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时间过的很快，没眨眼又到了一个月的中旬了。从那天见过李丰瑞后感慨、难过几时辰也就过去了，转眼又成了那个贴心开朗的果园小丑，也还是那个聪明百变的舞娘，只是这大千世界中的一粒尘埃。
十五对人来说是个团圆的日子，但却不是每个月都会月圆的。虽然不一定月圆，却一定会有舞娘的演出，每月的十五一定会准时出现，她从不会因为哪个大人物在那天没来或迟到而推迟演出的时间，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我讨厌不准时的人，所以我更不会因为一两个不准时的人而耽误大家的时间，每个人的时间都是宝贵的。这个月的十五的这一天，离演出时间还有很长一段时，舞娘就出现在舞间访，“我说，小舞啊，你不用每次都这么仔细的检查舞台吧，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啊？”一个穿着一身通透的红纱，披散着黑长发，拿着小羽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还不时的打着哈欠，看不出年纪的美艳女子对着一个围着中央舞台转了好几圈的人说着。只见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自己的人身安全我要是不上心，其他人那就更别提了。”红纱女子瞪着她，“那你为什么每次都一定要我配着啊，别人不行吗，总是打扰我睡美容觉啊！”那站在舞台旁的人偷笑了一下，“别人当然不行了，要知道你才是老板啊，你的话才有力度嘛，别人的话当然没有你的管用啊。”“吱吱……”红纱女子把牙咬得吱吱的响，两只眼睛要冒火了，“我怎么就觉得你是存心找我茬呢？”“怎么会？！华姐啊，你可不能冤枉我啊，咱俩是什么关系啊，要是我对你不敬，水姨还不拔了我的皮呀！”连忙摆着小手，讪讪的笑着，头更是摇的像波浪鼓。红纱女子不屑的撇她一眼，“行了，演的一点都不像。谁不知道阿水宠你都宠上天了，她不拍手叫好，我就谢天谢地了。”“哎哟，华姐啊，就算没有水姨的这层关系，咱俩的私交那也是没话说的不是。再说了，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对舞间访不也是大损失啊，为了我的人身安全你辛苦些又怎么了嘛？还是华姐觉得已经有人可以接我的班的了，就不想疼我了？”站在舞台旁的人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微微的扶着台柱子发着抖。红纱女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微扶额头，叹了一口气，“你这丫头，可真是利害啊，一张嘴不饶人。”她抬头看着她忍住想拍这丫头的冲动，“行了，我的大小姐，你的单独表演结束吧，我们还是称现在多休息一下，省得一会儿你没了力气表演。”说完抬手对着楼梯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啊，对啊，不早了，要化妆准备了。”一瞬间从伤心欲绝的人变成了一个认真工作的人。变脸的速度之快让穿红纱的女子这个自称是经商奇女子的变脸高手也不禁咋舌。
没错，穿红纱的女子就是舞间访的幕后老板——燕素华（对外一律称华姐）。而那个围着舞台转的人就是我们的乔香在外挣钱时公开的身份——舞间访的金牌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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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满屋都是白纱飘飞的屋子里，华姐很没形象的坐着，一手扇着小扇子，一手端着茶杯的看着这满屋的白纱，皱起细细的眉，“真不明白你怎么喜欢这种没一点实用的东西，非让人把这间原本多漂亮的屋子改成这样，满屋子没用的白纱。”从屏风的后面伸出一个头，快速的说：“难道像你一样啊，满屋子的金子，整间屋子都快成金子堆砌了，金碧辉煌的，俗！”说完又把头缩回去了。“有什么不好的，如果我要用时，伸手不就可以拿了，多省事啊。这白纱有什么啊，还总是挡住人的视线，误事！”华姐撇撇嘴，拽拽白纱。“神秘感，这是一种神秘感！唉，华姐，我发现我都要和你无法沟通。”在屏风后的乔香一边穿衣，一边大声的对屏风外的华姐说着。华姐转着杯子，“是是，你行，神秘感，真的好神秘啊。”
“我先说啊，今个会有大人物来的，你给我好好表演，别砸了。”华姐抬眼对着屏风说。换好衣服的乔香从屏风后走出来，坐在她的对面，把眼睛睁的大大的问，“华姐，演好是不是会多给我一些劳务费啊？”“想的美啊，我给你的还少吗？你还想向我要啊，没门！”
乔香撇撇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入暮时分，太阳正渐渐往下落，整个大地被披上一层红纱，隐隐地透着朦胧美。街上的行人也渐行渐远，街边的小摊更是收拾完后匆匆往回赶，喧闹的大街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只有这倚花街好似刚刚睡醒一样，各家的灯笼都点起挂上，门前的彩带翻飞……不多时，门口处又站出几个衣着靓丽的姑娘，手里拿着各色花样的手绢悠闲的晃着。
舞间坊这时也高高的挂起灯笼，灯笼的外层是用桔色的油纸包裹着，整个大堂都笼罩在暖暖的桔色里，给人一种舒适的温暖感，倒不似別间的花红柳绿，闪的人眼疼。
“小香香啊，你自己看看我这舞间坊，被你折腾的都不像青楼了，倒像是一个温暖的收集孤儿的场所了。”华姐很没形象的靠着窗户，端着酒杯抿了一口，乔香手中的筷子没有放下，把嘴里的吃食嚼完，抬头看着华姐，“不好吗？你看舞间坊现在的生意多好啊，来的人层次也提高了，坊里的姑娘也不似以前的强颜欢笑，现在的她们多开心啊。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华姐啊，你别太挑了。”说完又抬筷夹食物，一边吃，还一边含糊的说道：“嗯，华姐，你坊里的厨子水平是越来越高了，就这几个菜啊，记得一会儿我走时给我再烧一份，我要带着。”华姐转头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乔香时，很鄙视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说，小香香啊，你好歹也注意下形象好不，都快表演了，还吃得满嘴是油。要是让外面的人看见你这样，我的生意我看也不用要了。”华姐摇摇头，“真不知道阿水那样温婉的女子怎么就养出个你这样的小东西呢？”
“喂喂喂，华姐，你什么意思啊？！我很差吗？！搞搞清楚好不，我现在可是你的摇钱树啊，你要是在这样贬低我，小心我撂挑子不干了！”乔香头一仰，“不过，我承认我是没法跟水姨比，再说了水姨在我心里的地位，那可是女神啊！”点点头，一服很确定的样子。“那我呢？香香觉得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呢？”说着还抛个媚眼，那真是魅力十足啊，不过显然这招对乔香没什么用处。“噗……哈哈……”乔香刚发出笑音就看见华姐一脸的阴沉，立刻闭上嘴，摆摆手。过了好一会儿，又一般正经的说：“华姐，你就别再抛媚眼了，小心抽筋啊，毕竟年纪不小了，就应该好好的注意、保养身体啊，别等到那天对着镜子不敢看自己，那就糟了啊。”说完就看见一个酒杯朝她飞来，立马跳到一边，“华姐！我要是破相了怎么办？！”华姐却很没良心的手撑头看着她的狼狈样，轻轻地说了两个让乔香抓狂的字，“活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