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龙在树林呢，说想一个人静一静，宝在那陪着他呢！”
小北依旧是爱搭不理的样子。
“咳。我先去看看他，然后带他回家，他家里确实要说一下，我看，明天你们要没事，就都过去陪陪海龙吧，其他的问题，之后在解决！”
说着，李老师看了一眼依旧站在窗子前的圆，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出了教室，不过，回头时，眼角的余光还是发现了地上的一片水渍，李老师感觉，仿佛自己的胸口被什么压着似得，出气都不方便了，赶紧加快了脚步，向着学校外的那片树林走去。
夜，宁静幽深，高远的天空，一弯新月，却照不亮这熟睡了的村庄。
树林，白天还能依稀听到鸟儿嬉闹的叽喳声，现在，却是那么的安静，唯一存在的，是两个少年不停的抽泣声，阵阵、悠远……
当李老师来到树林的时候，海龙和宝依旧在喝着酒，一边抽泣着，诉说自己心中那所谓的苦。静静的站在树林外，听了一会，李老师的眼眶渐渐的湿润了。
“听不下去了，还是赶紧回家吧，哎，这俩孩子啊！”李老师如是想到。
“嗯？”
渐渐传来的脚步声，在这宁静的夜是那么的突兀，惊醒了两个正沉浸在忧伤中的少年。
海龙转过头，揉了揉眼，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老李，你怎么来了，呵呵”海龙强忍着笑了笑。
“咦，老板，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学校不用开会了么，不是公布完成绩要开会的么？”
宝也站起来，看了过来。
“咳。我说你们俩死小子，大晚上的，来着、、居然还喝酒，找揍么？”
李老师无奈的道，虽然知道原因，但他是多么的希望这两个孩子回复他的是另外一个哪怕是行吗天空的缘由！
“没事，就是想呆会，家里还不想回去，一会再说吧，又不喝多了，你瞎操心什么！”
这哪像学生与老师之间的对白，可是却真真实实的，因为，李老师平时在他们几个兄弟心中，就是朋友一样，大哥一样，用词、语气，也都习惯了。
“咳、、海龙，别喝了，一会喝多了我可不背你们俩死小子。跟我回家吧先，我刚刚从你家出来，你妈也正担心你呢，听话，昂。”
说着，李老师蹲下身来，拉起了海龙的手，可是这手，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冰凉，没有温度，而且，硬梆梆的，好似一块木头。
“额、、、、、好吧，总要回去的，看老妈怎么骂我吧，哎！希望她能坚持的住，家里的事，他们不说，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海龙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老板回去，是死是活都要面对不是么，何况，不就是这次考的不好么，老妈应该能谅解吧。
“我也去吧，我也想劝劝阿姨，也许，我也有用呢？”
宝也跟了上来，仿佛担心什么似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上来。
多年以后，每当宝回忆起今天晚上的时候，他都会说，幸亏我当时明智了，跟了上去，否则，真不知道会是怎么一种境况。
“老李，圆她们呢，你看到了没，不知道她们想什么呢，肯定是在担心我，哎，算了，等明天在说吧，又不是见不到了！”
海龙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回家，毕竟，家里的事现在才是最重要的，那几个死党，明天再说应该没问题的，毕竟，意外的只有自己，他们几个还是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的。
晚上八点，海龙家。
“妈！”
一进门，海龙看到屋里灯光映照的那个背影，颤抖着一边叫了声，一边推开门，走了进去。李老师、宝跟在后面。
海龙妈看着刚刚走进屋的这个孩子，心里没由来的又是一酸，想说些话，却是没有说出来。
“妈，额、、、这回、、考砸了、、、只有、、、”海龙一边磨蹭着，一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
海龙妈打断了他的话，看似平淡的道，只是那微微颤抖的伏在桌子上的双手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情绪。
额，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还有犹豫了，怎么办？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有好的想法他也不用下午这么发疯了。
“嗯、、跟我姐姐他们一样，别的学校也行啊……”
海龙一边小声的说道，一边偷偷的看老妈的神情……
“啪”
还没等海龙说完，桌子上刚倒满水的茶杯已经被老妈一巴掌拍碎了，鲜血顺着海龙妈的双手一滴一滴淌了下来。
“阿姨，您别激动，这次海龙没考好一定是意外，平常他什么成绩，你是知道的啊，而且，也不是除了一中，我们就别的学校打死不能去了，学习好，在哪里都是学习好啊！”
宝赶紧走上去，拿起毛巾递给海龙妈，一边着急的劝道。
“宝，你别管，让他自己说，他到底想怎么办？”
其实，海龙妈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成绩已经是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就去他哥他姐那样的学校，不是每年也有考上好大学的学生么，她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可是，当听到海龙那唯唯诺诺的“跟我姐姐他们一样，别的学校也行啊”的时候，不知怎么，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一股烦躁感，好像在对自己说：
“就这样了么，还是没有希望啊，折腾了半天，还真是让人笑话的结果啊！”
想着，脾气不知不觉的就大了起来。
“海龙妈，您先别急啊，下午咱不是都说好了么，这次也不能光怪孩子啊，他这么大个孩子，能愿意让自己的成绩这么低？何况，平常的成绩也不是这样的啊！”
李老师也赶紧劝了起来。
“你们都别说了，龙，明天你就走，收拾东西，去北京你老舅的工地上给他干活挣钱去，给我收拾东西去！”
其实，她当时想说的是，先让海龙去他舅舅的工地上挣几个月的钱，等开学了在回来，学是不能不上的，反正这几个月也是在家呆着，家里的农活他也不会干，还不如去挣钱，在自己舅舅的工地上，也累不到，欺负不到的；可是，话到嘴边，就不知怎么的，后边的硬是没说出来，已至于，荒唐过后的海龙，在多年以后才自己慢慢体会到老妈当时的心境，良苦的用心。可是，却为时已晚了。
“什么？我不去，怎么我哥我姐就能继续上，我就要出去干活去，我不去，打死都不去！”
海龙根本没有听出老妈话里的弦外之音，近乎疯狂的喊叫了起来，眼中泪水突然决堤……
“啪！”
声音如此之大，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唯有耳光声音是那么的明显，配合着，海龙脸上哄哄的一排指印，和鼻子里渐渐流出来的鲜红。
“你说不去就不去，这家轮到你做主了？嗯？考这个样子，你还有脸给我说不去，你说，你给我说，你到底感觉哪有脸了，丢人还不够么？”
海龙妈也对着海龙喊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指着海龙。只是，几天之后，她就开始后悔了，当初，我跟他说那个干嘛，真是什么用没起到，还帮了倒忙！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点分，反正就是不去，我还上学呢！”
海龙依旧哭着，用手蹭了蹭流到嘴边的鲜红，抽泣着……站在那一动不动。
宝赶紧凑了上来把海龙往一边拉，李老师也从后面拉住海龙妈，生怕她在打海龙似的，可是，还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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