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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玉石俱焚的爱情,分开对两个人都好

MoonBar变了好多,听花子说,这里在五年前就易主了,新的老板好像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花子选在这里见面,大概是因为这里曾有我们年少时的回忆,在这里,那时的我们可以抽烟,喝酒,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掩藏自己。回国之后,我从没来过这里,以前来的时候都是和花子,七月来的,说道七月,我已经六年没见到她了,我打过她的电话,是空号。听花子说,七月爱上了一个男人,就和家里断了一切联系,连我们这几个平日要好的姐妹,也没联系。我常想,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让胆小的七月做出这么胆大的决定。

我看了看酒吧的摆设,的确比几年前要高雅很多,看得出来新的老板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那吧台,还是用的以前的,在新的环境里有点突兀。脑袋里很快闪过一幕,很模糊,没来得及看清楚,变一闪而过......

“小七,”熟悉的声音在叫我,回过头,竟是七月,身边跟着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多年未见,她成熟了不少,眉宇间带着些少妇的妩媚,以前尖细的脸现在很是圆润,这些年她过得很幸福吧。看到她凸起的肚子,“七月,好久不见。”太久未见了,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客套地说。

七月听见我客套的话,瘪了瘪嘴,带着哭腔说道:”小七姐姐,你还在怪我。”

孕妇的脾气还真是琢磨不透,虽然我是很生气她这么多年都没找过我,但看见她现在过得很幸福,生再多的气也是多余的,“七月,哭对孩子不好,小七姐没生你的气,你过得好就行了,”像小时候一样安慰是孕妇的她,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七月擦了擦眼泪,睁着大大的眼睛,“真的?”我忙点头,生怕一不小心她就再哭,以前的七月爱哭,现在的七月还是爱哭吗?

“老板,您不是说今天要陪老板娘做产检,不来吗?”吧台管理员上前问七月旁边的男人。

虫子是MoonBar的老板,这么年轻就已经管理了D城最大的酒吧,是个不错的男人。看他刚才七月哭时,他心疼的表情,就知道七月的选择是对的。

男人发觉我看他的眼神,和颜悦色地说:“小七,好久不见了。”

我们认识吗?好像隐隐知道他叫虫子,脑海里却怎么也找不出对他的印象,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礼貌地回了句,“虫子,好久不见。”

七月要了我的联系方式,然后和他老公虫子离开酒吧,到医院去做产检。我被人带到了定好的包厢里,等花子和林清远。

很久之后,花子和清远一前一后进来,脸色都没不好看,我想一定是两人又掐架了。

虽然见怪不怪,但还是开口说道,“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

花子听见这话,像火山迸发一样,“齐翎,你总是这样,明明每次问题都是你挑起的,最后还要坐下来做和事佬。”没被人这样说过,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花竞瑶,你够了,我说过不关她的事。”林清远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吼了花子。

花子也没想到,冷冷地说道:“演戏给谁是看,你们昨晚不是说了吗?林清远,你是觉得我的感情很廉价,可以任你践踏吗?你们喜欢就喜欢,犯不着在背后偷偷摸摸的。”然后转向我,“齐翎,你什么时候才会从你的蜗牛壳里爬出来,很多时候都是你自以为是,我从未说过我喜欢林清远就一定要他喜欢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自以为是,伤害了我身边重要的人,拿起沙发上的包包,“对不起。”

从MoonBar出来,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夜间出来散步的人群,我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可笑吧,一直以来我认为我的自认为是对的,被人说得那种不值。

“小七,”是林清远,看他朝我跑过来,又脸上有个重重的掌印,让一向注意细节的他,有些狼狈,看来花子用了狠劲。我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看了我好几次,欲言又止,快到街尽头时,再也忍不住,说道:“小七,给我们之间一个机会,好不好?三个人的电影,总有一个人要退出,我不想伤害花子,可更不想失去你。”退出的,该是我,不是花子,林清远,何必抱着过去不放。

“林清远,你何必呢?”我不看他,小声地说,“你知道的,我连一个完整的女人都算不上。”

爸妈瞒着我,花子瞒着我,他也瞒着我,他们不知道,在法国去不久,有次下腹疼得受不了,去医院检查,那位法国医生用生硬的专业术语说了很多,我却只听懂了一句“**异常”怀孕的几率几乎为零,我当时就懵了,也知道为什么爸妈要我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瓜瓜的存在就是一个奇迹,在车祸里,他活着,更让几乎为零的可能变成了百分之百的确定。之后一个人走在巴黎时尚的街头,异国他乡,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来我是怎么回到租下的小房子的,自己都不知道,满屋的暖意,却只觉那年冬天,很冷很冷。

我知道清远听得懂我的话,不知道当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被拆穿之后,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想到这里,我竟觉说不出的畅快,“我不知道,这七年来你们还瞒着我什么。”看着他,“我的心一直,很空。"七年前,我天真地认为,心里的洞总有一天可以填满,经过这么多年来才知道,那个洞渐渐坍塌,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大的空洞。“你和花子在一切会幸福的。”至少,会比我幸福,你们是我最不愿伤害的两个人,却总是在无意中让你们受到伤害,除开对不起,真的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听见我的话,他并没表现不同,良久,“不喜欢我是你的权力,和谁确实我的自由。”

