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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个独自唱歌的少年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美你太温柔...”陈晓成煮着饭,手里还望灶坑里塞着柴火,嘴里不停的唱着那首《月亮惹的祸》,这是他很喜欢的一首歌,他从小因为很少有人和他玩,唯一的爱好估计就剩下听听歌、唱唱歌了。他一直幻想有一天,当自己站在舞台上,唱着这首歌,下面坐满了观众。想到此处,开始心跳加速...忘词了...“哎,光想想,我就激动成这样?真正站在舞台上的人,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陈晓成无奈道。“不行,我胆子太小了,得练练。怎么练呢?”陈晓成再次陷入沉思。单纯的他并不知道勇气有什么好处,也不知道有什么坏处,他只是觉得自己这样不行,只是觉得自己需要勇气。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往往自己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却还是不停的在吸取和学习,可能这些东西你用不上,但却不一定没有用。“嗯,那就经常幻想自己就站在这样的舞台。”片刻后,陈晓成从沉思中转醒过来。越来越奇怪,总感觉,这东西真的很有用似得。

经过几个星期的相处,陈晓成已经和班里的同学慢慢的熟悉了起来,杨娟这个神经大条的美女一如既往的热情。看见陈晓成到了教室便凑过脸来:“嘿,晓成,把昨晚的作业给我抄下。”“哦”,陈晓成把书包里的作业本递过去,杨娟接过来,也不含糊,“刷刷刷”照着就开始在自己的作业本上面抄。陈晓成已经了解不少这个看着可爱其实邪恶的美女,平时不爱学习,就喜欢找人唧唧喳喳,也不知道她哪里有那么多话可以说,而且听杨娟本人说,她可是骂街的高手,谁要是惹急了她,她能骂人家一个小时都不带重样的。

郝燕,副班长,在班里成绩前列,她不是陈家镇人,是陈家镇隔壁镇的长青镇长青村的人,家里条件非常好。一张漂亮的鹅蛋脸搭配微微上翘的小嘴,冷傲的眼神总让陈晓成感觉心底发寒,但是看到那张翘嘴却又总给人一种想一口咬下去的冲动。她是美丽与智慧的结合体,是欲望与矛盾的产物,是班里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也是陈晓成的克星...

陈晓成很讨厌郝燕,更确切的说是更讨厌郝燕旁边那个文学委员“钟小英”,陈晓成没有被选成班干部,哪怕只是小组长也轮不到他,原因他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但是钟小英却总喜欢用自以为是的高傲态度去审视他,而且无理取闹。她长相很一般,剪了一个齐肩短发,戴着发夹,再从发夹边上捞出几缕头发挡住两边的几颗青春痘,国字脸,而且还戴着校正牙套...最让陈晓成受不了的是————她,非常自信!!无法想象的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勇气和信心?而最让陈晓成讨厌的都不是这些,是这个自以为是的“美女”,她每天都会做的一件事——脱鞋..而且还把脚搭在陈晓成的凳子上,你反对还不行,你反对我就跟班主任说你不服从安排等各种理由,反正无所不用其极。陈晓成还给她取了个好听的错号——钟龅牙。

今天有一节课,让陈晓成映像深刻,是班主任的课——英语课。在课上,老师发下来的试卷,陈晓成的考试分数只有79分,他不喜欢学英语,所以也从来没有用心去记单词,背字母。分数低的同学被老师批评教育了一顿,他也不例外。“我朱茵的学生,我不希望比别的班差,你们跟5班没得比,也比不了,但是1、2、3班呢?陈晓成,老师一直看好你,可是现在的结果,却让我失望。”陈晓成楞了楞,摸不着头脑,站起来:“老师,我错了。可是...”“别可是了,我希望以后你能好自为之。坐下吧”朱茵打断他的话又开始训斥其他学生。陈晓明坐下后,后面传来了钟小英的讥笑声:“看吧,燕燕,这种人就是我们班的害虫,成绩差还跑到4班来丢脸!也不知道他怎么进的咱们班?估计肯定是老爸塞了钱买关系!”郝燕邹了邹眉头,问道:“多出钱就可以上4班来么?我怎么没听说过?”钟小英神秘一笑,附在郝燕耳边说了一会,郝燕恍然大悟。陈晓成听见了她的讽刺,“噌”的就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愤怒盯着钟小英。“钟龅牙,你....”“唰”一个分笔刷就砸在了头上,接着“怎么?不想听老子的课,就滚出去,站在走廊上两节课。滚!”

毫无疑问的,陈晓成在那站了两节课,他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清风拂面,短发飘扬,那种闷热的气息却让他心头发凉。两行泪珠不觉间从稚嫩的脸颊淌过,他低下头,闭上眼,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毫无理由的训斥,良久...

