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的母亲牵着两个孩子,往自己的府邸走去。福伯紧随着眼前三人的脚步。
眼前的府邸占地面积极广,门前两座石狮静静的摆放在那里,门匾上“陈府”二字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陈石的母亲拉着两个小儿走进了家门,站立在府前的两名守卫,向陈母做了个叩首。走进陈府,绕过前院,陈母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内堂,向一个婢子招手示意,让她带着女孩去梳洗,整理一番。
片刻之后,婢女领着女孩来到了陈石母子面前,梳洗了一番的女孩更显清秀,说是冰肌玉骨也不为过。陈石的母亲微微有点惊异,本就知道女孩不一般,没想到,梳洗一番之后,更是惊艳了。
这时福伯来到了三人面前,“夫人,小少爷,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用餐了。”
到了饭桌上,一向活泼好动的陈石,却显得十分沉默,看向空缺的主位,不满的向少妇发问到:“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都五个月没见到爸爸了。”
少妇听得这话,强笑着看向陈石,摸了摸陈石的头,“爸爸,很快就回来,只要你乖乖的啊。”
“每次都这样说,”陈石不满的扒了口碗里的米饭。
一场晚宴就在这种略带沉默的气氛中结束了。
不过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很快陈石便拉着他自己新认的姐姐,也不管女孩愿不愿意,便带着女孩逛起了自己的家。
陈石的母亲看着饭桌上,空落落的主位,不由叹了口气,“家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么?”
“是的,自从家主五个月前,带领幽冥十六骑中的八骑离开后,便没有任何音讯了,据说有人曾在荒芜之地边缘处看到家主进入其中,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家主的消息。”福伯静静的在陈石的母亲后面诉说着,“另外,家主,离开后,天阳城,其他五大家族,开始蠢蠢欲动,他们认为家主应该没有机会离开荒芜之地了。”
“是啊,自从天南不知何缘故离开后,他们开始不安分了啊,毕竟我们占用了整座城池绝大部分的资源啊,没有了天南的压制,他们当然会蠢蠢欲动,所以,今天,我才没有节外生枝,否则赵家小子哪会如此轻易就放他离去。”
“夫人,老奴定当护得夫人与少爷的周全。”福伯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
“唉!”大厅中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天阳城,天阳楼天字号雅间中,天阳城五大家族各家族族长正在会晤。
一身白袍,手握一把扇子的,扮相斯文的孙家家主孙博文。
满身披金戴银,一脸暴发户像的钱家家主,钱山。
光着膀子的光头,满脸横肉的李家家主,李熊。
王家家主和黄家家主,则看上去和行人无异。
五大家族,本是这天阳城的土皇帝,已在这天阳城发展百余年,自从五十年前,陈家不知从何处迁来,陈家以无上武力,将五大家族取而代之,成为这天阳城唯一的豪门,而五大家族则成为二流。
得知,陈家家主,不知何原因进入荒芜之地,已有数月不见其踪影,被压下的欲望又开始不安分起来,自认少了陈家家主,又加上认为自己的发展,已经可以和没有家主的陈家相抗衡了。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陈天南已经进入荒芜之地,此等绝地,必是十死一生,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钱山,不耐的看着眼前沉默的几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他不死,谁来承受他的怒火。”孙博文很是不屑的看了钱山一眼,若不是,这二百年来,五大家族早已荣辱与共,他肯定不会看这满身铜臭的钱山一眼。
“俺老熊,就跟你们走,你们说什么时候打,我就立马跟上。”李熊毫不在乎的抓起桌上的羊腿啃起来。
“哼!”王家家主不满的摆了摆手,“姓李的,你少装蒜,每次都跟着我们走?便宜全给你占了,出头的都是我们。”
“嘿嘿”李熊依然奋力的啃着自己手中的羊腿。
“都不要吵了,在等一个月,陈天南再不出现,就出手,灭了陈家,密切派人看住荒芜之地各大入口,一有风吹草动,便立马来报。”看上去最普通的黄家家主开口了。
“好!黄老大,开口,我就在等一个月。”钱山第一个表示赞同。
其余三家也纷纷开口赞同。
这最不起眼的一人,竟是这五家领头人一般的存在,真是世事难料。
“既然如此,那就都散了吧,此刻不适宜打草惊蛇,若一个月后,嘿嘿,那就灭了陈家,哈哈。天阳城岂容外来的家族的指手画脚。”黄飞阴测测的笑着。
一座无名山峰的悬崖下,一名黑衣男子满身是血,捂着胸口,靠着一颗巨石缓缓坐下,“血债必须用血来偿!”黑衣男子紧咬着牙龈,缓缓的抬起了头,月光下,黑衣男子露出了真容,左眼眉骨出一道疤痕破坏了本来很俊的脸,望着东方,眉头紧皱,露出一丝担忧。
天阳城赵府,书房内,一黄衣女子担忧的看着眼前的人:“老爷,我们真的要和五大家族联手对抗陈家么。”
“夫人,不是我想,而是不得不啊,近年来,我们家族飞速发展,带来了大批的财富,可是我们却没有武力守护这一切,陈家家主若再不出现,陈家必危,而我们若是不同意与他们合作,我们也必将被铲除,明知是与虎谋皮却不得不为啊。”赵家家主也是一脸忧色。
“夫人,去将吾儿唤来。”
“夫君!”黄衣女子明白自己的丈夫怕是要为自己的儿子铺最后的路了。
“去!”
黄衣女子满是泪光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去前院将自己的儿子唤来了。
“吾儿,近年来,我忙于家族事业,对你缺乏管教,导致了你的纨绔,你的跋扈,所以我决定,让你娘带着你去找我昔日好友,墨竹先生,请他来教导你。”赵延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面前这人,赫然便是白天与陈石起冲突的赵鸣,赵鸣平日虽然飞扬跋扈,但他对他老爹还是存在惧意,唯唯诺诺的看着自己的老爹应和着。
看着自己的儿子,赵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儿子退去,从怀中取出一片墨绿的竹形玉佩交到自己的妻子手中,“昔年,墨竹先生欠下我们家祖辈一个人情,这便是凭证,交予他,请他庇佑我儿。墨竹先生,此人一身浩然正气,定当不会做那无信之人。”
黄衣女子此时已是泪流满面,拼命的摇着头。
“珊儿,替我保住我赵家这一脉,说不定,陈家家主会及时回来呢,我会没事的。”
赵延将手中的玉佩塞进了女子手中。
黄衣女子悲恸的伏在赵庭身上放声大哭起来,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此役已是前路茫茫,无论站在哪一方,五大家族都会找借口灭掉赵家,来获取赵家的财富。
除非,陈家家主的出现,否则必是死路一条,留下来只是吸引五大家族的注意力,让他们娘两找到逃出城的机会。
雪依然下着,城却不静了,风云涌动!一声叹息,阴测测的笑声,紧咬的牙龈,悲恸的哭声,乱世拉起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