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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活下去

幽暗的空间,两团火焰渐渐暗淡,相隔不过几米,却仿佛天堑,可望而不可即,巨大的压力让两人动弹不已,只能在那让人窒息的压迫下慢慢磨灭。

默数时间,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半天,可是唯一的变化就是两人的气息变弱了,原本如同火炬的魂火渐渐暗淡下来,照这样下去,不等突破限制,祭献对方,两人都得在这团压力之下共同消失。

奥兹苦笑不已,原本以为知道了“离幻”的威力,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它的力量,这股力量根本就不是奥兹现阶段所能够掌控的,似乎它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同归于尽。这是一座没有出口的监牢,唯一出去的方法就是祭献等同的力量沟通这片空间冥冥之中的意志,打开一条缺口,可是此刻却连接触到对方都做不到。

巫师紧缩灵魂,沟通着无处不在的巫力,形成一团护罩,来抵御来自这片空间的压力。可是奥兹的力量却根本不敢分散紧缩的巫力,一旦分散想要触及对方,薄弱的防护根本抵御不了那冥冥之中至高浩大的气息,在损失一部分魂力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以及想办法……

对面的阿道夫更是不堪,虽然巫师的诅咒危险至极,可是最本源的巫力却根本比不上力量雄厚的巫师,而那已被污染的巫力更是破绽百出,因为不够纯粹,被瓦解的速度也被加快,可是这时候谁也笑不出来,最终的结果不过于死亡,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人可以看到对方是如何消亡的,这种残忍的结果是那般地无力。

对于这个结果,奥兹却没有后悔,只有无奈。过高的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而且也小觑了巫术的威能。想起导师留给自己的巫术,似乎没有一个能真正完成的,最终的结果总是把自己玩死,真正起到作用的还是自己开发出来的巫术,虽然其中很大程度上借鉴,甚至照搬了某些巫术的部分,可终归是自己的。突然,奥兹找到了一句话,“真正适合巫师的只有巫师自己的巫术!”这句话看来确实不无道理。

心头突然有了某种明悟,隐约把握住了未来的脉络,可是对眼下这似乎无解的局面起不到任何帮助,想到那似乎孤立无援的蛮狮,奥兹担心不已,那可是未来的希望,脑海中又浮现某些画面,部落此刻的情况不知道到了哪一步,那也是巫师看不到的未来,未来有太多分支,巫师能做的就是指引最好的方向。

焦虑的情绪让无漏无孔的巫力动荡不已,明焰的魂火又暗淡了几分,对面的魂火传来一道波动,“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啊,不过你们注定是要失败的,哈哈……”阿道夫的魂火又暗淡了不少。

奥兹没有理会,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稳定巫力,这种浪费巫力的行为完全是在加速自己的毁灭。

看见奥兹沉默不理,灵魂渐渐稳定起来,阿道夫也停止了干扰,毕竟这种方法太耗损力量了。

努力回忆着所学的所有巫术,慢慢理清思路,奥兹想找出解决眼下危机的办法,可是,穷极所有知识,却找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

慢慢地,思绪中浮现了曾经发生的一切,此刻的灵魂最是清明,从刚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看到的这一切,三十多年的点滴一涌而出,记忆的长河滚滚而下,打破唯物主义的思想,真正认知这个世界,风风雨雨,大起大落,从朝不保夕的残喘,到撑起部落的支柱,虽然残忍但是精彩的人生,生活的碎片慢慢沉淀下来,焦虑烦躁的情绪早已散去,那恍若烛火的灵魂突然变得明亮透彻,虽然没有变壮,却显得更加牢固纯粹。

阿道夫却被这一切惊呆了,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想过破解的办法,可是任凭自己如何苦思,却根本解决不了眼下的麻烦。可是对面的巫师却不知因为什么,要原本动荡的灵魂突然稳固不已,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大坚韧。

看着眼前的情况,对此此刻自己的状态,阿道夫原本急躁的情绪变得有几分疯狂,“既然如此,那就看谁是最后的赢家吧!”

原本闪动的灵魂突然大放光明,那随风可灭的焰火异常明亮,然而里面阿道夫的身影却愈发虚幻了,眼下的情况似乎更是一种外强中干的模样,可是这种变化对于奥兹来说却是致命的。

冷静无比的奥兹看着急剧疯狂的巫师,眼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原本虚幻的形态变得有几分真实。

阿道夫那骤亮的魂魂突然紧缩,不复原来的一半大小,在奥兹面前更是只有不到三分之一,可是其中却隐隐传来一道危险的气息,这片莫名的空间,灵魂的感知变得比平时更加明锐,任何的情绪波动都会被对方感知到,眼下那股疯狂的意志更是引起了巫师最高的重视,这似乎是阿道夫最后的反击,也是最危险的反击,没有任何防御,灵魂赤裸裸地暴露在彼此面前。

