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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打死人了

李天成这一拳打下去当真是不轻,黄柏劳瞬间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火辣辣地疼,连续退了五六步,还差点没站稳,脸上此时已经惨白,冷汗直流。而且他感觉,自己胸口的肋骨好像断了几根。

黄柏劳的表现让他后面的弟兄捏了一把汗,原本以为被自己亭长打退了的李天成已近没有什么能力再伤的了他了,可是谁知道李天成竟然还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看来这有真力的人跟普通人,确实不能相提并论。

而此刻黄柏劳却没有心思想这么多,他只感觉自己的胸口疼的的没有知觉了,连呼吸都伴着剧烈的疼,他不敢再打了。使不上力气不说,再接一拳能不能爬起来都是问题了。

“我…我…认…输!”黄柏劳用手撑着膝盖强撑这自己的身体,一字一顿地说完。

“啊!”听到这句话后,李天成还没有什么反应,他后面的弟兄们却是欢呼起来了。自己亭长一拳打的黄柏劳认输,看他以后还怎么欺负自己这边。

李天成看着面色发白的黄柏劳面无表情地说道:“带着你的人滚,以后别到我这边闹事,记住这一拳,你接不起!”

李天成丢下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刚要到人群中,就被簇拥起来了。

“大成哥,你刚刚好威武呀。”

“大成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刚刚的那一拳有多厉害,黄柏劳脸都白了。”

“大成哥……”

人命的热情永远都是高涨的,特别是当他们的偶像完成了一个大成就之后,那股子激昂情绪就会更加膨胀。当然手推崇的人也是会膨胀的。

“哈哈……”此时此刻李天成笑的很嚣张,他喜欢这样的激情感觉,“我早就跟大家说过,别怕别人。欺负了我们就跟他干,你们打不过还有亭长我。还有今天人多,我跟大家说一声,从今天起,我不叫李大成了,我叫李天成。”

李天成还没忘记这茬子事,看来在酒馆里面的时候,他是认真地说了。众人早就被他们这个头头亭长搞的激情昂扬了,现在李天成的这番豪言壮语,更壮了他们的声势。所以一个个也不问他为什么改名字了,都齐声高呼“李天成,李天成”然大笑着离开了。

反观黄柏劳这边,一个个垂头丧气,毫无刚刚的精神可言,甚至连他们的亭长黄柏劳此时都是被几个人搀扶着走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他已经走不了路了。

李天成被众人像英雄一样簇拥着,然后又被马屁抬上了天。在这一百人中他就是王,是他们的神。此刻他才觉得日子过的有滋味,男人嘛,要的就是被推崇。不想当王的男人都不是人,对不是人,没了追求还算什么人。

“这他娘的才是老子想要的生活。”李天成在脑子里想着,美着。

自从干了亭长之后,李天成的从来没有今天这么痛快,虽然挨了一拳,但是换来如此畅快的心情,他觉得值得了,这时候他觉得他老子给自己遗留的那点真力也不算坏嘛,打架的时候还真有用。一路上被自己亭里的民众夸赞着,吹捧着,很快就到了村子里。李大成搭着吴缺的肩膀准备回城里去,但是大家,说什么都没有让他走,说是今天亭长为他们出了头,让他们长了脸,大家要好好请亭长吃顿晚饭,来庆祝庆祝。

李大成倒是不想叨扰村民,奈何盛情难却,只好跟一个组长回到家中,然后看着大家杀鸡宰猪地准备晚饭。

到了傍晚的时候,所有的菜都准备好了,还是那个叫狗蛋的年轻人过来叫的。因为今天亭长为一亭的人争了光,所以大家准备用过节的形式来庆祝,于是开了一次百家宴。百家宴顾名思义就是整个亭的所有人都在一起吃饭,地方就是亭里的中心打谷场上大大小小地摆满了桌子,桌子上堆满了各种菜和酒坛,不是山珍海味,都是些村里人的家常鱼肉果酒。

虽然地方简陋,菜色也不是珍奇,可是这气氛够浓。晚上月色很足,再加上打谷场中间点燃的一大堆篝火,夜也不显得那么凄清神秘了。大家互相敬酒,有说有笑。欢声笑语,充斥了整个打谷场。

这晚,李天成喝了很多酒,敬酒的固然多,最主要的还是心中的喜悦,那种被人推崇的喜悦,那种庸才崛起的喜悦,那种阴霾扫尽的喜悦,那种找到价值的喜悦,太多太多夹杂在一起的喜悦是不能用语言表达的,唯一可做的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管谁来敬酒,李天CD是一干而净,所以虽然是果酒,李天成也还是醉了,他是被吴缺背回来的。

