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场景,阿道夫脸色微微一变,这些都是荒原上的顶级猎食者,这种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生物谁看见也要头疼不已。
只见阿道夫挥动手中莫名的兽骨,一道血色的光芒从中渗透出来,原本通体惨白的兽骨布满了血丝,向前一指,两道血丝射入正在厮杀的两名战士体内,原本如同怪物般的身形在血光的渗透下慢慢缩水,硕大的肌肉萎靡下来,整个身体变成一种皮包骨头的状态;然而变得纤细的身躯却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威压,原本铁青的皮肤变得青紫,甚至有丝丝黑色的光泽。
在躯体转化的瞬间,阿道夫脸色多了一丝苍白,喃喃自语,“看来开始太过勉强了啊,若是能得到更强的身体……”巫师眼里冒出一种病态的贪婪,舔了舔舌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环视周围的兽群,轻声念道,“这次激发巫体的代价就由你们这群畜牲承担好了……”
那仿佛骷髅般的战士发出一阵凄厉的吼叫,身形猛地向前方扑去,这一扑,原本还有些清楚的身影彻底模糊,这剩下一道道幻影,干枯的手掌彻底变形,变得如同利爪,指尖泛着黝黑的光芒。
黑色的利爪一把插入扑面而来的巨狮头颅,仿佛插进松软的土地一般,直直地插入,贯穿了整个头颅,而巨狮的尖爪扰在上面却发出一种金属碰撞的声响,留下的只是道道白印。
变强的躯体这一刻真的算得上刀枪不入,仿佛全副武装的百战精英对战手执钝刀的战场菜鸟,简直是一方面的屠杀,每一个照面,都有一具尸体躺下。
能对已经彻底异化的战士造成伤害的只剩下绝对的力量打击,还有荒原最令人胆寒的迅猛兽群,那锋利的尖爪似乎成了场上唯一能刺穿那仿佛精铁的肌肤,还有暴龙那令人胆寒的咬合力,这混乱的屠杀中能对巫师造成威胁的没有几个了。
随着屠杀的渐进,混乱的局面渐渐清晰,那原本狂躁不安的凶兽似乎也恢复了冷静,血腥的双眼也有了几分理智,那种最初的诡异画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堆积成群的尸体布满了凹地,鲜血染红了草原,不少清醒过来的凶兽渐渐褪去,但留下来的似乎还有不少,不似之前那堵得水泄不通的局面。
目光转到两名厮杀的战士身上,一种说不出的残忍画面让所有凶兽迟疑。全身布满了伤口,还有几处完全被洞穿的巨大创伤,似乎是某种巨大獠牙的残余咬痕。有一具身体半边部位甚至凹陷下去,完全粉碎,慢慢恢复的伤处还残留某个巨大的掌印。另一具身体更是惊悚不堪,破碎的头颅慢慢粘合在一起,整个肩部似乎被某种利器一分为二,勉强附在上面,可是就算是收到了这种创伤,这两具不知疲惫的杀戮机器仍没停止他们的脚步,嗜血地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阿道夫冷酷地看着渐渐冷却下来的战场,慢慢闭上了双眼,双手轻轻扬起,举过头顶,大声吟唱着来自巫师的咒语。若是奥兹在这,定然可以知道这是一种驱散凶兽,遮掩气息的咒语,这种比屠宰场浓郁千倍的血腥气息足矣吸引荒原的顶级霸主,某只荒兽的注意。
诡异的事情发生在这个只能算是屠杀的战场,一具具倒下的凶兽在一点点干瘪,身下的血泊慢慢汇聚到一起,流到阿道夫脚下慢慢凝结。
这场大约一个小时的杀戮终于散场,当最后一只暴龙被几乎分不出形状的傀儡插进胸口的时候,整个战场终于结束。
隐约间可以看到另一具战士下半生抽搐的身体,然而上半身却失去了踪影,整个身躯似乎被某种巨兽一截两段,彻底粉碎。在整个战场结束之后,巫师猛地躺做在地上,苍白的脸色说明在这边杀戮中似乎有极大的消耗,微微颤抖的身体显示了此刻巫师的虚弱,然而巫师却咧开了嘴角,放声大笑起来。
过了半晌,巫师站了起来,苍白的脸色也有了几分恢复。静静得看着凝聚成一潭的血池,阿道夫这才露出几分满意之色。手中的白骨巫杖轻轻插入血池,一阵苍茫的声音从巫师嘴里发出,似乎是咒语,又似乎是某种远古的歌唱。
“古老的英灵啊,遵循古老的法则,响应我的召唤……”
阵阵幻影出现在没入血池半截的白骨巫杖上方,有万兽奔腾,仰天长啸,有巫师祭祀,感天动地,有斩荆伐木,衣衫褴褛……一幕幕远古人类生存奋斗的画面……
