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你真的决定了吗?“一手拿着勺子搅着咖啡,一手撑着下巴问道。
花子笑着,有些事不关己,“小七,我见过沈钰的父母了,很慈祥的老人,他们希望我们可以快些结婚。“太快了,有些来不及消化这震惊的消息。
”这么快,要不在想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阻人姻缘。沈钰,印象里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男人,见到他第一眼就是寒碜。后来花子告诉我,他似这样简单,他是位大少爷,因不愿依靠家族就一人偷偷来到了中国,过着平平淡淡的普通人的生活,没钱了,自己挣,不会有人嘘寒问暖,所以要自己疼自己,会疼自己的人,也会疼自己爱的人。从平地起步,到建立自己的公司,听到这些时,我佩服,毕竟有的选择不是所有人都会做的,例如林清远,我齐翎。这样的男人虽平淡,但绝不平凡,所以,花竞瑶选择了他。
花子接着喝了一口咖啡,”他为我做得够多了,而我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以前总认为,人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会是最大的幸福。可是,当有个男人在你生病的时候会一宿未眠,会为你带上围裙在厨房忙碌,哪怕到头来只为你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饭。他细心,心里却都是你,”她说得很平淡,笑着说:“小七,这样的男人,我不想错过。“
看着她一脸释然,我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她,这样的男人谁都不愿错过,不是吗?
花子走了,和沈钰去了法国。我在法国生活了六年,除开上班,应酬,就是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连同事之间的聚会都很少参加,林泽不知打趣了多少次,小七,你该不会在家练女工吧。
在电话里,她告诉我,“小七,你知道吗?我从没觉得自己这样满足过,他带我去了柏图斯酒庄,品着红酒,他告诉我说,酒在杯中,杯中窥人,且尝且停。他知道我心里有个洞,却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心疼我。后来我们去了普罗旺斯小镇,骑着单车在薰衣草海洋穿梭,香气弥漫…..“她沉醉地说,听得出她很幸福,也很满足。
人,最满足的,不过是一份简单平淡的幸福。
幸福,是不是有额度,太过幸福就是在透支……..
花子走了之后,日子回归到原有轨迹,现在,会很少听到林清远和花子的事,他们偶尔也会给我打电话,提醒我是认识他们的,但是有些话题我们几乎都是在避开。当很久不联系的时候,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销声匿迹了。
我也很少在杂志社,莫柔清楚知道我的情况,从不多问。大部分的时间要回到公司,和齐栩一起处理大大小小的文件,说实在话,这两年,还真是亏了不少,不要说我幸灾乐祸,我一向不是什么好人。
“小七,你认为这件事怎么处理?“齐栩穿着一件手工的黑色工作服,干净利落,将文件放到桌子上问道。
一边换鞋,揉了揉生疼的脚踝,穿高跟鞋真不是一般的受罪,“三姐,我还是那句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不是不知道,江苏这些年做的好事,我们齐家,从来不欠江家什么,犯不着拿自己的身家利益来赌。”江玉美,江苏,江心瑜,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门妖魔鬼怪,一个让齐家不宁,一个让齐氏不安,还有一个不知何时会闹出更大的幺蛾子。
“小七,你说的我不是不懂,可是…….”
