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来的不算太晚!”
奥兹一身黑袍,挡在已经昏迷的首领面前。猇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料,可惜在最后关头棋差一招。若是奥兹能早来片刻,结局就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了。可惜为了能在猇完全陷入杀戮而失去自我之前唤醒自我意识,否则极有可能在阿道夫完成吞噬之前杀死对方。
可是一旦来不及唤醒自我,那种极端的杀戮会渗透整个灵魂,到时候意识封闭,奥兹也没有办法从中唤醒猇的灵魂,整个人慢慢变成一种杀戮工具,甚至有可能被荒兽意识夺舍,变成一只人形荒兽。
为了杀死阿道夫,猇选择了失去理智,成为一只杀戮凶兽;可是为了唤醒猇的自我,奥兹选择了停手,奇妙的选择决定了命运的发展,在猇眼中,只要杀死了猇就能拯救走向消亡的部落,可是在奥兹眼中,儿时的玩伴,唯一的朋友,部落的支柱却远比这一次机会更重要。
“真是奇妙的想法呢……”阿道夫轻笑,显然已经看透这种选择,却有些理解不了奥兹的选择。
“你不会懂的!”奥兹看着气息大变的阿道夫,摇了摇头,“如今你已经彻底堕落了……”
“是啊,我一点都不懂,可是你输了!”阿道夫冷笑,“由于这种无聊的情感,你输的一塌糊涂!”
“堕落?哼!如果为了那些蝼蚁的性命而放弃生命是堕落的话,那我堕落好了!”
奥兹失望地看着已经失去低调满是傲慢的阿道夫,在奥兹看来,这是灵魂被污染的特征。灵魂自己堕落,失去了巫师该有的信仰和对生命的尊重,变成一个掌控着力量的堕落者。抛弃了巫师的信仰,失去了对生灵的敬畏,已经不再是巫师,配不上巫师的称号,充其量只是一个拥有巫师力量的人类罢了。
巫师都是理念坚定者,谁也说服不了谁,能决定对错的只有力量,这是蛮荒的铁则,也是大自然的规律,弱肉强食,每一个流传下来的理念下都是森森白骨。
“准备够了吗?……”奥兹看着对面气息渐渐稳定下来的阿道夫,若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来适应刚得到的力量,阿道夫也不会和奥兹这般墨迹,拥有绝顶战力的云豹足矣解决眼前的一切。
如果是面对一名巫武,巫师不会这般谨慎,可是面对同样的巫师,而且巫术的造诣远高于自己的巫师,阿道夫必须抚平灵魂的波动,灵魂上的冲突虽然要极长的时间磨合,可是压制那种落差,抚平破绽还是可以做到的,不然巫师有数种方式来扩大这一影响,造成致命的缺点,在巫师面前不要留有破绽,这是每一名巫师必须知道的准则。
“你不是一样嘛!”阿道夫回讽一句,“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
感知周围蠢蠢欲动的气息,那虽然弱小却数之不尽的气息,阿道夫隐约了解了奥兹的手段。
“你马上就知道了!”奥兹神色一变,手中巫杖一挥。远处山头的草丛翻滚不止,无尽的黑线从中涌出,细看下,却是无数的毒虫蛇蚁,有色彩斑斓的蜘蛛,更有浑身金线的千足蜈蚣,尾钩泛蓝的毒蝎,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虫类,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
阿道夫脸色微变,到此时此刻,阿道夫依旧不知道奥兹到底用何种手段吸引了如此多的毒物,虽然眼前的这波虫潮还不放在眼里,可后面的变化绝对能让自己大吃一惊,巫师不可能做无用功。
盘绕在阿道夫身后的云豹跳跃身前,强大的威压震慑当场,隐约成形的虫潮变得暴乱不堪,如同一盘散沙。就在此刻,一声尖锐的虫鸣从奥兹嘴里喊出,空气中泛起阵阵波纹,云豹产生的威压立刻被瓦解,整个虫潮变得有条有序。而死于之前骚乱的毒虫瞬间被淹没,隐约间有部分毒物的气息增强了不少。
阿道夫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脸色有些难堪,看着对面的黑袍巫师,“这是什么巫术?”
