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后,依风在书架前晃荡,抽出两本书,一本大陆史记,另一本是地方史记。有老头作为引路人是方便了很多,可始终不如自己了解来得仔细。用来几天时间读通史记后,她转向世界历史和著名人物,在著名人物的书籍中,萨菲尔·罗的名字赫然在列,几乎每一本都有提到他,当她了解到老头已经是两千年前的老古董后,有种被砸晕的感觉。
害她神经兮兮地花了半天时间盯着老头,看上去明明只有六十多岁的老人,为什么能活两千年而不朽。若从现代的观点去看他,他应该要化作春泥更护花,不,应该是从尘土变成岩石也可以了。
十几天后,老头突然对她说,他要离开学校一段时间,几个月,几年,甚至十多年也不一定。他已经吩咐校长多关照她,等她八岁时让她能入学读书,或者允许她偷偷去听书。最后交给她一块木头,这块木头是开启和关闭图书馆的锁匙,而且锁匙在身上,才能接触大门,让她妥善保管。
他在临走前,还不忘折磨依风,要求她准备几个月的食物。只要她弄出来了,他就会把它们全收进空间戒指中。这几天,依风过着非人的生活,每天沉浸在厨房中,想破头脑去做各式各样的食物。
老头对她说再见时,她已经累倒在厨房的地板上,发出均匀的鼻鼾声。
因为老头的离开,学生以为图书馆归一个三岁的小孩管,所以有些不守规矩地借书和还书。
依风在接管图书馆的第三天发现了这种情况,她按响校长居住的别墅的门铃。
开门是一位很有男人魅力的中年人,他倚在门框边,整个人显得慵懒而高贵。他用低沉的声音对她温柔地说:“是小依风吧,我是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依风上下打量他,然后冷冷地说“学生不按规矩还书和借书,请你予以警告,我只是暂替的管理员。没有能力管理你的学生。”谁知她认为冷漠的声音,传到男人耳中却是糯米团子一样可爱的娃娃音。
“老头也真是的,留一个三岁的小娃娃守护图书馆。先进来说吧。”他让出位置让她通过。
依风歪歪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踏进门内。
男人倒了一杯果汁给她,坐在她对面,打量眼前的小女孩。女孩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没有怯弱,也没有装作冷静的模样,拿着杯子的手也没有颤抖。
皮肤是营养不良的蜡黄,经过半个月的休养,已经带上一丝血色。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女孩的五官很精致,只是不知道长开后,能否成为美人。但有一点他是肯定的,没有人能忽略她的眼睛,以后也一样。因为她的眼睛是少见的黑眸,黑得透亮,整个瞳孔的颜色只有一种颜色。看着你的时候,感觉空洞而幽远,又似是很专注的样子。眨眼的时候,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下去,映出一片浓密的阴影,让人不自觉陷在她的宁静的神态中。
“老头子要我特别关照你,其实我很好奇,你有什么特殊的?能让老头子给你住进凌云殿。”
“我与他是同道之人。”依风借用老头的话回答。她不知能否相信眼前的人,此人表面上给她的感觉是腹黑帅大叔的形象。单看表面看不出什么,要相处过后才知道,只是他知道她住进凌云殿的消息,应该是老头值得信任之人。她不敢托大,还是小心谨慎点为上策。
他眼中闪过赞赏,微笑道:“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顾,顾逸蓝。其他学生都会叫我顾校长,调皮点的那几个会叫帅大叔。”
依风调皮地眨巴着眼:“腹黑大叔。”
他摸摸下巴,只记得老头子有提起过,书籍中没有任何记载,所以一直以来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腹黑大叔?”
“大叔想想自己表面是什么性格,内里是什么性格,就很容易理解这个词语的意思了。”她抿了一口果汁,甜甜酸酸的,很好喝。感觉心肺中的浊物被排解出来一样,有焕然一新的舒爽感。不由得又喝了小口。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怪不得老头子会经常说那些表里不一的人腹黑,原来他在小女孩面前也是这样的人。不过他的确是腹黑性格,喜欢玩阴的,明来多没意思。也难怪老头子会找他来管理学校,论阴险程度,没人及其左右。
“小依风,还有什么需要的?”
依风很高兴这位顾校长能提出这个问题,眉开眼笑的说:“我的牛奶和药材,老头子不给我找回来,你接替他的工作吧。”
顾逸蓝抬了抬眉毛,似笑非笑的,最后还是答应她提出的要求。
她立刻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只小虎牙,“叔叔真帅,是大好人,没人比你更好了。”撒娇是小孩的专利,她毫不吝啬地用可爱的嗓音称赞他。
“这样说,我岂不是成了全世界的榜样!”
“大叔这样想也行。”
顾逸蓝伸出大手,刮刮她的鼻子,“精灵鬼。比学校里的几个调皮鬼还要淘气。”不知为何,他很喜欢面前的小女孩,如同第一次见到老头一样,产生莫名的亲近感。若自己有一个这样女儿,也挺好的。
依风皱皱鼻子,“不能刮,刮多了会扁的。”
顾逸蓝脸上的笑容愈深了,继续刮刮她的鼻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吧,我想老头也不想回来后见到一个脸黄肌瘦的病女孩。”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不需要再在这里卖萌了。把果汁全喝道肚子里,对他说:“大叔,谢谢您啦!我要走了,还有很多书要整理呢!”
“过河拆桥的小家伙。”顾逸蓝站起来,挥挥手指,一支两升装的牛奶飘到他手中。他把牛奶递给她,摸摸她的脑袋:“先用这个垫着,给你喝的,若是用来做其他事情,我会弄来其他牛奶。”
依风双手接过牛奶,吃力地抱在怀里,温顺地点点头,说道:“叔叔,其实你一点都不老,我应该叫你哥哥的。”
顾逸蓝哭笑不得,“那你以后叫我哥哥吧。”
“吓~,真要叫哥哥?”
顾逸蓝看着她吃瘪的神情,心情非常愉悦,“还不走,等会儿有你忙的。”