“是老爷子那边,放心,他们不是仁善之辈,不会不同意,”望着齐栩,“不能来明的,我们就来暗的。”不能闹得满城风雨,但却要公司人尽皆知,因为是“正义”的。
齐栩看着齐翎眼里闪过的狠戾,但她并不觉得厌恶,反而有些欣赏。齐栩算上那种不争之人,但一个可以长时间在一个公司运筹帷幄的人,也必不是良善之辈。
开着车,已经适应,刚开始回国不习惯,在法国车就是靠左行驶的。齐栩坐在副驾驶上,她不说话,自然我也找不到说什么好,我们还真不像姐妹,从小就这样。
停在一家西餐厅门口,“这家的牛排不错。“
她优雅地打开车门,走下来,“是吗?看来的好好尝尝,毕竟不是什么都能入齐大小姐的眼。“她的目光移到了一个地方,身子瞬间僵硬了,感觉到她的不对劲,顺眼望去,是莫伟泽。
初到公司时,见到莫伟泽就觉惊讶,他还是像那次宴会时见到的那样风度翩翩,卓尔不凡,后来知道他是齐氏鼎鼎大名的首席秘书,看来不止是有貌,还有才。
我知道齐栩对莫伟泽绝不是简单的上司对下属,看见他,优雅大方的齐栩会失态,第一次是齐宅的宴会,那时只当自己是猜错了。在我刚来齐氏时,齐栩对莫伟泽的心意我就确定,她的失落太容易写在脸上,至于莫伟泽对她,看不出除开礼貌外的其他,变相的礼貌就是拒绝,是疏离。
有个女人挽着莫伟泽,并不算极漂亮的女人,却很婉约,类似于江南的小家碧玉,宜室宜家。莫伟泽一手提着超市塑料袋,很沉,还不忘用另一只手为女子捋捋她额前的头发,眼底竟是温柔。回身看看齐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夜色灯光下,有点虚无缥缈。
略带同情地看着她,很快收回目光,道:“我们换一家吧,这家的牛肉也不是太好。“
齐栩打开车门,面无表情僵硬地坐着,自嘲地说道;”可笑吧,有妇之夫我还是放不下。“听见齐栩的话,很是诧异,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静静的听着。她看了我一眼,接着道:“我真傻,不是吗?他说过不会放开我的手,到头来也抵不上他父母的一句‘齐大非偶‘,也换来他一句‘高攀不起’。”齐栩喃喃地说着,像在自言自语,终于明白她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失落,就像是一个人站在世界的中心挣扎,却没人愿意上前搭把手,不过想想,就算有谁会上前帮助,她大略自己也是不愿伸出手的,这一刻,对齐栩,竟有些难以言说的心疼,心疼她什么都是一个人扛着,连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都不愿意替她分担些,此时更对莫伟泽这个男人埋怨,即使爱了,为何不爱的坚决些,爱得坦然些,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生于齐家并不是齐栩的错,为什么什么都让她来承担?
我挽上她的手臂,说道:“三姐,这男人配不上你。”一语双关,他配不上优秀的你,还有优渥的家世,他只是老爷子们偶发善心帮助的贫困学子。
“对啊,他是配不上我,拿什么赔我,”她轻轻地沙哑地哽咽着,“可是,小七,爱情讲求门当户对吗?就如大哥对周笑。”
“可是大哥最后也屈从了现实,即使他还放不下她,那又如何?”爱情可是人生的一个话题,却从不是生活的全部。
“是吗?也许…...”她靠在椅上,脸上疲累显露。
回到家里,见到瓜瓜在看动画片,吃着薯条,嘴角都是食物的碎屑,小孩真好!许是听见我的声响,只见他忙放下,手中的薯条,连动画片都不看了,向我蹦来,扑到我怀里,这孩子,啥时候这般热情了?是不是有个俗语叫无事献殷勤什么的,有点不好的预感…..
“瓜瓜,你生病了吗?”硬生生地将他的小脑袋从我的怀里撑起来,好意地问道。
谁知道,他的双手又像牛皮糖一样抱住我的腰,“小七,人家想你了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听到后面两句,我嘴角抽了抽,这小屁孩,是在那个电视剧里面看的,敢情还泛滥……
额角黑了几条线,冷冷地说道:“说吧,什么事?”幼稚园的老师找我谈过一次话,归结起来,就是说瓜瓜有自闭倾向,现在来看看,自闭,有这样的自闭法吗?就一多动症。
瓜瓜看着我,眨着他闪亮的大眼睛,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会让人以为他是在拍广告呢?“周末,我们去游乐场吧。“他等着我的回答,不就是是去游乐场吗?我又不会拒绝,还装啥矫情呢?
“和钟叔叔一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