“蠱!”奥兹单手提着已经昏迷的首领,慢慢脱离了整个战场,无尽的虫潮以一人一豹为中心,包围了所有出口,并随之步步紧逼。
随着虫潮数量不断地扩大,所有的毒虫笼罩在某种气息之下,合而为一,似乎成为一个整体,云豹的威压失去了效用,平常不屑一顾的蝼蚁眼下却成了最恐怖的地狱。
远远地看着被围困的一人一豹,奥兹紧张中带着某种期待。在唤醒猇的时间内,巫师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虫潮。以猇曾经洒下的某种巫剂为引,用巫术汇聚整个山谷的各种生灵,并使用巫师独创的巫术“蠱盆”,创造出了眼前这个大型的巫蠱祭炼阵。
所有被“蠱盆”笼罩的生灵气息融为一体,云豹的威压在这数以十万的虫兽气息下根本发挥不了效用,随着时间的推移,生存下来的蠱越来越少,其威力也越来越大,最终会祭炼成一只独一无二的“巫蠱”,可惜至今为止依旧没有那种级别的巫蠱诞生。
对付“蠱盆”这种巫术的办法,只有两种。一种是在蠱阵没有彻底形成的时候就将其打乱,另一种就是以绝对的力量摧毁大部分蠱兽,并且截断其气息,否则等待他的结局将是被活活困死。当然了,还有一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蠱盆”未曾形成的时候直接逃离,可是这种从未出现在世人眼前的巫术谁也不会知道它的威力,更不会不战而逃。
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经开始了战斗的巫阵,转头看向依旧昏迷的首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还是那么冒险!”
食指抵在猇的眉心,奥兹有些头疼。在巫师的感知中,一种暴戾的力量在强横的身体内横冲直撞,一种熟悉的意志附在其上,这正是之前看到的云豹的气息。
可以想象这个强壮的首领之前经历了怎样的战斗,背上的伤口早已溃烂,残余的毒素依旧顽强的侵蚀整个身体。闻着熟悉的药剂气息,这正是奥兹专门配置的愈合剂,能有效驱逐附着在伤口的力量,深层次地修复创伤。
对于巫武来说,受伤是家常便饭,就算心脏被洞穿,五脏被震碎也不会当场死亡,如果有巫师的治疗,立马就变得生龙活虎,真正让这些绝对战士头疼的是那些阻碍身体复原的力量,这种愈合剂就是巫师专门配置驱逐各种负面影响的巫药,能有效的及时挽留巫武的性命。
可是就算是使用了这种来之不易的药剂,依旧未能驱逐云豹产生的伤害。之后又与悍不畏死,战力怪绝的傀儡战士进行了生死对决,最后更是承受了云豹那开山裂石的一鞭,能撑到现在已经让奥兹惊叹不已。
强行使用荒魂的力量虽然压制住了负面的状态,可是却也让整个身体发生了透支,更是险些让身体崩溃,眼下这具看似强壮的身体如同一根被绷紧的弓弦,只要在稍微用力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道绿光从巫杖散发,笼罩了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大大小小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沉重的呼吸也慢慢轻松起来,这一刻,首领猇看起来不像是昏迷,而是睡着了一般。
奥兹仿佛跳大神一般从地上跳了起来,手脚挥舞,念着无人听懂的语言,突然手中巫杖终于敲向昏迷的首领头部,猇轻轻发出了一阵呻吟。
而奥兹似乎精疲力尽,不再理会旁边昏迷地像死猪的猇,安静的盘坐在青石上,静静的修养,为之后的战斗做着最后的准备。
不知何时,云豹变得气喘嘘嘘,身上漂亮的皮毛有些暗淡,有些地方甚至有些破损,霸道的兽吼听起来仿佛是哀号。
笼罩着整个战场的烟雾也被冲天的杀戮冲散,场上的情况也渐渐清晰。阿道夫似乎也有些疲惫,一只布满血丝的白骨巫杖不知何时握在手中,那如同一摊烂肉的傀儡巫武早已消失,不知是被虫潮吞噬还是被巫师“解脱”。
就在莫名的山谷发生着一场鲜为人知的决斗时候,“荒”部落却面临着一场异常的危机。历史的齿轮在这一刻开始了转动,这场被后世称作“开辟之旅”的迁徙踏上了最艰辛的路。整个部落沿途迁徙,放弃了原本生存的栖息地,长长的队伍有条不乱地行走在未知的路上。
整个路途凶兽环绕,百兽奔袭,向着远方前行。整个队伍安静不已,巫武来回奔走,警惕着周围伺机而动的凶兽,前方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女巫,一步一拜,向天祭祀,沟通地灵,指引着未知的路途。
女巫手执巫杖,白色的冷清面具让整个人看起来冷酷不已,没有任何人敢靠近半步。
短短半个月,一切生活规律被打乱,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奥兹隐约知道这些变化,再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转变。
而在远方的另外一个部落,蛮狮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麻烦。看着倒在身下的年轻战士,蛮狮有了不详的预感。
“你这是做什么!”一声巨吼打断了蛮狮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