝条左右的摇摆。

赵毅支起了身子,他的眼睛无悲无喜,带着一股子绝望,默默的走出了这个角落。

……

又是傍晚时分,赵毅的肚子咕咕的叫着,他的意识也渐渐的模糊,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令他的精神一震。

“你听到了么,青木幻的大老爷,又在行善事了”

“是的,这下又可以吃一顿饱饭了,走,快走,不然去晚了就没了”

赵毅跟着前面的那两人来到一个大院的门前。

“已经没了,改天再来吧”

他们三人都来得晚了,这门前堆了成千上万的乞丐和荒民。他们三人刚来,这些人就如潮水般的退去。

那两人也露出失望的神情,转身离去。

赵毅的有点倔强,等这些人走得不再拥挤的时候,插身向前走去。

那里一个丫鬟总管,是刚刚叫喊的那个,见一个人又上来行乞,嘴角露出了不高兴。

“我们老爷的规矩,你不知道吗?”那人撇了撇赵毅的全身,忽然落在了他的额上。

“来人,去拿两个馒头出来”旁边一人,取了馒头递给了她。

这人拿着馒头在手里晃了晃,“你是想要这个馒头吗?”

赵毅抬眼看她,他的嘴唇动了动,但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

“哼,就你这种人也配要馒头,阿黄,阿黄”

他连叫两声阿黄,从大街上忽然跑过来一条黄狗,绕过赵毅,跑到那边后脚着地,蹲坐了下来,嘴里一条舌头,敞开着大嘴,哈哈的出气。

那丫鬟看着赵毅,在他的脸前又晃了两下馒头,忽然一抬手,扔给了旁边蹲坐的大黄。

“走,回府”所有人都关了门回去。

里面又传来几声愤怒的声音。

“这种人真不害羞,居然也跑过来像咱们要吃的”

“饿死了活该”

“饿死了他更好”

……

赵毅无意识的又转身走了出去,此时这边已经不见一个人的影子。他拐过街角,忽然发现那边的那条大狗,它在那边吃着馒头。

赵毅意识模糊,看到馒头,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从那大黄的口中叼出了半个馒头,手背也被狗牙划伤了一些,他不管不顾便往嘴里塞了进去,也不咀嚼,便咽了下去。

那大黄围着他,汪汪的叫了几声,还冲他呲了呲牙。最后又软了下去,迈了双脚,低拉着脑袋离了开去。

赵毅吃了馒头,有了点意识,看着它的背影,眼里透彻伤心。

……

夏去秋来,一转眼又过了两月。

赵毅乞讨不到食物,每天就在那个角落等着,那大黄每天都会从那个府里叼出两个馒头。

一看到食物,赵毅便冲上去抢上一番,总能从它口里抢到半个馒头,有时抢得快了,两个都能抢了下来,但他心软,不忍看那大狗挨饿,抢到的食物,又还给了一个半给它。

他每天也不多去抢,抢上半个,留下来慢慢的啃着,去远处采几片树皮,或者野草,就着馒头,竟然也没饿死。

昨天没更,今天两更,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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