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布满了伤痕身上战士走到奥兹面前,僵硬的身躯,无神的双目,全身布满了巫术纹路,作为一名博学的巫师,奥兹瞬间明白了这名战士的身份,人偶傀儡!这种东西奥兹也会制作,更明白他的恐怖,继承战士生前的所有能力,而且不惧生死,由于巫术的祭炼,会更加恐怖,而且这种人偶有一种可怕的能力,就是杀不死,除非把他拆成碎片,否则会随着巫术的效果而恢复原状!不过奥兹却从来没有想过用人的身躯来制作,死者应该得到安息,这种亵渎尸体的行为绝不应该出现在巫师的身上!巫师的职责是守护部落,眼下这名巫师却违背了巫师最基本的誓言。
一种久违地愤怒出现在奥兹脸上,巫师绝不是作为玩弄尸体的存在。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奥兹也不好直接发作,跟随阿道夫来到巫师所在石屋,待两人坐下,气氛陡然凝固起来,年轻的巫师似乎没看到奥兹的愤怒,只是安静地坐着。
“为什么?”强压住眼下的愤怒,奥兹打破了寂静,那低沉的声音下隐藏着无尽的怒火,到此刻巫师仍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理想与现实的落差让奥兹深受打击。
“什么为什么?”阿道夫似乎不明白巫师挂钟的意思,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奥兹陡然站了起来,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为什么违背巫师的誓言?你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巫师的誓言?”对面的阿道夫满不在乎,撇了撇嘴,似乎强忍着某种情绪,“那古老的东西你还相信?”
奥兹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心底的愤怒,眼神渐渐冷酷起来,语气愈发平淡,“看来你堕落了……”一种怜悯的神情出现在奥兹脸上,此刻阿道夫脸色却陡然大变,原本苍白的脸颊突然通红不已,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不甘和愤怒,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没有堕落!那种腐朽的誓言根本就不适应巫师,巫师不应该被那些无聊的誓言束缚住,巫师是自由的!”阿道夫突然变得狂热起来,那种仿佛前世某种邪教信徒的狂热出现在巫师身上,需要也愈发高亢,充满了蛊惑力,“巫师追寻的是巫源,追寻的是永恒的秘密,而不是为那些腐朽过时的誓言耽误一生!”
“够了!”奥兹打断了阿道夫离经叛道的语言,“你忘记了巫师最初始的法则!你已经堕落了,你会被巫师的力量离弃!”停顿了片刻,感受灵魂中传来的某种怪异,“你的巫力不再纯粹,失去了进阶的……”此刻奥兹终于确认了感知中的某种怪异,对面巫师的巫力给奥兹一种死亡的味道,那是一种终结的气息,失去了原本纯粹地力量,也失去了未来的路。
“怎么可能,不过是更加强大罢了!”阿道夫不屑地看着巫师,“你根本就不明白这股力量的强大,我现在可以像大巫师一样自由地使用巫术,而你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吧?”
奥兹沉默了,眼前的这名巫师已经失去了成为巫师的资格,巫力与灵魂相辅相成,可是当巫力失去了原本的性质的时候,巫力与灵魂将不再相容,也断绝了进阶魂巫的路,虽然眼下看似十分强大,却失去了未来。可是现在说这种话已经完了,何况已经踏入歧途的巫师根本不会相信巫师的话,每一名巫师都对自己的路坚定不已,他人根本就影响不到自己的理念。
大巫师是绝大多数巫师一生奋斗的目标,也是几乎所有中小型部落的最高期望,一名大巫师能让部落诞生大量的巫师,一名大巫师能让部落成为大型部落,每一个大型部落至少有一名大巫师。大巫师能自由使用所有巫术而无需媒介,大巫师能自成一脉,衍生出新一脉巫术,现已知的巫师种类都是由大巫师创立的,虽然巫力因为每名巫师的理念想法不一样而衍生出不同的使用方法和类别,可是真正能走到极致的才能成为大巫师,也才能够完善自己的理念,衍生独特的巫师体系,所以世间的巫师虽然不少,可是能走到极致却寥寥无几,而走到极致的却更多是现有的几个派系,新的巫师派别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诞生了。
阿道夫虽然能够自由如意使用巫术,可是却是以断绝未来终生止步大巫师的方式获取来的,这种自以为聪明绝顶却断绝未来的方式让奥兹惋惜不已,也为自己能有一个完整的知识体系庆幸不已,这时候奥兹才知道当初导师强行灌输的知识的重要性。正常大巫师是在巫师融汇整个派系,在一个当面达到极致自然衍生出的独特巫力属性,这是天地的赐予,是灵魂的造化,而不是人为的强制融合。
