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之伸手轻敲阿幽的额头,很是无奈。
“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君哥哥。”不知为何,明明自己比阿幽年长几岁,可阿幽就是不愿叫他君哥哥,这件事让君之郁闷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不要扯开话题。”细细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看着酒杯中酒水与杯壁的碰撞,阿幽淡然开口。
君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望着那随风飘零的桃花,神色很平静,可这个时候越是平静内心深处便越是陷入某种纠结的回忆。
阿幽也不开口催促,只是静静地喝着桃花酒,她会给君之时间,如今她随时都可以离开,可君之不行,所以,她一定要知道君之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君之回头,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看着阿幽一杯一杯地喝还真是牛饮,君之无奈一笑,这个阿幽永远都是这么我行我素。
“阿幽准备何时离开?”君之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指尖微微转动着。
“随时。”说话间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神色说不出地陶醉。
“阿之准备在这里困到什么时候?”飘飘然的一句话令君之猛然抬头。
阿幽说的是困,而不是住。
其实早在四个月前阿幽就发现每当君之来找她时总有几个隐藏很深的气息,如若不仔细辨别很容易被忽视。
之所以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没有发现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各种素质还没有达标,根本就发现不了,而要在她刻苦训练两个月才发现的气息只能说明这几个人都是高手。
也是从那时开始,阿幽猜测君之或许被困在丞相府,虽然贵为上宾,可是没有一丝自由的上宾又有何意义。
“果然是什么也瞒不过阿幽。”君之随手替阿幽将酒杯添满,正好,酒杯满了,酒坛空了。
“最后一杯。”君之说得倒是有点幸灾乐祸。
“阿之可不厚道哦,我还没喝够。”阿幽看着手中的酒杯很是不满,酒是好酒,可是她还没喝够。
君之哑然失笑,这阿幽怎么就没有一点身为女子的矜持。
“我是坤云的三皇子。”君之起身站立,右手拿着酒杯把玩,神色平淡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阿幽倒是有点惊讶了,猜想过君之的身份特殊,倒是没想到会是一国皇子,这儿的国家是嘉和,那也就是说君之是质子。
“因此我不可能习武。”君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六年前我身为质子留在嘉和,本是居住皇宫行辕,不久我要求离开行辕让皇上随意找个地方派人看管着就是,没想到倒是住进了丞相府,庆幸的是遇上了你。”
君之的声音说不出的云淡风轻,可就是这样阿幽的心还是不期然地一疼。
六年前君之也才十岁,还只是个孩子。
阿幽不能想象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远离家乡来到陌生的国家,身边没有任何的亲人朋友,他的内心要承受怎样的煎熬。
果然是可怜生在帝王家,一切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阿幽起身,站在君之身侧。看着满树的桃花,即使鲜艳可还是逃不掉凋零的命运。
就如君之,即使有显赫的身份,可到头来还是身不由己。
“阿之可想离开?”阿幽淡然开口,随手抓住一瓣随风飘零的花瓣,拿捏在手尖。
君之听后心中猛然一动,看向阿幽,阿幽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冷清,却给他传递一种凡事皆可为的勇气。
其实他何尝不想离开,之所以困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全都是身不由己。
身份于他本就是一种束缚,自由这两个字自从他离开自己的国家之后便不敢再触及,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如今,他有一个机会可以离开。
可是,他却不能离开。
如若是阿幽自己一人离开,一切都好办,阿幽只是一个被丞相忽略女儿,在与不在都无关紧要。
可是他不一样,很不一样。
如若他和阿幽一起离开,那么他们今后将会在追杀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