一道绿色的锁链从中间那近乎虚幻的人影胸口飞出,直接无视表面的巫力,诡异地插入奥兹心口,一股奇妙的感觉浮上心头,阿道夫的一切反应都印在巫师的感知之中,奥兹似乎只要微微一动就能决定对方的生死。

当然这只是奥兹的错觉而已,不会有巫师会把自己的生死交给别人,阿道夫也不会这么傻。

下一个瞬间,奥兹就知道了这条锁链的作用,因为它的效果自己产生了。

对面的灵魂慢慢枯萎起来,可是奥兹却感知到无尽地怨力沿着那恍若虚幻的锁链传了过来,这是巫师的诅咒!

这是一个简单的诅咒,可是他的后果却让奥兹恐惧不已,因为它的作用是污染灵魂!阿道夫以自己的灵魂为祭献,把巫师在修炼巫术所产生的怨力附加于奥兹的灵魂上,一旦这道怨力附着其中,就算奥兹能够跳脱这个空间,也失去了未来的路。

如果这只是普通的怨力,奥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怨力如同信仰,都是一种信念之力,没有什么信念比得上巫师的信念,可是那股怨力却夹杂着阿道夫的灵魂巫力,一旦接触就会融入奥兹的灵魂之中,如此奥兹的灵魂将不在纯粹。当然也有一种好处,那就是能够得到阿道夫所有的巫力于记忆,可是这对于奥兹来说却是最恶心的污秽。

这一刻,奥兹却难以淡定了,就算是死亡,也不能让它污染自己的灵魂。不过这条锁链的存在也让奥兹看到了一丝逃离的希望。

“不!”奥兹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冰清冷寂的灵魂彻底疯狂!无数的念头喷涌而出,稳定的明焰熊熊燃烧,那琉璃如玉的灵魂有了丝丝裂痕,并慢慢扩大,渐渐崩溃。一阵清凉从心头涌出,奥兹突然跳脱出来,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静止。可是在这一刻,奥兹分明感觉到了什么,一股不可思议的情绪出现在那变得虚幻的脸上,片刻,一股恍然大悟的表情出现在惊讶的脸上。

“罢了!有舍才有得!”奥兹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分明可以看到巫师咬牙切齿的形象,一道至纯的青光从奥兹灵魂深处涌出,渲染了整个灵魂,那原本虚幻的人影突然变得凝实,整个人不再虚幻,就连皮肤细处的毫毛都依稀可见,一道青光笼罩了整个身体,幽绿的锁链被排除体外,附在那恍如实质的青绿光罩上,那仿佛能操控对方生死的力量突然消失。

阿道夫目睹着这一诡异的现象,“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化为实质的怨力激烈地冲击在整个护罩上,如同激烈的焰火,不停的燃烧,这一刻奥兹才明白这道诅咒的另一个作用,若是这股怨力冲击在自己灵魂上,恐怕就算是能逃出来也不再是自己了,看着慢慢被绿焰侵蚀的光罩,奥兹庆幸不已,那原本肉痛的心里好受了多。

这个光罩正是导师留下来的“元灵珠”,这是一件融入灵魂的宝物,里面那奇异的能量至今奥兹依旧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不过随着巫师的使用,里面的能量已经消耗了部分,可是在奥兹的感知中,那消耗的不过是九牛一毛,那如渊似海的能量此刻却消耗一空。

不过这种舍取的代价确实那使之不尽的力量,隐约间,奥兹似乎接触到了某种说不出的层次,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眼前的空间似乎也能够轻而易举地打破。

手指轻轻点在锁链的一端,那似乎惊骇不已的阿道夫突然一阵惨叫,“为什么会这样?”

那宛若烛火的灵魂奄奄一息,虚幻的甚至几不可见,“我不服……”

“唉……”怜悯地看着已然崩溃的阿道夫,那充斥着灵魂的巫力渐渐散去,当巫师的灵魂开始崩溃的时候,巫师不再是巫师,那如同实质的锁链如细沙般散去,被侵蚀大半的光罩猛然破碎,消散在茫茫虚空中。

慢慢走近,手指轻轻点在如同拳头发现的灵魂上,心念一动,那停止挣扎的灵魂慢慢消散,一道苍茫浩大的意志猛然降临到奥兹感知之中,那似乎无所不能的错觉瞬间消散,奥兹这瞬间失去了对空间的操控,在这股意志之下,奥兹有恢复到了先前那般状态,难以行动。

命运似乎又一次嘲笑了他坐井观天,心中沟通着这股伟大的意志,一道缺口出现在奥兹面前,无尽的光芒从中散发,白茫茫一片,奥兹消散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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