看着有些癫狂的阿道夫,奥兹停止了争论,看来强行融合的副作用已经出现了,作为一名诅咒巫师,在这方面更是危险,寻常诅咒巫师在施展诅咒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不让自己陷入诅咒的反噬之中,而眼下这名巫师更是把诅咒强制融合于巫力,这样诅咒的力量更是直接作用于灵魂,那邪恶的思想怨力直接渗透于灵魂,导致性情大变,而这种后果会直接导致巫师自我毁灭,而且在这种潜移默化的过程中施术者根本察觉不到。
而正是这种原因,奥兹也正式决定了心中的想法,一名灵魂堕落邪恶甚至走向自我毁灭的巫师是会给周围所有生灵带来极大的危害,是所有巫师必须铲除的目标。奥兹心中杀意大盛,不过却也隐藏得更深了,眼下不是翻脸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会造成整个部落生灵涂炭,奥兹不敢拿这个来赌,这群部落是奥兹他们的希望,在当初融进荒兽血脉的同时从没想过会有如此大的副作用,所有女性的生育能力陡然下降,而且男女失衡,有些女性甚至强壮得不像话。虽然早已停止了那种巫术,可是造成的影响却没能恢复,为了部落的延续,眼下这群没经过污染的部落势在必得,无论是谁挡在前面都是死路一条。
转移话题,也算是回到“正途”上,奥兹向阿道夫问道,“不知道那只云豹为何会如此疯狂地报复?”奥兹可不相信仅仅只是觅食而已,作为一只灵智大开的凶兽,云豹可不会如此疯狂地冲去一个部落,其中肯定有什么难以化解的仇恨。
在巫师面前,阿道夫没有撒谎,“我们抓到了幼崽……”
“什么?”奥兹大吃一惊,“怪不得……”不过转眼奥兹就回过神来,“那只幼崽呢?”这就是关键,若是那只幼崽还在,解决那只云豹倒是轻松不少。
“若不是哪只幼崽,我也没那么容易重创那只云豹。”阿道夫缓缓回,眼神之中却闪过某种阴翳,似乎想到了什么糟糕无比的事情。
虽然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眼前的这个结果还是让奥兹吃惊不已,“诅咒吗……”奥兹喃喃自语,只有诅咒才会这般诡异,以幼崽为引,血脉链接,直接诅咒母兽倒也不足为奇。
“不对!若是想要杀死那只云豹,这番诅咒下来,要弄死母豹轻而易举,怎么会还让母豹跑了?”这个问题卡在喉咙,几欲问出,却最终咽了下去。这个敏感的问题不思其解,但也明白其中的关键,“看来其中有什么猫腻才是。”奥兹微微眯起眼神,心想道。
虽然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可是还是要演下去,不然后续的计划难以继续下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奥兹的思维越来越敏捷了,奥兹也弄不清楚其中的关键,只知道一件事在脑海中只要模拟出来就能知道整个世界的大概始末了,这种推演的能力也算是那次祭祀带来的好处吧。“不知道尊敬的巫师能否提供云豹的下落,我带来了部落最好的巫武,对付这只受创的母豹还是轻而易举的。”小心试探阿道夫的底线,奥兹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巫师。
“不清楚具体的位置,只能大致感受它的方位,这头畜牲狡猾得很。”阿道夫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奥兹差点暴起来,翻起了白眼,心道,“你骗鬼呢!”
作为一名巫师,若是有对方的气息,无论对方躲到哪里,都能准确无误地感知对方方位,更别说巫师曾经重创过云豹。
奥兹似乎摸清了对方的心思,阿道夫似乎不想他人发现云豹的下落,而奥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探知云豹的位置,就算有云豹的血液为引,阿道夫若是有心干扰,奥兹也定然什么都感受不到,更何况是在一名擅长诅咒的巫师面前,若是不小心中了暗算更是哭都不知道到哪里哭去!
在不能直接发生冲突的情况下,唯一破局的关键就是那头复仇的云豹,可是想知道云豹的具体情况在不使用巫术的前提下更是难如登天,这次同角龙他们狩猎队回来的途中连云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整个局面陷入一团泥沼,找不出头绪。
告辞了巫师,看着阿道夫周围寸步不离的四名傀儡战士,奥兹对未来更是多了几分烦恼。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部落战士身上了,回想起角龙偶尔提及过的一句话,奥兹只能使用最原始的办法了,这也是奥兹想过的最坏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