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幽拿着鞭子打那妇人时,她便感觉到了一个人的气息,但是当时怒在心头,而且这人并没有坏自己的事便也就随他去了,没想到在这当口倒是出了声,她倒要看看这不识相的人究竟是谁。
阿幽懒懒地睁开双眼向前方看去,即使前世因执行任务阅人无数,如今却也是不由惊愕。站在不远处的是身着一袭白色锦衣长袍的男子,深秋微弱的阳光在他身上洒下一层柔和的光晕,这男子引人注意的并不是那如月的容貌,而是那一身如玉如雾淡然纯净、通透温润的气质。只这一身气质,便夺尽了世间的风情。
那男子缓步走至阿幽面前,站定,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倒是一旁的小喽啰慌忙跪下,齐声行礼“君公子。”
君公子,阿幽看着站在眼前的男子,这男子姓君,倒是配得上这一身气质的姓氏,就是不知会取个什么名字。
那君公子似乎明白阿幽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说道“君之。”
君之,阿幽心中默念,缓缓一笑。“温润如玉之,君子当如是。”
那君之听后舒心一笑,声音甚是愉悦。“姑娘谬赞,君之担当不起。”
阿幽听后抬头,“当得起当不起是你的事,赞与不赞是我的事,我这个人最讨厌的便是在我兴头上坏我事的人,偏偏你便是这个人。”
阿幽的语气说不上狠绝也说不上淡然,只是用很平静却又不淡然的语气说出,却又不会让人忽视。
君之听后很清楚得知道阿幽说的便是自己坏了她的好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若你今天杀了她,今后你的日子不会平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即使你有三两下又怎能以一敌百?”
阿幽听后微微皱眉,这个君公子说的话正中她的软肋,如今这个身体只有十一岁,前世的功夫连十分之一也发挥不到,这十分之一的功夫对付几个妇道人家还绰绰有余,但是如若真是来了百八十个硬汉,自己还真是没那把握能活下来,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特别是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阿幽站起身来“我不是君子,也不屑于当什么君子,我只知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君之很是无奈地笑了笑“如若对我不算反感,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处理起来比你方便如何?”
阿幽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君之,她很怀疑,只是一面之缘,为何要帮自己,很怀疑很怀疑!
君之似乎看到阿幽怀疑的目光,心中猛然失笑,自己似乎不是坏人吧,至少长得不像坏人。他只是闲来无事便在相府四处闲逛,无意间来到这里,没有想到相府还有如此破落的地方,本想走的,但是听到里面的谈话声因为好奇才过来看看,真没想到还真是让他有意外发现,这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有着不同于她年龄的淡定,他还从没有发现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会有那样狠绝的目光。
从谈话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还是老套路了,一群欺软怕硬的狗奴才,一个受尽欺辱的庶出小姐,但他从心底认定这小女孩定然不会被人欺负了去,果不其然,那妇人手中的鞭子挥向她时他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但就在他要出手的那一刻,那鞭子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小女孩的手里,果然,自己的感觉不会错,她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可是直到那小女孩自己打完让人接着打时他不能不阻止了,那妇人本就奄奄一息,再打下去定会没命,那妇人死不足惜,但是死在她手上她会很麻烦很麻烦。没想到的是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只想到帮她,却没考虑她会不会相信自己。
正当君之想着要不要向她解释,解释自己只是偶然来到这,碰上这样的事情,想要真心帮助她。
阿幽却是释然一笑,“那就有劳君公子了。”说罢,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将一切都交给了他。
君之看后哑然失笑,刚刚还防自己跟防贼似的,如今到成了撒手掌柜将一切都交给了他,真不明白这小女孩心里是怎么想的,当下,倒也不耽误。“你们将她拖下去处理了,如若有人问起便说是顶撞了本公子,本公子赐她一死,你等可明白。”声音的最后一句不怒自威。
那小喽啰连忙应承,“明白明白,公子放心。”
“走之前将这里的血迹清理了,省的污了小姐的地方。”
“是是是!”
那群人动作倒是麻利,不一会便将院子里的血迹收拾得干干净净,院中的最后一丝血腥味也随着秋风消失,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
君之静静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子,虽然一身粗布麻衣,却掩饰不了那一身淡定飘然的气质,他对这个小女孩充满好奇,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按说如若是受尽欺辱的庶出小姐不会有这般的胆识和见地。
“看够了吗?”正当君之沉浸在自己的设想中时,一个冷清的声音将他拉了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清冷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在盯着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发呆。
君之无言以对,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双清冷淡然的眼睛就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