睁开眼,擦掉泪水划过的痕迹,陈晓成抬头看了看蔚蓝天空。在天空之中,只有一片白云,那片白云就想一只小猪(朱),它是那么自然,又是那么活灵活现。

其实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勇气,接受和拒绝需要勇气,敢爱敢恨需要勇气,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勇气。他开始接受生活,也选择拒绝了过去,他觉得自己不再悲伤了,他觉得自己释怀了,他觉得自己想笑。可能是因为那只猪,也可能等等等等...他想起一首歌,一首他从来就不喜欢听的歌。也轻轻的唱了起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至少我们还有梦....."

杨娟今天也很郁闷,陈晓成是她的同桌,其他科目的成绩几乎排名首列,她每次抄袭都很顺利,偏偏陈晓成不喜欢学英语!她知道陈晓成不喜欢学英语却还去抄他作业,因为她习惯了。用她的话说就是别人的作业:“老娘懒得理你!”她很喜欢和陈晓成聊天,因为她发现很多时候跟陈晓成说话总能很开心,她喜欢强势,可陈晓成一点都不介意,她常常说错话,可陈晓成也从来不在意。所以她把陈晓成当成是个大度的哥们儿,被老师骂她也习惯了。但是后面那位朋友老不给自己面子,她也很不平,转过去看了看钟小英玩笑道:“钟小英?钟龅牙?你觉得这样你满意?”钟小英其实也没想到老师会这么严重的惩罚陈晓成,所以很尴尬,说道:“我不是故意的。”虽然知道错了,但是杨娟知道她的为人,她绝对不可能跟陈晓成道歉的。便也没有再说什么。想想一会跟晓成解释下吧。

下课后,陈晓成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问了句:“今天我们值班?”杨娟看了看他笑道:“嗯,老规矩,粗活你的,细活我的。”“嗯,老规矩。”陈晓成道。杨娟说了下钟龅牙的事,陈晓成只是点头,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觉间,放学了。老规矩,陈晓成拿桌子椅子、拖地、拧水,重活他干,扫地自然就是杨娟了。扫完以后,她看着陈晓成拖地,坐在讲桌上开始问起了陈晓成:“晓成,你知道吗?我听说其实你是5班的学生。”陈晓成停下来,傻站了一会摇头道:“不知道。”“上次跟班主任抱课本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的学籍上写的是5班陈晓成,当时我还纳闷呢,后来班主任说,你是挂名在4班的,以后毕业考你还是得填5班陈晓成的。”杨娟想了想说道。陈晓成继续拖地,也没什么反应,到时杨娟接着说到:“5班是重点班里的重点班,我就说嘛,你成绩那么好,进不去不太可能。到了4班来连个小组长都混不上。后来听5班的蒋勋讲:他们班有好几个家里有钱的人其实成绩都不好,但是父母塞钱贿赂校长,校长掩人耳目就把你们几个的名字分发到别的班,让那几个人插班5班的。这事知道的人很多,但是谁也没辙。”陈晓成停下来,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哪个班不都是一样学习,重要么?”“才不一样呢,1、2、3是普通班级,每年高考连考上普通高中的都没几个,职业高中到是一大把,因为那些都是给钱就让进的学校,但是4班相对好些,起码能有20~30个能考上,重点高中还能考上好几个,5班就更夸张了,我反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5班几乎全部都能考上普通高中,而且重点高中估计还有10~20个呢,你算算这个差距!”陈晓成一听:“这么夸张?怪不得大家挤破头都想进5班。”不过反过来一想,4班也不是不行啊。便说道:“没事,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至少我现在不是还在4班吗?不是吗?”说完强颜笑了笑。杨娟不忍心说下去,却也不愿意骗他又小心说道:“听说....初三...还要..还要..分班,已经有好多人的父母在跟校长拉关系送礼了...”说完便乖乖的闭上了小嘴。

如一道惊雷在陈晓成脑子里炸开,他只觉得头重脚轻,感觉就像万蚁噬心般难受。“家里这么穷,买关系得多少钱?”他想着,用拖把支撑尽量不让自己倒下。“可能我运气好,又被分到5班呢?呵呵,世事无绝对,是吧?”陈晓成不愿意接受现实,强辩道。杨娟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笑道:“也许吧,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晓成,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不上学了,我觉得很没意思,我打算出去打工,赚钱去了。”陈晓成哭了,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连呼吸都变得哽咽。他看着杨娟,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上学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他知道,就算他知道,他还是无能为力。杨娟也哭了,哭得很伤心,泪水打湿了可爱的小脸,也湿透了胸前的衣衫。她低着头说道:“唱首歌给我听,好吗?”

陈晓成转过身,背对杨娟:“...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杨娟入迷听着他唱着这首《朋友》,听着那洋洋盈耳的玉石之声,看着那个岛瘦郊寒的身影,看着那个独自在唱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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