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经济来源，奶奶（以后都称奶奶了）望着才半岁的雨晴发愁了，雨晴现在还在吃牛奶，光靠奶奶那些微薄的积蓄，把孩子养大都成问题。何况孩子以后还要读书。奶奶有点发愁，不过奶奶很快就想开了，现在再苦也没以前苦，我就不信老天爷不给我们婆孙俩活路。
奶奶年轻时很苦，雷爷爷很早就去世了，那个时候雷诚才刚满4岁，旁人都劝奶奶改嫁，奶奶不肯，也是这样说的：我就不信老天爷不给我们娘儿俩活路。奶奶硬是撑着在地里一锄一锄地挖出了娘儿俩的口粮还有雷诚的学费，还把雷诚送进了技校，雷诚毕业后被分配进了自行车厂，就将奶奶接进了城。
奶奶第二天就背着雨晴到垃圾堆里拣破烂，把那些东西拣回家分好类，等过几天凑多了再拿去卖，，以后奶奶就慢慢形成了规律，上下午都拣破烂，傍晚的时候就去菜市拣些菜，那些菜贩傍晚时会把不新鲜的菜丢或者低价卖给奶奶。奶奶倒不是没钱买好菜，奶奶是觉得以后雨晴还要上学，用钱的时候还很多，现在能多省点就多省点。
转眼，雨晴到一岁了。奶奶今天没有去捡破烂，给雨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她抱到放了很多东西的桌子旁边，让她去抓，雨晴一下子就住在了纸和笔。奶奶高兴得抱着雨晴亲了一口：“我孙女以后要好好读书，以后是个好样的。”
“谁是好样的？”雷诚走进来“妈，小晴都抓了些啥？”
雷诚眼看着老母亲带着孩子住在破旧的老房子，心里还是很内疚的，总想找机会拿点钱给祖孙两，无奈李文秀看得太紧，平时根本不要他往老房子这边走，钱更是拽得紧紧地。雷诚实在没有办法，不过看祖孙两过得和和美美的，又知道自己母亲是个能干人，也就放了心歇了接济的念头。
今天是雨晴满周岁的日子，雷诚找工友借了一百块钱，偷偷过来看看。雷诚抱过雨晴，把钱塞到雨晴衣兜里：“晴晴会叫爸爸吗？我是爸爸，快叫爸爸······”雨晴只是好奇的打量着他。
奶奶慈爱的拍拍雨晴的背：“晴晴，这是爸爸，快叫爸爸啊，这孩子平时没都爸爸爸爸地叫，这会儿看见爸爸了，又不开口了······”三辈人难得有这么个团聚的时刻。
正亲热地说着话，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就传来了，“雷诚，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李文秀挺着大肚子语气相当不悦。
“你吼什么呀！我刚到”
“我就知道你往这儿来了，怎么还舍不得呀？”
“晴晴今天满岁，我就来看看孩子。”
“他来看看孩子有啥错？这几个月了没来瞧过一眼，现在娃都满岁了，过来看看也不行啊？晴晴怎么样都是诚子的亲生骨肉。”奶奶实在看不下去了。
“一个赔钱货还过生日。”李文秀很不屑的说，她肚子里的可是儿子。
奶奶气愤地说：“你也别把话说得你们难听，你肚子里的还不见得就是儿子。再说这世上不孝顺的儿子多得是，不孝顺的女儿却找不出几个。晴晴已经被你们赶出来了，就别把事情做太绝。人在做天在看。”
“你，你，你这死老太婆，你竟然咒我······你的孙子，我告诉你我现在怀的就是儿子，这可是你雷家的独苗，”李文秀鄙夷地看着雨晴“我可不会像那个贱女人，只会生赔钱货。你那么喜欢赔钱货，就守着赔钱货过日子好了，以后可别看到我儿子又眼馋。”
奶奶心里暗自好笑，你再怎么拽生下得也是我雷家的种，我抱不抱都是他奶奶，你有啥还得意的。不过奶奶并未开口，抱着雨晴进了屋。
雷诚被李文秀拽走了，雨晴的周岁就和奶奶过了。