原本平静的血池翻滚不已,逆流而上,包裹着整个巫杖。这粘稠到极致的血液是无数精华的压缩,若是散开绝对可以流成一条小河。
此刻巫师收集了所有的血液,汇聚到巫杖之中,定然会有难以想象的威力。
看着悬浮的巨大血茧,阿道夫紧张地关注着,不敢有丝毫差错。那原本出现的幻影也纷纷投入血茧之中,巨大的血茧表面浮现各种不同的画面,不停游走,光芒也愈发妖异。
过了半晌,血茧渐渐平息下来,一动不动,阿道夫转眼看向旁边的战场。所有的凶兽好似被抽走了全部精华,纷纷干瘪下来,唯有粗糙的皮毛和巨大的骨架支撑,血肉基本被耗空。看来流走的不仅仅是血液,轻轻触摸这干瘪的肌肉,完全失去了活力与精华。这时候也找到了不见地半具身躯,暴龙巨大的嘴里藏匿着已经烂成一堆的碎肉标志着他曾经的存在,强劲的筋骨在暴龙巨大的咬力下失去了效用。
阿道夫可惜地看着两具完全耗尽的傀儡,刚才那道血光激发了全部的潜力,结构也被破坏地一塌糊涂,就算修复了也回不到巫师想要的威力,轻轻念动咒语,两道血芒从早已分不清身形的傀儡身上冒出,转眼没入巫师身体。
这是巫师种下的印记,也是巫力的核心,失去了这团印记,两具尸体肉眼可见地慢慢消忘,仿佛凭空蒸发一般,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可惜看不到灵魂的羽化,在巫师手中的灵魂注定得不到解脱,留给他们的是无尽的折磨与利用,直至消散。
一道绿色的光线从巫师手中射出,笼罩了整个凹地,所有倒下的凶兽在这股光芒下慢慢消融,如同被初阳照射的白雪,羽化在天国。整个凹地好似经历数十年的风霜,变成了白骨丛生的葬所,残余的短骨与利爪述说着曾经的惨烈,偶尔飘动的破烂兽皮让这一切变得如梦似幻。
刹那千年说的就是眼下的景象,不过巫师没有精力欣赏他的杰作,又或者是习惯了眼前的这副景象,注意力全部转向突然颤抖的血茧,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一股普通心脏跳动的声响从里面传出,整个血茧随之跳动,血色的气息慢慢散发出来,渐渐扩大,笼罩了方圆数十米。
“扑通……扑通……扑通……”跳动的声响愈发剧烈,而血茧在这股跳动中慢慢缩小,没跳动一份,就缩小一点,而血茧的形状也慢慢发生了变化,一点点朝巫杖靠拢,变得越发细长。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奥兹停留在某一出山坡,却踌躇不已,不知该如何抉择。灵魂的感知逐渐模糊不已,那若有若无的坐标变得愈发微弱,在这途中,巫师都不知道变换了多少方向,到这一刻彻底失去了联系。
苦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透明的绿色晶体,里面封存着一团鲜艳欲滴的血液,轻轻托在手心,随着奥兹念力的加持,漂浮在眼前。“没想到又要用到我最不熟练的巫术……”
“天地有灵,万物存根,追寻古老的意志,指引我前行的方向吧……”手掌轻轻点在漂浮的晶体上,一种模糊的意志出现在巫师的感知之中,顺着冥冥之中的指引,一道若有若无地跳动浮现巫师脑海,那是心脏的跳动,是灵魂的契约。
“找到了!”巫师心头一跳,感知到南方的某个地方那熟悉的气息,不过却异常微弱,似乎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奥兹收起有些许裂缝的晶体,朝南方奔去,速度又比之前快了几分,动作变得无比熟练,似乎适应了这种变化。感知愈发熟练的手段,奥兹心中微微一动,“没想到对巫蠱的使用倒愈发熟练了,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么多门道……”
一边乘风而寻,速度非凡,另外一稳步前行。坐在飞奔的狼骑上,阿道夫思索着之前发生的一幕,至今阿道夫依旧难以想象那个对手是如何在自己身边种下这种古怪的巫术了,若不是有了新的底牌,后果估计难以预料,“不过现在嘛,嘿嘿……”阿道夫神秘一笑。
两边在竞速奔跑,就看谁最先找到目的地。奥兹心中愈发焦急,“不知道之前的手段能起到多少作用?”
想起特意种下的巫蠱,奥兹心头隐隐作痛,那可是奥兹最后的珍藏了,就算能托住阿道夫几个小时,让他损伤殆尽也有些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