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数日,一条长河横亘眼前,挡住了西去的道路。
“到弱水了!”曲老马下了马,往河边一坐,点了锅旱烟抽着。
白成环顾四野,嘟囔道:“怎么连条船也没有啊?”
曲老马嗤笑了一声:“船?你当是关内啊?这里地广人稀,杳无人烟,几百里地碰不上个鬼影,还会有人专门等在这里摆渡?”
“那我们怎么过去啊?”
“抓紧时间休息,天黑前,我们从河里淌过去。”
白成看看河面结的薄冰,把要说的话又咽回去,不就是淌冰河吗?有什么可怕!
宇文太抬头看着前方一轮火红的圆球悬在西天,碧空如镜子般光洁,一丝云彩也没有,只有猎猎的风吹得衣襟“扑扑”作响。
宇文太跳下马,来到曲老马面前:“老马,扎营,生火,明天过河。”
曲老马愣了愣,宇文太的目光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抬头看看夕阳:“你是说……等河面完全上冻?我怎么没想到,看今天这天色,夜里怕是要大降温。”
商队在河边临时搭起帐篷安顿下来,只等一夜北风河面封冻。
天还未擦黑,气温便骤降,所有的人都围坐在篝火边缩着脖子取暖,烤肉的香味飘起,白成扔了一袋烈酒给宇文太:“喝口酒,暖暖身子!不过,看你这样子怕是喝不惯这烧刀子。”
宇文太也不作答,打开盖子,一仰头,一袋烈酒尽数灌入腹中。
白成看得目瞪口呆,这种烈酒,是他专门求人弄来的,喝一口便如烈火般,寻常人根本受不了,就是他也不敢一口气喝下这么多。
“好酒!”宇文太面不改色,将空袋子扔还给白成,白成往下倒了倒,果然滴酒未剩,不由竖起大拇指:“兄弟,厉害!”
严郎瞪了他一眼:“庄主的酒量还没遇到对手呢,就你无名小卒,也敢跟庄主称兄道弟?”
白成是个粗人,并不介意严郎的神色,反正那些从关内来的贵族,一般都看不起他们这些行走江湖的鲁莽人,他们瞧不起自己,自己还懒得搭理他们呢,哼,等到遇上危险的时候,这些人自然会转变看法。
“喝了你的酒,一会儿我会还你一个人情。”
白成不知道宇文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去想,羊肉已经烤好,同伴正在招呼他。可这个时候,脚下的地皮却开始发颤,怎么回事?自己还没喝酒呢,不应该是醉了,大地怎么在震动?
震动越来越明显,所有的人都察觉到了,停下手中的活,不明所以,牲口躁动不安。
曲老马的脸色变了,扔掉手中的羊腿,用最快的速度蹲下:“马贼来了!快蹲下,想保命的都把手中的武器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