虫子递给钟韶一杯清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说再多话也是惘然。钟韶的脸上带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倦意,因为工作缘故,他去了趟意大利,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街头小混混了,现在的他,身后是一个企业,身家利益总是摆在前面,刚下飞机就直奔这里,连行李还没来得及放。

在意大利时,虫子就打过电话,“我查不到当年的关于齐翎的任何事,只知道这些年她一个人一直住在巴黎。”想必是齐家人做的吧。她是他记忆里空白的七年。她不知道,当时她向他提出分手后,不久他就后悔了,自己怎么可能会答应她?她说分手的时候,自己并没有答应。找上七月,希望可以说服她,再和他见上一面,没想到她会答应,约在了MoonBar见面。可是,她没来,当时有种感觉,就是真的失去她了,慌乱之后就只剩下恨意,她说爱他,却爱他到吝惜再给一次机会。后来,连七月也联系不上她,她的手机号变了,连家都搬了,好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她的好姐妹花子对她的事决口不提,拿出有钱人的傲慢语气,“她说,你给不了她太多,因为她是齐翎。”原来,是因为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

“前不久,我和七月在MoonBar见过她,他记得我,也记得七月,”原本不打算说这一小插曲,但转念一想,钟韶是有权知道的,“看来,她是不记得了,只是不记得你。”不是浇冷水,只是提醒一下面前的男人,一个女人会选择忘记一个男人,要么极爱,要么极恨。

钟韶将水杯递给虫子,“来杯酒,水的味儿太淡,会让心里的疼更加明显。”他有他的骄傲,当一个女人告诉一个男人,说给不了她太多的时候,或许有男人会抛开自尊求女人留下,可这绝对不是他,所以,他再也不会再爱那个女人了,可能时间久了他也会忘记她,当不经意想到她的时候,就对自己说,或许是时间不够久。

再见到她的那一刻,记忆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下子全涌出来出来,而她身边已经站着另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孩子,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这七年来,也自己最清楚有多么想她。

“或许,这是件好事,她忘了你,你们可以重新开始,不是吗?你不再是七年前什么都给不了她的钟韶了。”如果七年前她不肯给自己机会是因为自己给不了她想的一切,那么现在他可以。可早已不是彼此生活里的人,还怎么去交集?她或许不再属于他,还要继续?

对齐翎和钟韶的分开,虫子开始认为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男女间分分合合在正常不过,等遇上下一个时,前度再好也会被忘记。钟韶很平静地来找他,顺带提了一下花子的话,心中虽然会为兄弟不平,但也明白人各有志,齐翎和钟韶就像是两个根火柴,以为点燃了可以相互取暖,到头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燃烧,然后化为灰烬。玉石俱焚的爱情,分开或许对两个人都好。

开始并没有发现钟韶的变化,他几乎从不提起她,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七月抱怨过很多次,“就知道他是个负心人,小七姐为他做过多少事,他又为他做过什么。“钟韶想了想,还真没有,他就是一个自私的人。而后听见七月说:“分了,该。”

之后,虫子和七月总是觉察到,在他的眼里有些东西在流逝,然后化为一潭死水。

这七年来,她经历过什么?

虫子是很久之后才知道是齐翎示意,他才可以留在这件酒吧。他学过调酒,但并不纯熟,好几次都有客人向经理投诉,可经理并不生气,“年轻人嘛,学东西比较快。”有次上洗手间,听见了两个酒保的话才知,是齐翎在帮他。他一向觉得齐翎是哪种高高在上的女王,就像她对他说:“成为一个配得上七月的人,再回来。”不容拒绝的命令,不容小觑,让人分手也是那种高姿态。

有次她来了,坐到吧台上面,向他要了杯鸡尾酒,淡淡地尝过之后,“果汁太多,咖啡太少………”望了他一眼之后,“总之,辅料的比例严重失调。”

以为她是故意挑刺儿,这可是自己的参赛作品,从没有人说出这有什么问题。拿过那杯鸡尾酒,一尝,还真觉得就是她说的那样,讪讪地问:“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希望我和七月分开吗?”

“我从没想要分开任何人,只是不想七月会和你在一起受苦,”她看着他,“男人总要有一技之长,这一点你似乎比钟韶强。我调查过你,拿过D城鸡尾酒大赛的冠军,有些利用价值,所以才会留你在这里,忘了告诉你,我是这里的股东之一,我向来不会做亏本买卖。”

齐翎,总是在为身边的人考虑,对他和七月如此,后来对钟韶也是这样。

虫子觉得齐翎爱上钟韶,钟韶一定是上辈子积了阴德,才会有这样的好运。

可是,好远也有用尽的时候,齐翎也有会累的时候,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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