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泽关上了电视机,他在一片寂静中闭上了双眼,此时的他不禁回想起了之前的种种。魔王的出现,张慨的死,北泠的毁灭,朋友的背叛,逃离时的血雨腥风……
和之前相比,羽泽现在的生活简直是太安逸了。不光是安逸,这生活简直就是太令人羡慕了。不用工作,不用学习,不必为生计而愁,不需为他人而活,又有美人相伴,又有佳肴供享,每日二十四个小时全在休息中度过……这哪儿是人过的日子,这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啊。
没错,这不应该是我过的日子,这不应该是我这个罪孽深重的人能过的日子。羽泽如此想着。
突然,一阵冷笑声传进了羽泽的脑中。
“你笑什么?”羽泽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在笑你的想法呀,自己明明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却又在勉强地否定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哎我说,你这不是很矛盾吗?”
被看穿了的羽泽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的确想继续过这种生活,但他总觉得自己既然有罪,就应该背负起那一份罪恶感。
“哎,我说……”
魔王刚开了个头就不吱声了。
“嗯,你想说什么?我在听呢。”羽泽总觉得魔王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我应该’,问题不就出在了‘应该’二字上吗?你现在不是根本就没有负罪感吗……”
“没有负罪感!”羽泽突然睁开了眼睛,猛地从沙发上坐正了。
“对,你没发现吗,你对于杀人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你认为你这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状态吗?”
“这……”羽泽突然垂下了头,他无话可说。
正当魔王要继续往下说时,只见羽泽双眼一亮。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魔王,那些人都是你杀的,这点,没错吧……正因为人都是你杀的,所以我当然就没有负罪感了。”此时的羽泽正将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交错于眼前。他的目光异常冷峻,俨然一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谋士智将。
“是吗?那张慨之死又怎么说呢?”魔王并没有因为羽泽的反问而慌了手脚。
“你认为普通人会有那种奇怪的能力吗?张慨之死还不是因为你。”羽泽用力地咬了咬牙。
“你认为那些都是我的错吗?你真的是那么认为的?”
“是啊,我就是那么想的。”羽泽直接回答道。既然自己的思想已经被人看透了,那就干脆不要有所隐藏。
魔王好像笑了一声,“你呀……”
“怎么,又还有什么说的吗?”
“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我的错”,魔王稍稍停顿了一会,他的口气突然从轻松变为了冷酷,“你又能说他们的死跟你完全没有关系吗?”
魔王还就真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了,他好像一定要利用这个事做出点什么似的。
不过事实也正如魔王所言,这些杀人事件虽不是羽泽亲自动手,但却与羽泽脱不了干系。要说他们间的关系的话,羽泽好像就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线、方向标。
羽泽并没有反驳,因为他无法反驳。
“你是不是被现在的生活迷住了双眼、捆住了手脚,你真的要一辈子都被人养在温室中吗,你真的要选择继续留下来吗?”
“我……”羽泽长叹了一口气。
“你应该知道这种幸福的生活只是个虚影吧,你认为你真的能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吗,就这么待一辈子,这可能吗?”
羽泽当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和独孤叶只是朋友关系,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养自己一辈子呀,即使独孤叶愿意收留自己,但我也不能这么赖着人家呀。我和独孤叶的关系也不可能会在进一步了,我怎么能对女孩那么不负责呢,我是无法给她带来任何东西的,我就算是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给不了她,我不能再这样妨碍她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了。
“魔王,你说的是对的……我是不可能永远沉浸在这如梦的幸福生活中的,我迟早还是要离开这里回到那个未知的世界里去的。我想我是不能再留在叶儿家里了,我不应该再留恋这里的生活,这里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甜蜜的牢笼啊……我的确是时候离开了。”
“你能明白就好。”
“小泽,来开一下门!”
这时独孤叶正好从外面回来了。
“哦!来了。”羽泽边应着边向房门的方向走去。
“抱歉,我买的东西有些多,不太方便拿钥匙开门。”
“没关系,我来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