一路上,李天CD是胡言乱语,什么“今天我高兴。”“我是李天成”“赢无胤算什么,还不就是个人”“我是男人,我是王”,一开始吴缺还愣头青地答着,后来他也懒得理了,因为他发觉李天CD是自顾自地说,压根不是跟他在说话。

吴缺把李天成送回家之后,跟李妈道了个别就离开了。今天打架的事已经传到李妈的耳朵里了,李妈原本是想再骂一下这个整天不着家,在外胡闹的儿子的,但是看着醉的满口胡言乱语的李天成,李妈还是把话咽到肚子里了。

哪个母亲不爱孩子,李妈平时只是气儿子不思进取,安于现状,但是从来没有对他失望过没有恨他过。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就干了个亭长,虽然没什么实际好处,但是也还是为他长了脸。李妈默默地打了盆水来,准备帮他擦擦身子,好让儿子睡的舒服些。

“我不是不争气,我是不甘。”李天成又开始胡乱说话了。

“我妈叫我在家好好卖米攒钱,娶婆娘。我才不干,我是男人,男人就为了攒钱娶婆娘么?”

李妈边帮儿子擦着身子,边听着他的“胡话”。

“笑话!男人要像男人一样,男人要有成就,要干一番大事业,要被所有人崇拜着。”

“有成就的男人还怕,没女人?笑话,左拥右抱还要看看漂不漂亮。”

李妈被儿子的疯话斗乐了,他已经帮他擦好脸,脱了鞋了,准备帮他解了外衣,然后盖好被子。可是当李妈帮他解开外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李天成胸口,李天成大叫了“啊”然后一下推开李妈的手。洁白的衬衣被这么一推给弄开了,露出里面结识的胸膛。

“疼,别碰。要是给我老娘看到了,她又要骂我了。”

李妈看到李天成的胸膛紫黑一片,心咯噔一下,似乎掉到了冰窖里。

“我知道我老娘疼我,我老娘苦,死鬼老子不知道哪去了,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了,不容易……”

李妈眼睛一下被泪水盈满。

“我老娘骂我,我不生她气,我知道她为我好。嘿嘿,总有一天我要像男人一样回来给她看,带着一大堆婆娘回来,让他知道他儿子不赖……”

李妈的眼眶早就盛不下她的泪了,这些话足够让她哭上一天了。李妈知道,李天成虽然胡闹,但从来都是一个乖孩子,没有给她惹上一点麻烦,虽然自己是一个女人,而且自己的死鬼男人当了兵之后,再没有回来过,但带大她带大李天成没有感到一点吃力。这孩子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是干起事来确是很认真,要当兵的那会儿,起早贪黑地去练着。干亭长的这段时间,也是到处被人夸着。

可是作为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早点成家,然后过上安稳的日子。李妈把眼泪擦干,一个人这么多年下来,有泪都快流干了,今晚李天成的这些话的的确确打动了这个坚强的母亲。而依着李天成的性子,要不是喝了酒,这些话也永远不会说出来的,所以这些感动,都是天意合成的

帮儿子系好衬衣,然后盖上被子,李妈就出了李天成的房间。而李天成这时候也没有再耍酒疯说胡话了,看样子他却是是累了,嘴角露出的微笑,说明他现在真在做着美梦。

今天活着痛快。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曲晨县的小街道被一阵阵局促的狗吠声吵醒,宁静骤然破碎。一个穿着绸料子的公子模样的年轻人,正疾步走在铺着青石的巷子里,而这条巷子是通往李天成家的那间小米铺的。

“砰砰砰”

“砰砰砰”

紧促的敲门声叫醒了正在睡觉的李妈,李妈披着件外衣,从里屋走了出来,站在大门前问道:“这么晚了谁啊?”

外面没有人回答,只是又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李妈作为一个带着儿子的寡妇,早就养成了一种夸张的警觉性,这种比普通女人强上百倍的自我保护意识告诉她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不是熟人,夜里怎么都不能开门。

“你是谁啊?”李妈又问了一遍。

“李婶是我,杜闻书,赶紧开门,我找大成。”门外人很明显是压着嗓子说话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焦急。

“闻书啊。”李妈听了声音,然后放下心了,边开门便说道,“这么晚来了,有什么事啊。”

杜闻书看到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一下子冲了进来,然后朝门外望了望,确定后面没人跟踪自己后迅速合上了,神秘兮兮的样子把李妈吓到了。

还没等李妈开口问出了什么事,杜闻书抢先一步说道道:“李婶,赶紧叫大成逃命,黄柏劳夜里死了,现在家里人在衙门里哭丧,让大成偿命呢。我家老头子,现在还在查问情况,估计一会就会差人来捉大成了,赶紧叫大成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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