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疙瘩道:“蛊术一般来说盛行于气候温暖而且潮湿的地区,因为蛊药毒材往往在这样的地方比较好找,但是此类异术如今早已归于沉寂,真正得过祖一辈亲传的更是寥寥无几,咱在这矿石中竟然能遇到蛊虫,真不知道走上哪条不该走的道了。”
铁兔看王疙瘩神色稍显沉凝,于是问:“师傅,您对对付蛊虫没有太大把握吗?”
“徒弟,不骗你,我对蛊术也只有口耳听闻而已,要说对付,实在是八字摸不上一撇的事儿,所以咱只能尽量小心,避免染上才好。不然我这里的符纸和跌打损伤药,恐怕也难济于事。”
“为了咱未竟的革命事业,徒弟谨记于心。”
正在说话间,只见原本躺在地上的那只青面蜈蚣,竟又重新活动起来,张牙舞爪地欲要蛰人,王疙瘩早料到这只顽物十成八九在装死,这下抓住时机用黄仙杖将其猛击,数秒之内,整条蜈蚣变成了一摊暗棕色的肉泥。
“古书上记载蜈蚣精垂死之时会说出某些真相,现在看来是假的,古人之言,或有杜撰演绎,也不可尽信啊。”
铁兔注视了那尸骸几眼道:“师傅,这样看来,您的无名道术,跟放蛊实在无法招招对应,我们所面临的处境,恐怕将会很困难。”
“咳,的确是这样,不过再如何被动可也不能首先输了气场,好歹我这算宝盘合理妙用激出了这只一直跟踪我们的青面蜈蚣,前前后后看来也是有所斩获。”
“恩没错,这只蜈蚣刚才躲在葫芦里,算是它最为可靠的屏障,它从我们进入地缝的时候就开始了不断的跟踪,直到您用那啥碟子把它算出方位来,才露出马脚;那这么说来恰恰是因为我们找风水葫芦精的关系,它才有机会实施跟踪……师傅,您来林石山的计划,真的只有我和孙叔知道吗?“
王疙瘩闻言不禁后背一凉:“要说我这事儿吧本来就属于一厢情愿,当初其实也没跟豆子有讲过,骡子的话也不就是那次生产队视察工作作风的时候恰巧相逢唠着嗑提到的嘛。”
“那您是不是事先就已经觉察到林石山有风水宝物的呢?”
“这个我刚来木工厂的时候就已经心里有数了,林石山北林南秃,而且界限甚为分明,这是附近乡里都耳熟能详的事儿,只是其中讲法林林总总,但大多都是没有根据地编故事,甚至连听的老掉牙的爱情传说都有。而实际上这种特征,正是风水格局的异常所引起的,与地形气候可谓并无多大关系。我那精妙杂书《二十二段金决经》中,风水易理占有足足六段,其中有句金口诀叫“认金龙,一经一纬义不穷,动不动,只待高人施妙用。”就说明风水格局可以并不完全以自然之势为准,如果施用得法,亦可以凭人力加其改变。”
“好像有点了解了,但是您有没有考虑过这座林石山的风水,和1938年那场灾难之间的联系?”
王疙瘩闭眼沉思半刻说到:“这一点其实算是我计划进入林石山找出真相前的唯一线索,但是你要说真有啥必然联系吧,也实在挺牵强。首先,通过布风水来杀人,那叫养鬼,这玩意儿折尽人的养寿,所以若不是有什么非可不报的深仇大恨,是不会有人愿意干的,再者,养鬼之术奇就奇在杀人于无形,并且作用时间往往比较长,短者一年半载,甚者一两百年都指不定。”
铁兔道:“那这就是说,山洞吞人事件并不可能是异常的风水所造成的,或者讲不是直接的诱因。”
“没错,据豆子回忆,那年总共进去了足有半百号人,因为里头宽敞,像是防空洞或是挖干的的废矿,虽说之前从未发现过,但也没人起太大疑心,结果行到一半却突然地动山摇起来,洞口说塌竟就塌了,外面只听到被困在里头的人凄厉异常的喊叫声,然后只看到血水从一个口子里顺势流出来,所以豆子口口声声称它是吃人怪兽。依照这些情况来分析,所以我又想到了有可能是某座陵墓由于地质变化抬升到地面上头来,而杀死豆子父母和其他无故村民的,正是墓中的致命机关……但奇了怪的就是……就是那支稀奇古怪的科考队!”
“嗯,而且以记录来看,他们刚好是前一年来的,那不晓得豆子还有其他人知不知道他们来林石山搞地下挖掘。”
“那时候兵荒马乱,南京政府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哪还有心思管什么外国勘探队来咱这搞挖掘。况且外国资本的矿厂本来就多,都是家常便饭的事儿,就算这支勘探队不是为矿而来,正说反说不还是一个样嘛。”
“如果这里真藏有某座古墓,有没有可能科考队也是被其中机关所杀?”
“倘若果真如此,事情算是容易了,但是无论从刚才遇到的巫舞图,似鬼非鬼的石甬,石室之中的日志,还有躺在脚边的蛊虫来看,这里绝对不是一座常规的带着什么厉害机关的古墓,或者可能压根就不是座墓。”
“师傅,以您先前的分析来看,这里不就很有可能是是古代的神灵祭祀场所么。”
“那巫舞图的确给出了这样一个暗示,而日志的内容则暗示了某个神怪被古代人镇在了林石山中,不过那神怪善于蛊惑人心,企图逃窜。这是最直接的信息,但既然咱俩现在还头脑清醒,也不必自个儿吓自个儿。”
铁兔道:“乐观点来看,那神怪至今没有现出真身要与我们一战,必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事不宜迟,这个小跟屁虫已经是被消灭了,我们也应该探一探所谓幽虫的底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