两个月后李文秀生了个女儿，孩子刚生下来医生说是个女孩时，李文秀还以为听错了，结果医生把孩子递给她看，果然是女儿，李文秀一下就懵了，喃喃地说：“明明是儿子啊，怎么变成了丫头，我怎么会生个丫头······”医生都暗想这女人想儿子都想疯了。
守在产房外的雷诚和李大妈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李大妈说：“怎么会变成女孩？那些医生都说的是儿子的，是那些号脉的弄错了还是······难道吃的那个药没效果。？”李大妈本想说孩子是不是抱错了，可是今天进产房的就只有李文秀一个，她和雷诚一直守在门口，当然更不可能有人把孩子换了。
雷诚是满心的失望，他这半年来都想着李文秀能生个皮实的儿子，他连儿子的玩具手枪都买好了，就想着等儿子出生，他就儿女双全了，结果又是女儿。
还是李大妈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说：“儿女都一样，儿女都一样，生个女儿也好，跟父母都贴心。”这话也不知是在安慰雷诚还是在安慰自己。
李文秀整个月子都坐得不顺心，其实也没人惹她，她跟自己生气，想当初以为肚子里的是儿子，她可没少说大话，如今却生个女儿出来打自己的脸。李文秀总想着我们的人是不是在笑话她，是不是都说得很难听。其实外面确实有人在笑话她，笑她当时把话说得太满，现在想圆都圆不过来了。不过雷诚可不敢跟她说这些。
又想着自己上了那老中医的当，被骗了那么多钱－－－－－－6百块啊，李文秀一想起这些心里面就一抽一抽的疼。李文秀发誓等她好了一定要去砸了那个庸医的铺子。
雷诚还是很快就面对现实，给小女儿取了个名字叫雨婷，希望女儿以后长得亭亭玉立的，又安慰李文秀女儿他还是喜欢，只要以后好好带她，女儿将来也会有出息。李文秀这才好受一点。
等她出了月子就离开去找那老中医算账，结果那地方早已人去楼空。李文秀在那里咒骂了半天才骂骂咧咧地回家。
虽然生个女儿李文秀很失望，但到底是自己好不容易怀上的，李文秀也很爱这个女儿。雨婷满月的时候，李文秀为了显示有多重视这个女儿所以办得很隆重。
奶奶对李文秀生了个女儿并没有多说什么，看到雷诚这一年来的表现，奶奶觉得生个像雷诚那种德行的儿子，还真的不如生个女儿，就算女孩的德行随了李文秀也好，至少以后不吃亏。
李文秀做月子的时候奶奶带雨晴去看过她几次，有时候也帮孩子洗洗尿布，每次奶奶干活时，雨晴就在旁边安静地呆在，一点也不闹，就像屋里没这个人似得，李文秀就是想赶人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就由着他们，不过满月后就让雷诚过去说，家里没事不用过来了。
雨婷满月时奶奶给她买了一对纯银手镯和一个银项圈，想着雨晴好像从来没有带过这些玩意儿，就给雨晴也买了一个小小的银锁片。
酒席上也有人逗雨晴，可15个月大的雨晴还不会说话，想吃什么只会指着碗呜呜的叫。
“这孩子怎么还不会说话呢？都说女孩子说话早的。”有人说。
“她还小。”奶奶倒是不着急。
“我家隔壁那个小姑娘才一岁能说好多话了······”
人们开始就小孩说话的问题热烈交谈了起来，说着说着就扯到了雨婷身上都说“不知她妹妹以后说话咋样？”
李文秀听到这话，瘪瘪嘴说：“我女儿才不会像她那么笨呢，肯定早早就会说话了。”不过她对雨晴的不会说话倒是很满意，巴不得她一辈子都不会说话，当个哑巴。
李文秀突然对自己生了个女儿很高兴，都是女孩才能比较出优劣，有一个笨姐姐来做陪衬有利于女儿的成长，李文秀似乎看到了女儿长大后事事都强过雨晴，都夸她生了个好女儿，李文秀越想越开心，连带着对雨晴的脸色也好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