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风等人躲在距离假山百十米的树丛之中,远远看去,只见百十人将假山团团围住,人人神色紧张,戒备森严。
“张大哥,现在府中到处起火,我们不去救火,却傻不愣登的守着这座假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个士兵对身旁的同伴小声说道。
“嘘!你小声点,这是总管的命令,不要问那么多,小心惹祸上身。”张大哥似乎对他口中的总管十分畏惧。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一个身着大腹便便的胖子觉察到了士兵们的窃窃私语,站到假山之上高声说道:“不论外面火势多大,你们都不用担心,只要给我死死的守住这座假山,人人都记大功一件。”
“火神殿下回府之后必定重重有赏,如果谁再敢私下议论,哼,哼!火神的手段大家想必心中有数!”
总管此言一出,所有士兵人人戒惧,百十人肃立在假山周围竟然没有丝毫声音,周围大火燃烧所发出的“哔哔啵啵”的声响却无比清晰。
夸屹看得暗自结舌,以微不可闻的声音感叹道:“祝融这厮果然有些本事,以前看他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我还颇不服气,现在看来这家伙治军确实厉害。”
大白也深有同感,看着这百十人组成的部队,心中涌起一股不可匹敌的无力之感。
但转念一想,想到稷风在对付耆童时的运筹帷幄和策划突袭火神府的老练深沉,心中不知不觉之间竟对稷风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依赖感,转头向稷风看去。
却看到稷风靠着树枝正在闭目养神,大白十分疑惑,用头拱了拱稷风问道:“稷风,我们现在怎么办?”
稷风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说道:“等!”
“等,等什么?”
稷风见大白追问不休,知道不给它解释清楚,恐怕它会一直纠缠自己,索性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对大白详细解释道:“这些人的纪律性极强,兼且人数不少,个个都有帅级高阶的实力,几个头目更达到了帝级中阶,我们三个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抵不住这些人一拥而上。”
“再说,恐怕这些人还有一些特殊的战阵,硬拼起来,我们绝对不是对手。”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啊!既然如此我们赶紧走吧!在这里瞎耗着有什么意义,依我说,倒不如趁乱去杀几个祝融的散兵游勇,也可以出一口气不是!”大白听懂了稷风的分析,但对于稷风的动作却更加疑惑。
“就是啊!现在外面那么混乱,以我们的身手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那么十几个人,我想也不算什么难事!现在这样一直躲在这里,日后若是一不小心传了出去,恐怕会成为神州的笑谈。”夸屹也说道。
“你们别急,虽然硬碰我们不是这队人的对手,但是我们又何必与他们硬碰。祝融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却又何必心急!”
“哦!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先行撤走,待晚上无人之时再来,顺便大吃一顿养精蓄锐,岂不是好!”大白说着舔了舔嘴唇。
“唉!我也想啊,但一来他们有可能将假山中的东西转移,二来我们守在这里或许可以看出假山的门户秘密,这样待会动起手来岂不方便得多!”稷风一点都不心急,整个人仿佛进入到了一种特殊的意境,就连夸屹都有些捉摸不透。
“小兄弟,恕老哥我冒昧,你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可是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的这股风度就算是久经战阵的大将军恐怕也比不上你。”
“面对你,有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你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说实话不怕小兄弟你笑话,看到你运筹帷幄的样子,老哥我这个心底啊,凉飕飕的!”
“就是,就是!”大白对夸屹的话大有同感,狗头狂点,说道:“我还纳闷呢!以前但凡稷风一出什么主意,我心中都不由自主的会产生一种臣服之感,原先我还想不明白,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大白郑重其事的口吻引起了稷风和夸屹的注意,都看着它,想听听它到底想明白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道理。
“原来稷风跟我一样,是一个可以转世重修的妖怪!”
“呸!”稷风闻言,哭笑不得地说道:“胡说八道!我明明是人类怎么会是什么妖怪!只是我从小在山林长大,娘亲又体弱多病,从五岁开始就跟着村里的老猎人去打猎,自然知道了一些争斗的法门,说穿了其实并不稀奇。”
“打猎?反正现在闲来无事给我们详细说说吧!”大白被稷风的话勾起了好奇之心。
稷风苦笑了一下,缓缓说道:“刚开始打猎的时候,我力气小,也帮不上大家什么忙,每次分配猎物只能等其他人都分割完后,才能去捡剩下的兽骨充饥,乡亲们看我们娘俩可怜,虽然每次都会在骨头上故意多留一些兽肉,但毕竟有限,我和娘亲只能勉强活命而已。”
说到这里稷风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在心里对自己发誓,一定要练好本领打到很多很多的猎物,让娘亲衣食无忧!”
“以后每次打猎,我都用心观察,细心体会,时间久了,我渐渐发现了很多动物活动和战斗的规律,例如狼群总是要等到猎物松懈的瞬间才发动致命一击,而麻雀总是在敌人最不经意的地方出现。”
“其实人和动物的许多习性都是相通的,只要善加利用,自然可以料敌机先,避实就虚。”
“嗯!”夸屹点了点头,似乎有所领悟。
“哦!那后来呢,你怎么又离开了你的娘亲,到了剑神宫!”大白却显然对稷风的故事更加感兴趣些。
“后来,后来我渐渐长大了,又学了娘亲教我的修炼法门,身体越来越强壮,打的猎物自然逐渐多了起来,眼看着就可以和娘亲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了,却没想到……”
稷风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泪水,哽咽道:“却没想到……娘亲突然不辞而别,直到后来我才从师公那里知道了真相,现在想来,那天晚上娘亲定是听到了我和小胖的谈话,知道了爹爹的死讯,当下不顾触发自身魔劫的危险,强行使用魔力前去寻找爹爹!”
“祝融,颛顼!如果不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我稷风如何有面目立身在这天地之间!”
稷风的话勾动了夸屹和大白心中的仇恨,夸屹和大白与共工的关系非比寻常,对共工怀有极为深厚的感情。
大白偎到稷风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稷风的手掌,以示安慰,而夸屹也伸出大手在稷风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不过”稷风擦干眼泪继续说道:“现在祝融的势力极为庞大,本身实力也是高深莫测,所以我要忍,只能躲在暗处积极营造大势,直到时机成熟,方可发出致命一击!”
“嗯!我们支持你!”大白和夸屹同时说道。
稷风正待回话,却突然神色一动,说道:“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